第27章 学园祭
一个月的时间，真是一个说长也不长的时间啊，不二静静地带仔手冢的怀里，静静地等眼睛从湿润变得干涸，静静地挣开了那个怀抱，一个人静静地走在那条看起来没有尽头的街道上，等到手冢彻底从身后消失的时候，不二抬起头来看着豁然明亮的天空，才发现原来这条街已经走到头了，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长。
接下来的几天里面，手冢感觉不二就像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消失了一样，早上去他家的门口等他，紧紧关闭的大门告诉他，主人早就走了，不管他去的有多早，一直就是关闭着的大门等候着他。去网球社练习，却告知不二递交了退社的申请书，一直在等着社长的回复。去医院看望顾淼的时候，就被顾淼通知说不二在他来的前一刻钟走了，两个人仿佛总是在完美的错过。甚至去不二所在的教室上课，在挨挨挤挤的脑袋中，他找不到不二那个小巧的头颅。
这样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手冢心想，他真的很想见到不二，想告诉不二不要退出社团，想告诉他很多的事情，但是，不二的心思是这些人里面最敏捷的，他要是真的想躲着一个人，那那个人就真的可能找不到他。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顾淼出院的日子。
顾淼刚刚从医院里面出来的时候是周日，刚刚从医院的旋转门出来，他就看到一个冰山穿着黑色的短袖站在那里，这时候这个国家的夏天算是真的来了，光是站在这里他就感觉到了滚滚的热浪，不知道站在那里死守的手冢被晒了多久。
“走吧，我想去喝杯咖啡了，那里应该适合我们说说话。”顾淼也没问这傻小子的来意，直接要求他跟着自己去离这里最近的咖啡馆，结果走了两步就看到这家伙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半分钟挪不动的步伐，“你要是想知道不二的下落的话就跟我走吧，否则跟在我们身后的人可能还会继续躲着。”
听到这句话的手冢眼镜片在阳光的反射下亮了一下，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睛亮没亮他不知道，反正这傻小子当时的表情就已经亮了，这在冰山脸的手冢身上还真是不常见，顾淼表示这个表情意外的有些好玩。殊不知他这幅饶有兴趣的表情也被身后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嗯，这家的拿铁还不错，你可以尝尝。”顾淼将手冢面前的杯子推了推，示意他尝一口这个咖啡。
“顾淼前辈，我不是来喝咖啡的，我是来···”
手冢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淼给打断了，“你的目的我早就知道，但是，你先尝一下这个。”
顾淼表示先不听这个，就要他先尝一下。手冢闻言，直到自己不喝这家伙就不会告诉他他想知道的，只能乖乖的拿起这杯咖啡喝了一口，而且是没有防备的一大口。
“味道怎么样？”顾淼看着手冢那张皱在一起的脸，就知道这东西苦到他了，于是笑着递给他一块方糖。
“很苦，应该是不二喜欢的风格。”等着糖在口腔里面融化之后，手冢才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那你觉得现在让你再喝一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顾淼在那里继续追问。
“虽然材质上不会有什么改变，但是从相对的角度来说，因为刚刚的那块糖，我现在喝会更苦的。”一向认真的手冢在听到顾淼这个问题的时候特没有表现出来不耐烦，还是很配合的回答了。
“道理你都知道，还会惊讶周助为什么会躲着你吗？”见话题抛的差不多了，顾淼图穷匕见，对手冢说出了这句话。
“我不明白。”手冢面上还是一派冷静的样子，他心里渐渐的有了一些初步的猜测，但是还是不想承认。
“周助很喜欢苦的东西对吧，他也曾在聊天的时候告诉我他喜欢纯的拿铁，”顾淼端起来咖啡轻轻吹了一口气，吹开挡在他眼前的白雾，“他本来可以一直这样微苦着习惯下去，但是，这时候一块方糖进入了杯子，绞起了一团涟漪不说，还在视图改变着他的味道和习性···”
“我从来没有打算改变他的。”手冢知道顾淼这是在跟他借故事讲道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故事不太恰当，比喻的太过于生硬，生硬的让他心里一阵阵的发疼。
“是啊，可是那杯咖啡不这样认为，他不想让自己太过于醇苦的内心让这块方糖受伤，于是他就开始慢慢的改变，想让那块方糖慢慢的习惯和他在一起。他开始变得没那么苦了，有了一些甜甜的感觉，他很高兴的想告诉那块方糖，却发现那块方糖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融化了，到最后他还是孤零零的一个，而且开始变得甜不甜苦不苦的，丢了原本的自己。变得自己也不习惯了。”顾淼知道这样的比喻很伤人，但是这是最直接的说法，他不想拐什么弯来两边安慰。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明白，既然做不到长久的陪伴，那就不要用短暂的甜蜜来试图改变他，你这样子的一走了之，跟让他在吃过方糖过后喝一大口咖啡有什么区别，除了让他越来越苦以外，有什么作用吗。”顾淼看着情绪有些激动，语调甚至都有些微微的提高了。“你没有改变他，但是你告诉我，他以前是一个好胜的人吗？”
听到这话的手冢情不自禁的想起来很久前的一场比赛，那场比赛的主角就是他和不二，全国大赛前的校内排名赛中，那场比赛打得很是精彩，他发誓要在那场比赛中发掘出真正的不二，让他用更加认真的态度来对待网球和胜负，由此来留在网球社。他当时的做法，让别人是真么想的吗？
“他的确不是一个好胜心强的人，但是我当时的做法是因为···”手冢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知道这样的做法是有些自私了，但是他真的不想让不二跟他就次没有任何交集。
“你好好想想吧，你跟他在一起有多长时间？有两个星期吗，这个时候突然开始离开他，这样的生活他要过多久才能缓过来呢，所以···”
“所以，他现在是在提前适应我离开的生活是吗？”手冢感觉到自己的嗓子一阵阵的发干，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感，刚刚咽下的咖啡一阵阵的后劲翻涌，搅得他胸腔的位置连着心带着肺一起疼得发抖。
“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一下吧。”顾淼说完之后，拿起衣服就走了，只是走到门口的位置时，朝着他们身后隔着两三个桌子的地方看了一眼，在那个僻静的角落里，一个穿着天青色短袖衬衫的男孩，眼睛看着他时，是那种天空一样美丽的蓝色。
顾淼朝着他一笑，点了点头后走了。
手冢在那里坐了很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眼前那杯他只喝了一口的咖啡，看着它从最开始的温热，到最后归于沉静，里面刚刚放进去的方糖也慢慢的越来越小，到后来沉入杯底的时候，看不到踪影，最后拿勺子搅动都找不到了。
他坐了多久，身后的那个男孩就坐了多久，眼睛深深地盯着他，带着无休止的缱绻，天知道这两天躲着不见他的滋味有多难熬。
“既然那么喜欢看，那就走上前去光明正大的看吧，在这里偷偷摸摸的，似乎并不是很正人君子的行为。”就在不二闭眼的瞬间，一个声音出现在他头顶，在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不二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手冢看着眼前不知道有没有睁开眼睛的不二，心里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知道我有多着急吗，干嘛一直单独行动。我前天还在你家门前发现过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如果不是我是你碰到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听着手冢以往可能半年都说不了这么多字的话，不二心里五味杂陈，这样气急败坏的关心等他去了德国之后还能听得到吗。
“手冢，我没有躲着你，是我希望能够尽快熟悉这样的生活，这样子就不会太过于失态了。”不二最后还是睁开了眼睛，天空一样的颜色，只是，天空下雨的时候，总是看着灰扑扑的，没有什么光亮。
“不是说要好好的跟我道个别吗，你这是在做什么。”
“抱歉手冢，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好像没什么用的。”不二还是在笑，只是这笑看着并不美好啊。
“或许可以，我可以···”可以后面的内容很是沉重，手冢感觉想说出来很困难。
“我不要。”
手冢俯身看着说话的不二，脑子里像是短路一样，后面的话卡壳了。
“我不要你放弃去德国的机会，这是你等了好多年的梦想吧，我不想你就这样的放弃了。”不二很认真的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只是想到我们可能分隔两地甚至在赛场上敌对而立，还是忍不住会很伤感的。”
就像是我知道应该放手你去追逐你的梦想，但是在知道我可能要承受的后果是什么时，还是忍不住心痛了好久。
“不二，我似乎没跟你说过，我很爱你。”手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说了这句话，“我爱你，所以我不会短暂的陪伴你之后离开，我不是那颗逐渐看不到踪影的方糖，我想，我想成为那股融进你血脉里那股甜味。”
你要相信我，短暂的肯定是分别，长久的会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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