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幻视
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身体深处涌向全身，闻灼轻喘一声，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
“嘶啦——”
闻灼的胸前一凉，睡衣被人尽数扯开。
他的身体先一步动作，伸手劈向了何溯的颈间。
最后一丝力气耗费殆尽，身上的人也没了动静。
站在洗手池前，闻灼抚摸着被咬破皮的下唇，镜子里的那个人跟他做着相同的动作，可那张脸他却感到有些陌生。
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观察过自己的模样。
竟与穿书前的他神情、气质、眼底的情绪都不尽相同。
这个世界似乎正在将他同化，直到他彻底忘记自己的来处，并在此方天地不回头地走向自己的归途。
那怕不愿承认，何溯对他有吸引力这件事也是事实，虽然可能只是因为信息素或者精神力交融。
无法否认，他刚刚动了情，因为一个男人。
第一次，闻灼对于自己的性取向产生了怀疑。他甚至疑惑究竟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分化成了omega，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错觉。
解决完生理需求，闻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拿起终端查了一下缓解精神力暴动的方式，发现自己刚刚的行为或许只是自作自受。
要想缓解alpha的精神力并不需要直接接触对方的精神域，只需往其体内输注适当的精神力，之后彻底断掉联系，任凭alpha体内的精神力相互抗衡。
因为同一等级的alpha和omega，omega的的精神力更强，在斗争过程中会占据上风，相当于把alpha的精神力揍得服服帖帖，不再敢放肆。
但若是直接进入alpha的精神域，相当于另一种形式的为爱鼓掌。
看到这儿，闻灼莫名脸热，忍不住在心中咒骂了几句。
之前他并没有仔细研究过这些内容，这次时间紧任务重，他甚至没来得及搜索一下具体的操作方式，完全凭借着自身的理解做出了这些举动。
闻灼把脸埋在了两膝之间，良久没有动弹。
最后他下床拿了一支抑制剂注射进了体内，内心的悸动和身上的躁动才逐渐平息。
第二天吃早餐时，闻灼听伊森说起了何易昇与徐靖安即将要从双子星系归来的事情。他垂下眼，神情若有所思。片刻后便在心底下了一个决定。
晚上闻灼离开了何家，走之前他给何溯发了信息，理由是他的两位父亲即将归来，不便打扰。
何溯在房间里待了一天没有出门，走之前，闻灼趁他睡着把精神力过渡到了他的体内。
阴沉了好几天的天气，在他离开的那一天阳光明媚，碧空万里。
正如他来的那一天一样，回去的时候依旧是伊森把他送回去的。
当他下车准备上楼时，身后的伊森叫住了他。
“闻灼少爷，我家小少爷有什么冒犯到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多见谅。你可能不了解，小少爷他虽然有着两位将军父亲，但因为两位将军的职业关系，他算是一个人长大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等他清醒过来您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说完，伊森对着闻灼鞠了一躬。
闻灼上前一步把他扶起，“以后叫我闻灼就好。”
再次开学时，何溯、颜珞都没有来学校。
高二下学期已经接近尾声，闻灼忙着复习，没时间和频频找他的叶湫虚与委蛇，对于叶湫的示好，他只做视而不见。
再一次拒绝遭到拒绝的叶湫，胸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看向闻灼的方向，眼底划过一丝寒芒。
他吩咐l512替他用积分兑换幻视工具卡片，利用意念在上面写上闻灼的名字，名字写完的那一刻，卡片瞬间碎裂成碎片，幻化成点点光晕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流进闻灼的体内。
“闻灼，暑假有什么打算吗？”
“嗯？什么打算？”闻灼心不在焉地反问。
姜瑜青看着魂不守舍的闻灼问道：“你这两天不太对劲，是不是何溯的分化出现了什么问题？”
闻灼被‘何溯’两个字唤得神魂归位，他垂眸看向手下的试题，道：“他分化有没有问题我怎么会知道？”
他给何溯发的信息何溯也只回了一个“好”字，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
“我这不是看你们走得很近嘛。”
走廊上的一声响，使得闻灼抬眼看去，“没有······”
在看清楚走廊上面的那一幕时，闻灼瞬间浑身僵硬，神情冰冷。
一具尸体凭空出现在了走廊上，他直直地站在正对着闻灼的方向，睁着的双眼目眦欲裂，此刻正满目阴冷地瞪着闻灼。
尸体的脸颊处的肌肤已经腐烂，甚至有肉块半坠在空中，但是闻灼依旧能认出来，那是闻时毅。
闻灼陡然间产生了不知身在何时何地的荒谬之感，他下意识地闭了双眼，再次睁开时，那张脸已经消失不见，走廊上只剩下来往的学生。
“闻灼，闻灼！你怎么了？！”姜瑜青看着神色惨白的闻灼伸手晃了晃他的肩膀。
闻灼从刚才的视觉冲击中走了出来，心底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没事。”
“你刚才脸色白的可怕，是不是生病了？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别担心，我没有生病。”闻灼安慰道。
姜瑜青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过身去。
下了晚自习之后，闻灼有些头昏脑涨，他揉了揉一跳一跳的太阳穴，准备出去吹吹风。
走出校门，喧嚣声和烟火气很好地缓解了他身上的不适感。
闻灼在街边逛了一会儿，看到街对面一家他之前经常光顾的书店还在开着，便想去看看是否有他需要的资料。
刚踏出第一步，闻灼忽然看到在街道的另一边的人群中有一张他异常熟悉的脸。
女人在跟他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微笑着冲他招了招手，之后转身离开。
闻灼的瞳孔颤动，一瞬间，周围的人事物皆不复存在，他紧紧盯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在人行道上顺着汹涌的人流毫不犹豫地向着目标奔跑了起来。
然而当他追随着女人走过的路线走了一圈后，人群中早已没了那道身影。
闻灼满眼惶惑地看着人群，不停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却遍寻不见。
他失望地垂下了头，女人很像他的妈妈，就算是做梦，他也很久没有梦到过了。
站在原地伫立几秒后，闻灼陡然抬头看向了人行道以及两端闪着红光的止行标识，目光微深。
这么一打岔，他也没了逛书店的兴致，回到宿舍后，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睡了过去。
一晚上，一个接一个纠结扭曲的梦境不断地滋扰着他的神经，第二天醒来时，哪怕他睡的时间足够，眼下依旧染上了小块的青黑。
“闻灼，你昨天没睡好？脸色不太好。”姜瑜青关心道。
闻灼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做噩梦而已，没事。”
嘴上这么说着，闻灼再次看向了窗外。
此刻窗外的阳光正好，时不时有路过的学生匆忙跑过，处处充满着生机与活力。
如若不是他昨天下午看到了那一幕，闻灼也能放松下来，享受这日光浴。
他垂了眼睫，面露沉思。
第二节课大课间，因为太过困倦，闻灼睡了一觉，这一觉依旧不安稳，还没上课他便已经醒了过来。
余光中的红色衣服吸引了他的视线，他看向窗外，那是个气质优雅，眉眼温和的女人。
女人看着他，原本略带笑意的面庞忽然变得悲苦，她落下一行泪，缓缓爬上了护栏。
闻灼猛地站起身，想要出去，却被姜瑜青叫住：“闻灼，上课了，你要干嘛？”
这一声喊让闻灼停下了脚步，他茫然地看向窗外，站在护栏上摇摇欲坠的女人再寻不见，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青天白日下，闻灼莫名脊背生凉。
他坐了下去，垂眸沉思片刻后，冲着姜瑜青勾了勾手指。
姜瑜青附耳上去，脸色却被闻灼的低语搅得惊疑不定。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闻灼示意他小声，“按我说的做就行。”
见问不出来，姜瑜青只好点头。
两人一起吃完午饭，回教室的路上，闻灼低声道：“你先假装离开，然后折返回来，远远跟着我，看我会做出什么事。”
姜瑜青的身上的立毛肌全部竖起，“鬼魂这种东西，在远古地球时代都被认定是不存在的，我们要相信科学。”
闻灼眼睛微弯：“我相信科学，只是不相信非人类。”
姜瑜青：“······”
感觉更恐怖了。
姜瑜青走了之后，闻灼闲庭信步般向着教室走去。
在即将走上必经的彼方桥时，闻灼在桥的最高点看到了那个女人，女人换了一身碧色长裙，披着一件披肩。
她有着和他妈妈一模一样的脸庞，此时嘴唇正不停张合，脸上满是泪痕。
闻灼向着女人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走得越近，女人说出的话也越来越清晰。
“小灼，你怎么能舍得离开我们？”
“小灼，我好想你······”
“你弟弟总是闹着要找你······”
“你爸爸他因为你的死心脏病犯了，现在还在医院······”
“小灼，我去找你好不好？”
这么说着，女人朝着闻灼的方向凄惨一笑，终身一跃而下。
闻灼难以自控地飞扑上前想要抓住女人，却只有翻飞的衣角从他的手中滑落。
接着他也落入了湖水之中。
“闻灼！！谁会水？下去救人啊！”姜瑜青飞奔着怒声喊道。
附近的人都被这一幕惊的不知所措，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姜瑜青心中着急，要不是不会水······
他看了一眼碧色的深不见底的湖水，咬了咬牙，刚想翻身跳下去，忽然看到闻灼的身影在水里起伏游动，不一会儿就游到了岸边。
脚下一滑，姜瑜青差点真的掉了下去。
当闻灼浑身湿漉漉地上岸时，姜瑜青也跑到了岸边。
现在这个时节的湖水并不冷，但闻灼苍白的脸色却仿佛元气大伤。
通过之前闻灼对他说过的话，姜瑜青模糊地能感觉到闻灼的这些行为并非他自愿，但他实在是不理解，他皱眉问道：“现在怎么办？你身体怎么样？”
闻灼低声道：“我先回宿舍一趟。”
“行，我陪你一起。”姜瑜青低下身刚准备把脱下来的衣服披到闻灼的身上，却发现有人比他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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