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污染源
走出办公室的何溯粗略地扫了一眼颜珞发给他的内容，脚步减缓，最终停在了一片花坛边。
他薄唇紧抿，神情冷峻。
叶湫身上有古怪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却并不清楚这种古怪从何而来。
梦境里的内容虽是以“何溯”的视角看的，细枝末节的地方却并不会照顾到。
他对叶湫的那双黑幽幽如同漩涡的眼睛印象深刻，心中有过猜想和叶湫对视的人会被莫名蛊惑，却没发现他说出的话也有一定的蛊惑能力。
【下节课搬座位，一起。】
看到何溯这条信息的颜珞内心一阵狂喜，他都想好了，要是何溯不带他走，他哪怕当挂件也要缠着何溯······或者闻灼。
现在嘛——
打好关系是非常有必要的。
颜珞挪着脚步走到窗边，敲了敲窗户，对着闻灼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
闻灼神情莫名地看着颜珞：“有事儿？”
“跟你打个招呼。”
“哦。”闻灼低下头继续看书。
颜珞继续敲玻璃，“闻灼，帕里斯被你揍得今天没来学校。”
“所以呢？”闻灼漫不经心地应道。
“牛逼啊！”颜珞胳膊扶住了窗户，像个吊儿郎当的浪子，“老子早就看他不爽了，搞基搞到我溯哥身上，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你做了我之前特别想做的一件事！”
“搞基？！”一旁的姜瑜青惊呼一声，之后匆忙地压低了声音，“你们在说什么？帕里斯不是在追闻灼吗？为什么忽然又跟何溯搞基？”
“小鱼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颜珞耍着帅冲姜瑜青送去一个wink。
小鱼儿？
闻灼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
姜瑜青眼睛里被八卦点燃的光瞬间熄灭，他嫌弃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油腻，还有别叫我小鱼儿！”
颜珞刚凹好的姿势晃动了一下，怒道：“什么油腻？你有没有审美？”
“不信你问闻灼。”姜瑜青理直气壮地说。
看着两人斗嘴，闻灼也起了打趣的心思：“倒也不是油腻。”
“你看吧？老子的颜值除了溯哥······”
“猥琐更合适。”闻灼补上了下半句话。
颜珞：！
颜珞撸起袖子，气冲冲地对着闻灼吼道：“闻灼我借你个胆子你再说一遍？！”
“浪费时间。”
四个字彻底浇灭了颜珞的嚣张气焰。
周围的同学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皆目露震惊，要知道，除了何溯还从没见过颜珞在其他人那里吃过瘪。
关键是，颜珞对闻灼似乎心有忌惮，只能无能狂怒。
“算了。”颜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无所谓地一摆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即将迎来一个新的同桌。”
说完，他如同胜利的花孔雀一般绕进了教室。
他一走，憋了半天的姜瑜青终于笑了起来，然而渐渐的，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直到彻底消失。
“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换同桌不就把我给换了？”
闻灼眉头微动，道：“应该是何溯要换座位。”
一句话，堵住了姜瑜青内心的所有怨念，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表情。
一方面身为cp粉，两位正主成了同桌他应该高兴才对；另一方面，他如果被‘流放’，就再也不能近距离磕cp了······而且，他也不想失去闻灼这个同桌。
“不过我不想跟他同桌，班主任可能会找你，你跟他说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闻灼道。
姜瑜青双眸一亮，原本向下的嘴角微扬了起来。
“这样也行，我这就跟班主任说一下。”
刚坐到座位上，叶湫的那张脸再次在杵到了他的眼前，颜珞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就被吓得猛地往后一仰，差点摔了个四仰八叉。
他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跟你熟吗？就动不动找老子说话？！”
也不怪他反应过激，实在是刚才他事后回想起来，莫名觉得心里毛毛的。
这么一骂，顿时把班里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去。
何溯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场景，不由得玩味地挑了挑眉。
能把颜珞逼到这份上也是不容易，颜珞虽然看着不靠谱，嘴上跑火车，但从来不会对omega大呼小叫，失了风度。
这时，颜珞也注意到了走进来的何溯，他恨不得扑上去来一首兄弟抱一下，碍于面子，他忍了。
被吼得莫名其妙的叶湫还没想明白自己的技能怎么没起到作用，便看到了何溯的脸。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神情委屈，张口刚想说些什么，下一秒，上课铃声响起。
叶湫：·······
闻灼下课去了趟洗手间的功夫，他的同桌就变成了何溯，前桌分别是颜珞和姜瑜青。
姜瑜青看他的眼神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闻灼问道。
“何溯把我赶走了。”姜瑜青的声音里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委屈。
闻灼想了想，还是道：“先坐着吧，等他们回来再商量。”
姜瑜青向来温和的脸上，莫名纠结了起来，“其实这样也还好，我只是不想跟颜珞同桌。”
“为什么不想跟我同桌？”颜珞幽幽的声音从姜瑜青的身后响起。
姜瑜青：“······”
“不想就是不想。”
“你要是不说出个理由，未来的一年多别想甩掉我！”
······
闻灼看他们两人斗嘴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也不再关注他们之间的战况。
何溯在他身旁落座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
“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没。”何溯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短促地应了一下。
“姜瑜青跟颜珞不合，不然你跟他换过来？”
何溯只是看了闻灼一眼，接着把桌子椅子调节成休息模式，戴上帽子补起觉来。
这是不同意的意思。
意料之中的结果，闻灼也没再提起。
另一边，叶湫和系统之间的对话并不十分融洽。
【叶湫：为什么会这样？何溯明显是在躲着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急躁恼怒的情绪系统能够清晰地感知得到，其中的不满不言而喻。
【l512：经过检测，第一个污染源已经被找到。】
接着，一份如同简历一般的信息表出现在叶湫的脑海中。
【姓名：闻灼
年龄：十七岁
性别：男性分化向：omega（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以上）
······
与攻略目标关系：同学、家教（？）
污染内容：身体被不明生物控制中。
危险等级：四颗星。】
叶湫仔细看完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叶湫：身体被不明生物控制中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看起来跟我的情况那么相似？】
【宿主，请不要有这种担心。】程序化机械音中的傲慢十分的清晰，【他的身体内部没有检测到任何系统的存在，只是一名普通人，无法和你相对抗。】
听他这么说，叶湫心下微松，继续问：【所以何溯的改变是不是因为他？】
【l512：他现在跟攻略目标走得很近，所以这种可能性很大。】
【叶湫：怪不得何溯坐到了他那边，这人手段不简单啊。一个alpha一个omega······他们会不会已经在一起了？】
【l512：攻略对象何溯的绑定情缘是‘叶湫’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其他人无论是谁，何溯都不会动情。】
“你好，你叫闻灼对吗？”
来人说话声音软糯，模样乖顺，似乎是因为不好意思，说话间带着丝丝怯意。
闻灼喝了一口清淡的汤，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是叶湫，今天刚转到我们班的转学生，请问可以借一下你的校园卡吗？”叶湫的脸上晕染了淡淡的粉意，“我忘记给校园卡充钱了，而且我也不太熟悉这里，不知道要去哪里充······”
“从前门出去之后右转直走。”
叶湫：“······”
“虽然这么说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今天一天没怎么吃饭，能不能先借我打一份饭？我会很快还你的。”
闻灼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第一次正视面前的这个人，他嘴角牵出一个歉意的弧度，“抱歉啊，实在不是我不想借给你，我卡里只有2星币了，你大概只能买一瓶低级营养液。”
叶湫：“······”
他原本以为帝国中学的人非富即贵，遍地贵公子，现在被闻灼打击得滤镜碎了一地。
叶湫走后，离闻灼最近的包厢门被打开，何溯从里面走了出来。
之前他们已经讨论过关于叶湫的下一步行动——姜瑜青跟何溯不熟，颜珞对叶湫不感冒，何溯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叶湫的下一个目标只能是通过闻灼接近何溯。
所以一下课何溯便和闻灼一起来到了这个食堂。
此时暮色四合，食堂里的灯光大亮，从未来过锡斯坦食堂的何溯出现在这里，引起了很多关注的目光。
他走到闻灼的对面坐下。
闻灼看他神情不虞，以为是叶湫的原因。
“人已经走了，手段似乎有点low。”
“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那张卡？”
闻灼不知道他的话题怎么突然偏到了这个方向，于是道：“我现在不缺······”
何溯却突然从口袋里甩出一张卡，是他自己的校园卡。
“用我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没什么起伏，闻灼却莫名感觉到了一种被土豪包养的错觉。
口腔内的舌尖转了个圈，闻灼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把卡缓缓地推回了何溯的面前，“不用了，我只是不会在校园卡充太多钱而已。”
何溯看着他，突然道：“这周开始，你替我补课，”
说完他打开终端操作了一番，没一会儿，闻灼听到了终端的提示声：‘溯’向您转账两万星币！
闻灼：“······”
一时间闻灼也闹不清这人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全部的？”
“这个月的。”
闻灼深吸一口气，虽然被人砸钱的感觉很不错，但他还是要说：“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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