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婆的故事2
“你当然不会记得，潘神婆的万般手段，你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抵挡？更比说当时的你还是无知孩童。”胡林晚拍了把潘伟新的肩膀，潘伟新忍不住一颤，差点跳起来，“你怕我？不，怕我的不是你，是你的好妈妈，神通广大的潘神婆。”
胡林晚一笑，仰头看堂上的杨文心：“要我说，潘神婆这人这些年也做了不少腌臜事，也应当管一管了。”
“如果潘神婆确实做了这些，自然要管。”杨文心惊堂木一拍，将恍惚迷茫的潘伟新惊醒，“潘伟新，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潘伟新眉头紧蹙，“你们放我走。”
牛头站到他身后冷笑：“你竟然还以为你能够全身而退？你杀了人需要付出代价，杀了妖就不用了？处理个人对于公堂虽说麻烦了些，但也不是做不能做。”
“杀不，这是她自愿的。”潘伟新摇头，“她不死，我就得死。”
“自愿？”胡林晚叹气，“你好好想想，她真的是自愿？”
那朵花儿乘着雾一样飘远了，她雪白的裙摆像绽开的花，洁白的面庞也像是花。潘伟新都顾不上进门又转头追了出去，他从没这样失态。
“等等！请等等！”
花一样的少女回过头，眼眸雾蒙蒙的看着他：“怎么了？”
潘伟新紧张到不行，手脚都不知放到哪里才好：“你我看你从我家里出来的你是谁啊？我我叫潘伟新，我们可以认识一下。”
少女不语，眉头微蹙便想绕过他离开。潘伟新又扭过身子去挡她。
“你让开。”
她的声音也好听，潘伟新觉得自己的心跳的越发快了。
“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求你了，就名字。”
少女静默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三个字：“李药儿。”
李药儿，药材化形的精怪。
李药儿悠悠看了眼潘伟新，转身离开了，毫不留恋。而潘伟新却恋恋不舍的盯着李药儿走的方向，看了足足半个钟头才离开。
潘伟新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问自己的老母亲是不是认识李药儿。潘神婆是个很有威严的人，年纪大，长得丑，不苟言笑，还有一只眼睛是瞎的。
潘伟新从小就不爱和她说话，少有的主动找了过来，潘神婆仅有的一只眼睛斜睨着，对于潘伟新少有的主动亲近不为所动：“你看到她了？”
“你认识？”
“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你年到中年有一死劫？李药儿就是我给你找的药。”
“药？”
“对。”
“吃的药？”
“是，没错。”
潘伟新愣住：“人怎么会是药呢？”
神婆冷笑：“谁告诉你她是人的。”
潘伟新满怀热血忽的被泼了冷水，嘴唇颤了颤：“那她会死？”
“她的命换你的命。”神婆淡淡道。
“我就一定会死？”
神婆站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你难得回来，没吃饭吧。”
潘伟新叹了口气，将书桌收拾出来，又进厨房帮神婆端碗碟：“我还好，不饿。妈，你吃了没？”
“我也不饿。”神婆坐到桌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拇指大的香囊放到潘伟新面前，“把这个随身戴着，你知道。”
“好”
神婆不会做饭，家里的饭菜都是特意雇佣的保姆提前做好放到冷柜的。这顿饭潘伟新吃的食不知味，漫不经心的收拾了，回了卧室。
一眼入心，夜不能寐，潘伟新第二天睡醒已经快到了晌午，开门李药儿正坐在客厅喝水。
李药儿身姿绰约，潘伟新只一眼又看痴了，凑过去打招呼：“你好，我叫潘伟新。”
李药儿点了下头，很认真的捧着杯白开水在喝。
“你是每天都过来吗？你来是做什么的？”
李药儿一颤，捏着水杯低着头不说话。潘伟新觉得静静看着她也是赏心悦目的：“我妈说，你不是人。”
“那你还和我说话？”
潘伟新觉得自己的脸一定通红：“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不说话看着你也是好的。你你不要嫌我烦，如果你不想和我说话你就说，不要让你不开心。”
李药儿有些奇怪的看他，看了会儿忍不住抿着嘴笑，笑靥如花：“你和你妈不一样。”
潘伟新认真思索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应该是情窦初开了。他长得好，从小身边凑过来的女孩子也不在少数，可他却偏偏对药动了心。
潘伟新唉声叹气的瘫倒在床上，潘神婆从门口走进来，冷眼看着，看了会儿才问：“你毕业了不去找工作，就呆在家里成天想姑娘？”
潘伟新羞得脸颊通红：“妈我对不起，我下午就出去。”
潘伟新的思绪纷飞，被牛头一脚踢断。中年男人滚出去，蜷缩成一团，半晌都站不起来。牛头李卫站在潘伟新面前，双手环抱胸部，仰着下巴问胡林晚：“你这样磨磨唧唧的，什么时候才能把事情干完。”
胡林晚笑了下：“事情总得搞清楚了才可以下定论，何况，这也是监管者的意愿。”
胡林晚回过头：“罢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李药儿之死虽然是潘伟新下的手，但究其根本，却是潘神婆的手笔。我这两天出去一趟，公堂的事情就由小狗多操操心。”
“你要去抓神婆？”
“一个神婆，要不是有人护着，公堂早就处理了，哪能在您面前还演这么大一出戏。”胡林晚对着堂上鞠了个躬，而后飒然离去。
牛头撒了气，抱着胸没动作，牛头之上，杨文心似乎看到一个少年不屑的挑了下眉。
李卫耸了下肩，给潘伟新一个眼神都嫌多，朝着角落喊了声：“小狗。”
小狗“哎”了一声跑出来。
“胡林晚说的话，你听到了。”
“听到了。”小狗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看着是个很清爽的少年。
“把他带下去吧。”李卫拍了把小狗的脑袋，也转身离开，“这几天我也不来公堂了。”
“是。”
小狗恭恭敬敬的，送走两尊大佛后又看杨文心：“大人，你也要走吗？这几天还回公堂吗？”
“说不准。”杨文心看潘伟新，“他要怎么办？”
“先关着，杀人偿命，如果他不是主犯可能还能留一命。”小狗远比牛头温柔，小心翼翼的扶起潘伟新，轻声说道，“喜欢一个人明明不是羞耻的事情，你为什么要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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