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外来客
“玄学版的x光，科技版的照妖镜。”林朝没忍住吐槽。
暮诚笑道：“你要这么说也没错。如果是人族修仙者，屏幕显示就会像你现在看到我这样，有灵力脉络，在头部汇成树芽或者树的图形，也就是修仙者的魂引或者魂镇。”
“那普通人呢？”
“普通人的画面就和一般监控成像无异。而如果是妖族，化成人形后，在灵魂同态性影响下，灵力脉络虽然也会像一般人族修仙者一样显出人形，但脉络不会像人那样流畅，会有很多褶皱沟壑。”
林朝没有纠结灵魂同态性是什么，用心将暮诚所说的区别点牢牢记下，以便正式上班时能及时想起。
“余下的都很好区分。神族身上不会显现灵力脉络，会有圣光笼罩，魔族一样，只是周身缠绕的是黑雾。灵族在监控里则不会出现具体的形态，只有一抹光晕。”
“嗯嗯，明白了！”林朝像个好学的学生，认真点头道。
“第二个你需要了解的，是道衍司的组织结构。道衍司成立于863年前，由仙、妖、道三尊共同执掌，其下是由青山书院、有钱庄、云中城、观星阁、衍天道、逍遥仙境和佛门七大势力共同组成的长老会，长老会下则是分属各地的管理局、办事处。”
见林朝一副恨不得拿笔做笔记的样子，暮诚心里觉得又好笑又可爱，面上却一本正经：“《入职手册》里有对应的组织结构图，可以供你参考，至于各个门派的信息，你要是感兴趣，等会儿我给你分享几个帖子，里面都有详细介绍。”
林朝松了口气。她和这些名字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没有资料复习巩固，她大概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道衍司目前共有34个管理局，总司在帝都，其余34个分局分别位于各省省会，再根据行政级别和管理需要在市设办事处、县设专管人员，负责维护修仙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平衡。”
“平衡？”
“没错，平衡。道衍司的职责便是隐藏修仙者存在的同时，保护普通人不受修仙者、异族、怨鬼危害。”
林朝想不通，皱眉问道：“其实我一直不懂，为什么不能让普通人知道修仙者的存在？如果修仙界可以开放，那对应的法术、灵丹灵药就可以被科学家广泛研究，或许有一天可以发展成造福全人类的科学，许多疑难杂症、生理残疾都不会再是问题，人类寿命也可以整体提高。这样难道不好吗？”
林朝的理想主义没有让暮诚觉得可笑。林朝会产生这样的困惑，既是由于她的天真，也是由于她习惯性替其他人考虑，总想让大家都变得更好。
他勾起嘴角回望林朝，不答反问：“你觉得，修仙者和普通人相比，孰强孰弱？”
孰强孰弱林朝下意识就要回答，自然是修仙者强，普通人弱。但暮诚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在他心里，这个问题的答案正好相反。
林朝斟酌开口道：“如果论单体实力，修仙者强，普通人弱。如果论群体力量”林朝没说下去，但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普通人众，修仙者寡。
不管修仙者拥有再特别的能力，他们仍旧是这个社会的少数群体。
暮诚继续道：“这个星球上有几十亿人口，修仙者却只有几十万，而且绝大部分终其一生都只能达到灵通境，真正能像仙侠小说里那样做到移山填海、让风云变色的，是少数里的极少数。”
“而普通人虽然没有异能，却也在社会发展下逐渐掌握了像核武器、原子弹这样威力惊人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如果有一天，两个群体真正发生冲突，居于弱势的，不见得是普通人。”
“而异能，说到底，是一种特别。在社会群体中，特别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林朝突然就想起来曾经看过的《哈利波特》小说，虽然在传统东方文学里，修仙大多数时候都是受到推崇的，但在西方，人们却常常把异能者视作异端，就像哈利的姨父姨妈始终对魔法唯恐避之不及。
在更久远一点的历史里，许多巫师暴露身份的下场往往是被火烧死。
而进入现代社会，民众经过教育，有了更加科学的认知，不再愚昧，并不见得会把法术当做一种好东西。
“道衍司的存在，与其说是为了保护普通人，不如说，是为了在这个纷繁复杂的现代社会，更好地保护修仙者。”暮诚如此结论。
见林朝陷入沉思，暮诚意识到自己将话题引申得有些沉重，正要岔开话题，林朝已经轻叹一口气，不再纠结于此：“我们继续上课吧。”
经历过父母离世后，林朝拥有远超常人的情绪整理能力。
暮诚心绪微动，没多言，继续讲道：“道衍司各管理局内，依照职能分成不同的部门，你这段时间应该都有了解到。不同管理局因为各自业务需要，部门设置也有些微差异。”
“像在总司，就分为卷司、市司、法司、执行司和狱司。卷司拥有行政部的全部职能，又统管监督各分局行政部，负责各分局考核、卷宗汇总和道衍司典籍收藏。市司除基础职能外，还负责整个修仙界线上、线下交易市场的监督维持，沟通对应官方机构，确保货币兑换流通。”
“法司由七大势力共同联合组成，担任道衍司律法和各项管理制度的制定、完善，只有总司才有设置。执行司除了像我们一样维持本地治安，还要支援各分局解决分局解决不了的案子。狱司负责重刑犯关押看守，一般由留守人界的鬼族职掌。”
“十八局的职能部门和总司大体保持一致，设行政部、市场部、执行部和狱所，分别对应卷司、市司、执行司和市司之职。除此以外，云中集的管理运维也在十八局，由管理组负责。”
林朝点点头：“这我倒是知道。”
云中集是暮诚和云小书带着纪思南、林不忘等人创建的，创建以后就当起甩手掌柜，丢给纪思南带人管理运维，暮诚和云小书平时只负责设计变更，再由林不忘提供法术和程序技术支撑。
林朝听修一洛说起时，除了再次感慨暮大神的十项全能，就是对管理组的大跌眼镜。管理组的不靠谱和胡来，在林朝初入十八局时就可见一斑，越深入了解就越佩服暮诚能镇住这群妖魔鬼怪，没让他们把十八局玩没。
林朝一度以为他们的工作除了支援执行部，就是靠把论坛玩得花里胡哨把广大修仙同僚溜得更欢快，不是，让大家玩得更开心、更畅快，倒没想过，整个云中集都是由这几个不靠谱的在支撑。
“今天就到这里吧。”暮诚猝不及防地宣布结束。
“啊？这么快？”
这课程轻松简单得林朝完全想不到，只不过授课老师是暮大神，想想也就没有那么奇怪了。
“贪多嚼不烂，掌握基础能顺利开展工作就行，其余的慢慢来。”
如此显而易见的教学摸鱼行为，难道大神其实是个披着学神皮肤的学渣？
林朝腹诽完，略感茫然地问：“那我现在干嘛？”
“守柜台。”
“守柜台？”
“嗯，守柜台。”
在魔族登记处枯坐几天后，林朝终于深刻认识到，暮大神说的守柜台是真的守“柜台”。
由于传说中的神奇种族对此间世界的兴趣乏乏，道衍司的魔族登记处空有其名。比起其他登记处的门庭若市，魔族登记处的大门，连个影子都不会投进来。
当然，这也有管理组最近抽风换了“伦敦雾夜”主题的缘故。20世纪初的雾都夜晚，去除刺鼻气味和致病物质后的烟雾层层叠叠，堆砌出朦胧神秘的美感，也直线拉低了十八局内的能见度，把路灯的光线吞噬其中，难以战胜室内煤气灯的光亮，印出光影。
这样的环境下，室外漆黑，室内昏暗，诡异至极。要不是知道十八局内不可能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又有厚厚的考研真题相陪，林朝大概率会成为十八局史上最快离职的员工。
在心里再次吐槽了一遍管理组的离谱审美，林朝把变暗的充电台灯调得更亮，继续咬着笔头填abc。
暮诚大部分时候会和林朝待在一起，讲讲修仙界常识，或闭眼打坐，或处理堆积的公文，偶尔遇到执行部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也会给林朝留下几个防御灵阵，回18楼会议室去开会。
所以林朝这几日不是听暮诚讲课，就是复习考研，薪水拿得分外心虚。
“叮铃~”
沉重的、带有玻璃窗格的木门被人推开，引起门上的铃铛一阵轻响。
林朝以为是暮诚回来了，头也没抬，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答她的是一个稚嫩的女童声：“您好，我们想办理登记。”
林朝闻声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一双杏眼由此瞪得老大。
柜台外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并一个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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