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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默片家事9


叶参朔转头,主卧的窗在屋子背面,朝向拥挤的白桦林。倾斜的树干高耸,像一些模拟图中的阙,但是惨白,树皮在转折处反光,仿佛裸露的筋骨,压迫感强烈。

        这些树简直高得离谱。项述的目光在尸体与窗外的树枝间徘徊,忽然间脊背发凉,它们究竟是怎么长的?那么多的树,会不会在每棵下面都有一具滋养它生长的尸体……

        他倏地起身,来到窗边,看见正下方摆满酒桶的吧台,男女主人不见踪影,但还是有零星的客人前来,他们自顾自地停留,手里无酒,只是夸张地扬手打招呼,然后空着手做无实物表演,再走出去,一直走到树林边,穿模一样地走进某棵树,消失……

        诡异至极。

        项述觉得恐怖又怪诞,竖起的汗毛带来痒意,他隔着衬衣轻抓小臂,对上叶参朔的目光,在对方微垂的眼中看到一丝冷厉。

        “他们……”叶参朔指着床头柜上的男女主人合照,又用关节明晰的食指抹过喉头,道:“会杀客人。”

        什么“捉迷藏”?分明就是拖延他们这些住客离开的借口,五个人中死去一个,他们仅仅能得到写“故事”的笔,在没找到完整“故事”之前,都有可能横死在各种意外中。项述皱眉,想起点火的男孩。

        叶参朔这下也没心思问手表的事了,两人开始在主卧中翻找起东西来。衣柜、梳妆台、床头柜,不过就这些地方可能找到线索。项述越翻越是手脚冰凉,这些木质家具都遍布着眼形的纹路,和立在墙边的白桦木是同一种灰调,这么多的木制品,再加上房屋本身,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木材,又或者说——“成熟的”尸体。

        他稍微停顿,轻点叶参朔的背,道:“住在这里的旅客……”他指着脚下,浅灰色的瞳里映出叶参朔的脸,“会变成他们培养木材的养料。”

        话长了,面前那位估计没看清,不过也意会了,说:“男孩在替他们动手。”

        项述盯着人嘴角看,见叶参朔一句话结束,还习惯地轻抿了一下。他别开眼,想了想便拿来男女主人的合照,敲敲男主人的头,道:“可他为什么打男孩?”

        叶参朔的眉头抬了抬,大概也没想明白,他至今还维持着礼貌怪的形象,把之前项述的警告记得清楚,不再和人过多地接触,甚至连拿过相框都要先做请示……

        项述递了过去,相框翻转间露出了边缘的缝隙,他动作一滞,叶参朔也注意到了这里。

        两人连抠带敲地把框卸了下来,惊异地发现夫妇合照后还压着另一张巴掌大的照片——

        主角是女主人、男孩,和另一个从未出面过的男人。

        对外国人脸盲属于正常现象,项述愣了愣,和正面的照片对比了一番,更确认了这个人不是男主人。

        虽然没有颜色,但是明显能看出,男女主人都是浅发色,而男孩却有着和陌生男人一样的深发。男主人根本不是男孩的生父,那这个陌生男人……某个猜想幽然萌生,项述踱步来到墙边的树根前,没嫌弃什么,主动搬动起被缠绕的尸体……

        好在树根没把人包全,尸体的面部还是展露在外。两人凑近了,却无法在焦黑皱缩的面容前做出辨认,火烧过,就连头发也没剩下,自然是猜不出身份。

        “我们……是不是该去找尸体?”项述问,眉头还是不自觉地皱着,他隐隐约约地紧张起来,因为“故事”开始和“身世”扯上关系了。

        叶参朔摇了摇头,指指尸体,又对着窗比划了一个圆。外面的树数量太多,况且底下的尸体烧焦了一具,其他的也逃不掉。项述心有不安,没再说什么,瞥了眼主卧的门,不见有人进来,自己却想出去了。

        可叶参朔还在翻箱倒柜地找线索,毕竟他们现在又多了一个“为什么男孩生父不见了”的破问题……

        幸运总是降临在认真找东西时显得很专注且帅气的人身上,项述才朝门边挪了两步,就见叶参朔从床头柜下抽出了一片破纸,上面还印着繁杂的数据。

        他忐忑靠近,不知道那又是什么会让人多想的东西,纸上的字太过密集,叶参朔的手放低了点,好让他一起看清。

        “基因……鉴定。”叶参朔开口的刹那,项述也看到了最上面的字。

        他的脑中轰地一下乱了,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本不该引起多大的恐惧,但高禄节躺在研究所玻璃墙后的身躯再次浮现在他眼前,项述想起上一关里,他一句一句地套对方的话,把这个人的人生和故事对应起来,那时候高禄节并不想说,他也绝不改变强硬的态度。

        项述觉得自己像个杀鱼的,拿着一把勺子,钳住高禄节的喉咙,一点一点、不带感情地挖出内部的五脏六腑,这样就能得到骨肉,用来架构和串连“故事”的片段。

        他才不在乎故事的后面是否有某个真实的经历、是否惨淡到有着戏剧化的离奇,除非故事属于他自己。

        叶参朔见他表情不对,关切地偏过头看他。

        项述的下唇颤了颤,说道:“这关,是我的故事……”

        对方眼神一变,刚想说点什么,却眉峰一挑,拉过他靠上了墙。门口,一个人影正一点点靠近,从头部的形状来看,是烫发的女主人……

        “完了,相框!”项述慌忙捡起被他们暴力拆卸的东西,可照片装得回去,框却扣不上了。

        要是被发现,他们的下辈子也许就是一棵树了。

        两人面面相觑,眼看着女主人就要走进来,叶参朔夺过相框,直接放在了桌角,把线条凌厉的侧脸对向项述,道:“等会打我。”

        某人还一头雾水地摊着手,忽然被他一把攥住,摁上了墙。

        “我——!”项述惊出了声,膝窝撞在床头柜上,瞬间就麻得脱了力。身体被重力扯下去,坐下的那秒,项述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这没坐出个坐骨骨折大概对不起床头柜的硬度……

        叶参朔捧住他的后脑勺,借位凑近,那像个缠绵的吻,可他们不过贴着对方的侧脸,偶尔蹭到滚烫的耳廓,乱序的呼吸相互扰动。

        项述疯了一样地想叶参朔,因为此刻的假吻太过谨慎,足以证实面前的人早已不同以往,或者该说,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女主人踏进门,瞬间呆住了。两人衣冠整齐,鞋子都不脱,从床头柜滚到她的床上——打架一样地在翻云覆雨……

        项述余光见她没反应,扭着身子一脚踹飞了相框,本就奄奄一息的木头框摔得稀碎,计划顺利完成。他一巴掌甩在叶参朔脸上,从对方支起身子的空隙中钻出,路过女主人时还面带怒意地回头,竖了个中指。

        两人目光对上,叶参朔盯紧他,轻笑着抹了嘴角,看上去柔和的眼里满是深意,项述咽了口气,不再停留,心里却想着这人真的很适配衣冠禽兽一词……

        他前脚刚出主卧,就看见楼梯处站着那个贴图男孩,项述胡乱地抹了把乱发,后心的灼烧感一时间难以散尽。男孩僵立在那里,两手直直升起,挡在面前,空隙中露出嘴,一张一合地念着东西,和在隔壁栋玩捉迷藏时一样。他做完这个动作,又把手放下,目光空洞地望着项述,默默地发出游戏邀请。

        “滚。”项述的眼神冷了下去,想来下楼需要靠近男孩,索性转身去了厕所——

        门一开,撞上某个实心的东西,项述的嘴角一抽,竟发现碎花裙女人靠在门后,面色惨白,惊恐地望着他。

        “不好意思。”他替她拉上了门,一边暗自嘀咕:“有必要吓成这样吗……”

        “你,你快看!”女人急忙拦住了即将关上的门。

        项述疑惑地走入,被潮湿的水汽烘了一脸,面前热背后冷,他一心想知道里面有什么,肩头被某只手拍了一下,反倒被吓出了比碎花裙阿姨更夸张的反应。

        叶参朔在他身后笑得好像之前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项述这次竖的中指是带有真情实感的……

        厕所四墙挂满水珠,蒙着雾气的镜子上显现出细密潦草的小字,来自两个人的对话——

        【远离那两个有技能的】

        【?】

        【只有他们有技能,他们不正常,远离】

        项述怀疑地扫了眼女人,见她一脸茫然,捏着手指,看上去是真的很恐惧,又把怀疑目标转向了李迟简和舒富甲……也难怪玩游戏那天,他看见他们背着其他人商量事情,真不知道李迟简想做什么。

        不过这人的想法全写在了镜子上,估计是没想到第二次起雾时还能重现秘密聊天记录。

        【我肯定能带你出去,裁判了解的信息多】又是一样的字体,大概率来自李迟简。

        而舒富甲挺有理想主义情怀,在后面回答道:【如果真的出去了,多少万都给你,我还可以帮你造假身份】

        【那就相信我,为我做一些事,危险,但不会让你死】李迟简在假身份上打了个勾。

        难怪这俩的关系一夜之间突飞猛进,项述终于知道他们的肮脏交易是怎么达成的了,一个假身份可以彻底清除李迟简某些不为人知的过去……当然,也可以抹杀掉某个曾经存在过的人,比如那十几年里的叶参朔。他失踪、失忆,简直没有在项述的生活中留下任何痕迹,让人细思恐极。

        【?】舒富甲又画了个问号,想知道李迟简要让他做什么。

        李迟简的回答令人诧异:【杀了梁勉珍】

        梁勉珍?项述看着陷入迷茫的女人.对方摊手表示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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