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请让我靠近一点点
今天是周日，何思琪醒来，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手机，昨晚叶澜手机没人接，等到十点多还没回来，等着等着不小心就睡着了。
看到手机里的短信，是叶子津发过来的，说是叶澜住在家里了。何思琪这才放心，起身去倒了杯水。
她突然想起昨天的那个下午，她和顾司淼静坐的下午。其实那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在看书，她只是装作看书的样子，因为这样不会让顾司淼觉得尴尬。
顾司淼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他看着何思琪的影子，那翻书的动作间隔并不长，那时候他就知道这姑娘用她的方式去保护他的自尊。
“嗳，我们说说话吧。”这是顾司淼良久之后跟何思琪说的话。
何思琪记得自己不明白地看向顾司淼，缓缓地放下手中的书，才道，“好啊。”然后她看见顾司淼迈着他的长腿来到阳台，坐在紧挨着她椅子的地方。
顾司淼靠在椅背，闭着眼感受阳光照在脸上的温热感，紧抿着唇，何思琪在想，他是不是心里很难受。
“何思琪”顾司淼叫了她一声，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女生，“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何思琪摆摆手，“其实我自己都不肯定做的对不对，好像有些莽撞吧。”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顾司淼摇了摇头否认，“你知道吗，你是在我最无措的时候抓住了我。”
“这是第一次，我看到他被我气到。一年没见了，他……好像有些老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刚才剧烈咳嗽的样子心里说不出地难受。可是我心里又很清楚我是恨他的。”
顾司淼没头没尾地对何思琪说着他的感受，其实他是需要一个地方发泄这些，他太矛盾了。
何思琪没有立马回应顾司淼的话，只是给他倒了杯水，“我不知道你和你的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的内心或许并没有那么恨他。”
听到何思琪这么说，顾司淼苦笑着摇头，“不会的，我不可能不恨他。”顾天行是害死妈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恨他，顾司淼执意地要去肯定自己的想法。
“很多时候，你和姑姑一样。都是在告诉我，我不恨顾天行。但是你让我怎么去忘记那天，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是他害得我失去母亲。”说到这里，顾司淼疲惫地把头埋进双肩。
看着顾司淼痛苦又矛盾，这是何思琪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顾司淼。她有些心疼他，这个一开始映入她眼帘如风一般的少年究竟为什么会和自己的父亲这般。
她慢慢走到顾司淼面前蹲下，看着顾司淼的眼睛，缓缓地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顾司淼，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靠近你一点点，我想靠近你”。这是何思琪心底的声音。
顾司淼对上何思琪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认真和担心。他可以告诉她吗，一个不算太熟的人。可是她眼睛里的真诚和刚才所做的一切，顾司淼确信何思琪是个很好的听众。
顾司淼告诉她，突然有一天，出现了这么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来到他家。而这一切是顾天行安排的，仅是因为顾天行觉得亏欠他的初恋情人，所以将她们带回家来。然后他的母亲因为忍受不了，在他生日那天穿着他送的旗袍在他面前从三楼跳下来。
“她就这样笑着跳了下来，咻的一声，应该体验飞的感觉不到一秒吧。”顾司淼苦笑着，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那种可以让他心里那道结痂的伤疤一次脱落痛得撕心裂肺。
就是这样，何思琪知道了顾司淼为什么这么恨顾天行。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那时在画室看到的那幅画是没有脸的，因为他承受不起再撕裂的疼痛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何思琪带着歉意，是她勾起了顾司淼内心痛苦的回忆。
何思琪握上顾司淼的手，他的手有些凉，还有些轻微的颤抖。何思琪紧紧地握上，安慰着，“顾司淼，你不要再害怕也不要难过。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但是人应该活在当下。你不可能永远都恨你的父亲，也不可能永远都活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你有你的人生要走，如果可以你就听你父亲解释解释。”
“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这样去伤害他的妻子，也没有一个父亲愿意自己的孩子记恨他。相信我，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顾司淼看着眼前的何思琪，柔声在安慰难过的自己，她的手心传来的温度正好温暖了他的手。
昨天应该算是个悲喜交加的一天吧，何思琪想着，她猛然地把杯中仅剩的半杯水喝完了。
看了眼手表，喃喃自语道，“这个点，早饭午饭可以一起吃。”说着就套了件外套出门往粥铺走去。
何思琪进门，阿婆正在里面洗材料，听到门上的铃铛响了，赶紧擦了手出来，见到是何思琪，笑眯眯地招呼，“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另一个姑娘呢？”
“她回家了，好几天没来了，今天空着就来阿婆这喝碗粥。”何思琪挑了个地方坐下。
“好，还是老样子？”
“嗯，山药肉末加泡菜。”
“行，那你先坐会儿。待会帮我尝尝新腌的泡菜。”阿婆将山药和肉末放入砂锅开始煮，然后取来一碟泡菜放到何思琪面前。
“喏，你尝尝看，新腌的。”
何思琪看了看色泽，红黄透亮，点点头，“样子不错。”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泡菜的味道比原先的稍微重了一点，但是辣味明显降低了，口感比以前也好了许多。
“阿婆，这次的做地很好吃！”何思琪惊讶地夸赞，忍不住又多吃了几筷。
“呵呵呵”阿婆看着何思琪享受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我想应该也错不了。”
“这次吃起来辣地不呛人，口感很棒！”何思琪再次肯定。
“这次还好有小顾帮忙，他帮我把红辣椒碾成粉末状，这样既入味颜色又好看，为了防止太辣，里面还加了点糖。”阿婆絮絮叨叨地说着。
“真不错！”
“我上回跟他说了，今天就可以尝泡菜了。他说要过来的，怎么这个点了还不过来。”阿婆走近墙边看了看时间，都十一点了。“得了，我先给你的粥去弄好。”说着笑呵呵地竟厨房去了。
何思琪看着老人麻利地进去了，她在想像阿婆有自己一家店，没客人的时候就独自坐在店里发呆，粥铺的生意不算太好，但是食物的品质是良心东西。她应该是盼着能有人来的吧，虽然人多会忙不过来，至少热热闹闹的。何思琪觉得以后可以介绍身边的同伴一起过来。
正想着，铃铛响了，何思琪望过去，是顾司淼和欧薇。欧薇挽着顾司淼的手进来，捂着鼻子一副不喜欢这里的表情。
顾司淼在粥铺见到何思琪的时候惊讶了一下，“真巧。你来喝粥？”
“是啊”何思琪站起啦，对着两人笑了笑，指着两人问，“你们，也是来喝粥的？”
“小顾，你来啦。”阿婆听到动静出来，看到顾司淼来了，开心极了。
“小顾？”何思琪瞪大了眼睛，指着顾司淼，“所以阿婆说的小顾就是你？”见到顾司淼点头，何思琪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我记起来了。有次我来买粥，你刚喝完，阿婆就是叫你小顾的。”
顾司淼笑了，点头附和，“当时你带了两份山药肉末。”
欧薇看到两人的对话，她有些烦躁，什么时候顾司淼和何思琪这么亲近了。于是，她开始提醒，“司淼，你不是说来尝泡菜吗。”说着看了一下手表，“我们得快点了，绿茶餐厅定的位子是十二点的。”
“对”顾司淼回过神，笑着说：“阿婆，我来尝尝泡菜。”
阿婆将一碟泡菜放到顾司淼面前，顾司淼尝了几口，点头肯定，“这次的必以前的味道要好，很成功。”帅气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你要尝一下吗？”顾司淼问向身边的欧薇。
欧薇看了看盛泡菜的碟子都已破旧，嫌弃地撇了撇嘴，柔声道，“不用了，我们还是快点去餐厅吧。”
一听到顾司淼要走，阿婆急着问，“今天不在这吃啊？”
“不好意思啊阿婆，我们已经订好了餐厅得赶过去，下次来吃。”顾司淼抱歉地回答。
“好吧，那你下次记得来。”阿婆面带失望地进里面去盛何思琪的山药肉末粥了。
何思琪看着阿婆的背影，对有些内疚的顾司淼拍拍肩，“没事的，下次过来就好。她只是很久没有热闹了而已。”
“好”顾司淼会意地点头，“下次我叫上苏阳，你叫上叶澜，我们一起过来。”
“可以。”何思琪简单地答应，“你们快些去吧。”她看到欧薇皱着眉有些不悦，于是提醒到。
“那，再见。”顾司淼微笑着和何思琪说再见。
何思琪看着顾司淼被欧薇拉出了粥铺，两个人的背影让她心里有些苦涩，欧薇和他应该是男女朋友吧，他们看上去多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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