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入夜，姜之躺在程淮臂弯玩手机，程淮因为白天翘了一整天的班，所以晚上只好被迫加班。
他的工作状态跟姜之属于天差地别的类型，姜之主张所有工作都应该认真对待，所以有工作的时候他一般都会把自己关进书房里，而程淮就不一样了，在他的世界里，工作只能勉强排第二。
第一是姜之。
为了不让姜之自己一个人睡觉，程淮只能躺在床上用平板工作，姜之将头伸过去看了一眼，大概就是在回答客户的一些无聊透顶的问题，要么是互相试探，要么是讨价还价。
姜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将脑袋缩了回去，程淮察觉到他有话对自己说，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怎么了？想说什么？”
“没什么？”姜之摇了摇头，“你先忙，等你忙完了再说。”
“嗯？”程淮将手中的平板暗灭，“想说什么？现在说。”
姜之翻了个身，让自己面对着程淮，“我就是想问你，你说要给贺谦介绍的那个女朋友，我认识吗？”
“认识。”程淮说。
姜之眉头微皱，抬起头问：“你说的，不会是姜蓝吧？”
“你怎么知道是姜蓝？”程淮惊讶道。
姜之有些无语，果然，他就知道，程淮能认识什么条靓盘顺的女性，姜之能想到的，他身边的唯一一个条件还算不错的，性别为女的，就只有从自己这里带走的姜蓝了。
“不是……你问过姜蓝的意见吗？据我所知姜蓝好像对谈恋爱这事儿不怎么上心。”姜之说。
“姜蓝跟你说的？”程淮问。
姜之摇头，“说倒是没说，就是之前她还在我们公司的时候好像听说过公司里有人给她介绍男朋友，结果被她全都拒绝了。”
程淮皱了皱眉，一脸的疑惑。
“为什么？你们公司别的年轻小姑娘不找对象我可以理解，毕竟你这么个优质男神就摆在面前，换我我也不想找别人，可姜蓝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俩不是远房亲戚吗？别跟我说她也喜欢你。”
“你别瞎说。”姜之一拳垂在程淮肚子上，“姜蓝怎么可能喜欢我？不过我觉得她八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姜蓝喜欢的那个人就是贺谦？”程淮又问。
“我觉得不太可能。”姜之说，“我几乎没有在公司里见过他们两个说过话。”
“哎……”程淮叹了口气，本来他还想着能顺利地帮贺谦找个女朋友，好让他离姜之远一点儿，但现在看来，基本没戏了。
一夜无话，两人相拥而眠。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分头去了各自的公司，姜之本以为被自己昨晚那么一说，程淮已经打消要给贺谦和姜蓝牵线的念头了，但没想到，还不到中午，程淮的短信就发过来了。
“十二点，江畔晚风餐厅，你负责把贺谦带过去，我负责把姜蓝带过去。”
姜之望着那条短信，很显然，他低估了程淮想把贺谦从自己身边支走的决心。
按照程淮的指示，十一点四十刚过，姜之就带着贺谦往程淮说的地点去了，结果到那儿才发现，程淮他们早就到了，桌上的咖啡都已经是第二杯了。
“我替贺谦谢谢你。”姜之在程淮身旁的空位上坐下，咬着牙小声说。
“谢什么？领导关心下属，应该的。”程淮皮笑肉不笑地回他。
其实程淮心里在想什么贺谦大概还是能猜出来的，但在见到姜蓝的一瞬间，心跳或多或少还是加快了些。
姜蓝在公司里属于比较文静的那种，也许是知道他跟姜总是亲戚关系，平时也没人敢开她的玩笑，但一眼看过去，她就显得比别人孤单了不少。
贺谦几乎从未和姜蓝正式说过话，不是因为他不想跟姜蓝说话，是因为姜蓝看上去压根儿就没有想和任何人搭话的欲望。
“好久不见。”贺谦主动和姜蓝打了声招呼，视线一直在姜蓝身边的空座上徘徊，但就是怎么都不肯往下坐。
程淮盯着他，眼神疯狂示意他先坐下再说，但他的眼睛都快眨成扇子了，贺谦也还是无动于衷，片刻后，他竟然从隔壁桌拿了把椅子搬去了姜之身旁的空地上。
程淮拳头握得咔咔直响，好家伙，我让我媳妇儿带你出来是为了给你找对象的，你倒好，对象坐对面儿了，竟然还敢黏着我媳妇儿。
程淮脸色有些差，反倒是一旁的姜之全程都抱着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坐在旁边，正端着一杯咖啡慢条斯理地喝着。
叮的一声，姜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一条短消息传了进来，发件人：程淮！
“贺谦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放着姜蓝旁边的座位不坐非要挨着你坐？”
姜之看着那条短消息，脸上的无语都快溢出来了。
“你问他去，我哪儿知道。”
咚的一声，手机被程淮大力拍在桌上，几人之间原本就有些尴尬的气氛瞬间到达了冰点。
姜蓝以为程淮生气了，脸都有些吓白了。
“你，坐那边儿去，干吗总挨着姜之坐。”程淮指着贺谦，直截了当地说。
贺谦面色一顿，有些尴尬，求助一般地看向姜之，姜之强忍着笑意，回给他一个你别看我我也管不了的表情。
贺谦无奈，只好磨磨蹭蹭地坐去了姜蓝身边，姜蓝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花香味儿，让贺谦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不少。
说实话，贺谦当年考大学都没这么紧张过。
见贺谦坐下，程淮抬手把服务员叫了过来，没问众人的意见，自己按着菜单把能点的东西都点了一遍，一直到服务员弯着腰轻声提醒他不要浪费食物为止。
“好，那就这些吧。”程淮将菜单合上，除了姜之以外，程淮几乎没跟别人一起在餐厅吃过饭，他的想法很简单，局是自己组的，绝对不能给姜之丢人。
这家餐厅的效率还算不错，程淮本来以为吃饭之前自己还能在铺垫几句，没想到他才刚张开嘴菜就陆陆续续地上来了。
姜之在一旁忍笑忍得非常痛苦，握着咖啡杯的手都有些抖，他是真的没想到，就一个贺谦就能把程淮逼到这种地步，竟然开始当起了“红娘”。
“你刚才想说什么？”姜之见程淮有话说不出，最后还是决定好心帮他一把，不然他怕程淮自己把自己气死。
“是啊，程总，您就别折磨我们了，想说什么就说吧，就算是要开除我，我看在您请我吃大餐的份儿上也是不会怪您的。”姜蓝也说。
“开除？”程淮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你想哪儿去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开除你了？我是想把贺谦介绍给你，当你男朋友。”
“咳咳咳……”此话一出，一旁正在喝水的贺谦猛地呛了一口，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一张秀气白嫩的脸渐渐被他咳成了酱紫色，平时辛苦树下的高冷男神人设瞬间崩塌。
“你……”
“你没事吧？”姜之刚想说话，姜蓝就抢先一步关心道，不止关心，她还贴心地从包里掏出纸巾给贺谦递了过去，程淮看着她的举动，眼睛一亮，手在姜之腿上轻轻拍了拍。
“看见没？我就说有戏。”
姜之脸上完全没了刚才那种看戏的表情，眼巴巴地盯着姜蓝搭在贺谦背上正在帮他顺气的那只手。
说实话，他不是很能理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两个人平时看起来明明八竿子都打不着，在一个公司的时候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可为什么？现在姜蓝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呢？
如果姜之的理解系统还正常的话，此刻姜蓝脸上那个表情绝对不止是普通的关心朋友能流露出来的表情。
贺谦被呛得不轻，弯着腰咳嗽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姜之看不下去了，陪他一起去了洗手间。
姜之前脚刚一走，程淮后脚就对着姜蓝开展了单刀直入的询问式关心。
“我觉得你喜欢贺谦。”程淮一脸笃定地看着姜蓝说。
姜蓝脸颊微微泛起了一丝粉红色，说话时眼神甚至都不敢对上程淮的眼睛，“程总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贺谦。”
“那刚才贺谦呛着的时候你为什么表现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程淮丝毫不给姜蓝否认的机会，追问道。
“那是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很难受的样子，换了别人我也会”
“也会什么？也会不自觉地伸手去帮他顺气？也会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给他递纸巾？”不等姜蓝说完，程淮就问。
姜蓝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到底该怎么才能摆脱程淮这么烦人的领导，片刻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中多了一丝纠结与犹豫。
“程总我跟您说了您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姜蓝用祈求的眼神望着程淮。
“当然。”程淮保证道。
“是这样的。”姜蓝说，“您也知道我之前在姜总公司工作，所以我很了解公司里的人，公司里的女员工大概就只分为三种。”
程淮发现，姜蓝是真的很喜欢给所有事情划分出一个等级或者分类，之前自己问她姜之爱不爱生气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哪三种？”程淮问。
姜蓝看了他一眼，手指一直在转着面前的杯子。
“第一种，喜欢姜总的。对于我们这些女员工而言，姜总真的算是男神一般的存在了，几乎每一个刚进公司的女员工心里都带着一个梦，那就是梦想自己有一天能嫁给姜总，一直到姜总结了婚，这群人还依旧存在。”
“额。”程淮扶额，心里有些不那么痛快，他知道姜之招人，但没想到这么招人。
“那第二种呢？”程淮问。
姜蓝顿了顿，“第二种就是喜欢贺谦贺秘书的，毕竟姜总只有那么一个，很多人知道自己追求姜总无望后就转而去追求贺秘书了，贺秘书在公司里也是属于炙手可热的那一类人。”
不知道为什么，程淮总觉得说到这里的时候，姜蓝的眼神好像比刚才暗下去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可是贺秘书几乎每天都跟在姜总身边，很少有能单独见到他的机会，而且他本人好像也不怎么太爱说话，所以大家都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喜欢，没人敢真的去表白。”姜蓝又说。
程淮听着她的总结，心里有种预感，他预感，姜蓝就会是这第二种人的其中一个，但他还是问：“那第三种呢？”
说起第三种，姜蓝脸上又恢复了先前那种讲故事一样的神态。
“第三种就很普通了，她们自己有喜欢的人，或者是公司里的员工，或者是公司外面的其他人，总之是不会和前两种构成竞争关系的。”
“这样啊。”程淮点了点头，“那你呢？你属于哪一种？”
或许是没想到程淮会突然这么问，姜蓝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片刻后，她左右看了看，确定贺谦和姜之还没有回来后，身子往前倾了倾，用小到不能再小了的声音对程淮说：“第二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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