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中午，程淮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姜之的床上，而此刻的姜之，正抱着手机疯狂地打着字。
“我怎么睡这儿来了？”程淮伸了个懒腰，盯着姜之的脸问。
姜之的眼神依旧定在手机上，看样子应该是在处理工作方面的事，“不知道，你昨天半夜自己过来的，非要睡我身上拦都拦不住。”
程淮有些尴尬，悻悻地说：“还不是怪你给我的那本破书，屁用没有害我看到大半夜。”
姜之挑了挑眉，将手机暗灭，刚想说点儿什么就听吴婶儿扯着嗓子在楼下大喊，“您就是姜老爷呀，看起来真精神完全不像五十多岁的人，您要不说您是姜少爷的父亲我还以为您顶多也就四十出头呢。”
姜天诚被吴婶儿夸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了两声，“哪里的话，老了老了，他妈买吃的去了一会儿就过来，姜之和小淮他们人呢？”
几乎是听到姜天诚声音的一瞬间，程淮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迅速往门口走去，可手才刚握上门把手就又缩了回去。
“不行，我现在出去的话一定会被抓到，嗯，千万不能出去。”
“衣服，我衣服呢？”程淮在自己身上胡乱摸了一把，确定自己的衣服还在。
“该死，我怎么穿着睡衣？程淮啊程淮你睡觉穿什么睡衣啊？”程淮苦着张脸，一连串地抱怨着。
姜之坐在床上，一脸惊讶地看着程淮这一系列骚操作，他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和有夫之夫偷｜情被抓的小三一样，一秒做八十个假动作都掩藏不了他慌张的内心。
“程淮。”姜之笑着叫了他一声。
“干嘛？”程淮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
“我为什么不能笑？”姜之现在严重怀疑程淮是睡蒙了或者还没睡醒，很显然，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家。
“程淮，你听我说。”姜之从床上走下来，将躁动不安的程淮按在原地，耐心地给他解释着。
“首先，我们已经结婚了，这儿就是你自己的家，其次，我爸并不知道你睡哪间卧室你用不着这么害怕，而且……对于刚结婚没多久的人来说，睡在一起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姜之的话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程淮身体里刚才还紧绷着的弦瞬间就松了下来。
对啊，我跟姜之已经结婚了，那我到底在怕个什么劲儿？
“走，出门，现在就出门。”程淮冲姜之嘿嘿一笑，甩了甩头无所畏惧地说。
“等一下。”姜之显然也没预料到程淮的转变会如此之快，见他要走立马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那个……有个事我要提前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程淮问。
“我爸早上其实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姜之说，“他去公司找我了，我不在，他问我为什么没去公司上班，我跟他说你生病了我要在家照顾你。”
“嗯？”程淮顶着一脑袋问号看向姜之，“你是说你骗你爸说我生病了，然后没去公司上班？”
“嗯……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错。”姜之点点头说。
程淮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要么就是姜之脑子坏掉了，他是谁？他是姜之啊，是姜氏集团的总裁，是本市富豪榜排名前十的姜家的唯一继承人，但他现在居然因为翘班而编出了这种小孩儿都不用的理由？
程淮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姜之疯了……
在心里自我消化了好一会儿，程淮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向姜之，“说吧，我得什么病了？还能活多久？”
“还能活很久，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姜之看着程淮，笑嘻嘻地说。
十分钟后，穿得人模狗样的姜之以及看上去“病”的就跟快死了一样的程淮并肩坐在了沙发上，程淮甚至连衣服都没换，还穿着他那套纯白的丝质睡衣，整个人看上去更病态了一些。
姜天诚跟陆雯坐在他们俩对面，陆雯对程淮的关心还没张嘴就已经从眼神中流露出来了，看得程淮心里一阵愧疚。
“小淮啊，怎么搞的？是不是姜之又欺负你了怎么三天两头的生病？”陆雯柔声问。
程淮装模作样的当着陆雯的面咳嗽了几声，“咳咳，妈我没事，不怪姜之是我自己夜里睡觉没盖好被子……”
话还没说完程淮就又是一阵捂嘴猛咳，看得陆雯心都快揪起来了。
“都咳成这样了让姜之带你去医院吧，你要实在不想去医院就把医生叫到家里来，要不你跟妈回姜家住吧，姜家有私人医生。”
“咳咳……”程淮一听陆雯要让自己跟她回姜家眼睛猛地瞪大了一圈，一脚踹在了姜之脚腕上，示意他赶快说话，不然就真玩儿大了。
“妈，你就别担心我们了。”姜之对着陆雯说，“我们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会看着办，再说了我跟程淮在这儿住习惯了，程淮睡觉认地方换了地方他睡不着。”
陆雯瞪了姜之一眼，转头又看到了程淮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行了，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一旁的姜天诚说话了，“他们都二十几岁的人了用不着咱们操心，不过小淮啊，生病了就得找医生千万别拖着。”
“知道了，爸。”跟姜天诚说话的时候程淮下意识地坐直了一些，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
“爸妈，你们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姜之问。
“没什么事，妈就是听说小淮生病了过来看看，你爸找你有事儿，你们父子俩说吧。”陆雯说话的时候眼睛全程盯着程淮，一脸的心疼，就好像程淮才是她亲儿子一样。
“你陪小淮在这儿坐一会儿，我跟姜之去书房说。”姜天诚在陆雯胳膊上轻轻拍了拍，指了指姜之说。
陆雯冲他点了点头，姜之看了程淮一眼从沙发上站起身，领着姜天诚朝书房去了。
一进门，姜天诚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姜之问：“你跟爸说实话，小淮生病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他再怎么说也是苏家人，你可千万不能虐待他啊。”
虐待？姜之神色一顿，好端端地怎么就成我虐待他了？
“没有爸，他就是睡觉没盖好被子，我心疼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虐待他。”姜之说。
“那就好。”姜天诚松了一口气，“前几天苏文光约我喝茶，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试探我们姜家跟程淮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姜之静静地听着，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了东边的那些地，苏家一定已经查到那些地是姜家买走的了。
“您怎么说的？”姜之问。
“怎么说，还能怎么说？”姜天诚哼了一声，“你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地都已经转到程淮名下了吧？你还真以为苏文光那么关心程淮啊？他那就是在试探地的事姜家到底知不知情。”
“爸。”姜之心里有些急，“地是我买的，程淮事先并不知道。”
“行了。”姜天诚摆了摆手，姜之什么样他心里最清楚，能让他这么大动干戈就只有一种可能，姜之对程淮上心了。
“你……对程淮是什么感觉？是你觉得自己应该对他好还是你想对他好？”姜天诚问。
姜之思索了片刻，不明白姜天诚的意思，但还是决定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我应该对他好，也想对他好，我喜欢看他高兴时候的样子，他开心我就会跟着开心。”
“爸，我觉得我喜欢上程淮了，不是那种彼此之间互相利用的那种喜欢，是就算他不是苏家大少爷，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会喜欢他的那种喜欢。”
姜之说话的时候，姜天诚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跟随着他的面部表情，片刻后，姜天诚叹了一口气，“姜之啊，你长大了，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真的吗？”姜之茫然地看向姜天诚。
确实，在这之前姜之已经不止一次地想过要帮程淮开个公司，可碍于姜苏两家现在的关系，他始终不敢贸然行动。
姜天诚看着姜之的模样，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你想干什么你爸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就是想帮程淮也成立个自己的公司好让他在事业上干出点儿成绩吗？那为什么不去做呢？你在犹豫什么？”
“可是爸，苏家那边……”姜之为难道。
“你用不着管苏家那边。”姜天诚说，“苏家有个苏卓就够了，再者说你帮程淮成立公司，程淮既不姓苏也不姓姜，苏文光他就是手伸得再长也管不了程淮开不开公司的事吧。”
姜天诚的话顺利解除了姜之一直以来内心的困扰，眼看着姜之脸上的笑藏都快藏不住了，姜天诚一脸嫌弃地拉开了书房的门。
“出去别说你是我儿子，看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谈个恋爱脑子都转不动了，真是的！”
姜天诚没再多停留，从书房出来之后就拉着陆雯走了，程淮站在客厅里，讷讷地看着陆雯带来的那些摆了满满一地的吃的用的。
“怎么了？真病了？”姜之从后面走过来，手在程淮胳膊上碰了碰。
“没，没有。”程淮转过身，整个人看上去呆呆的。姜之注意到，他胸前多了一块淡蓝色的玉，看起来很是眼熟。
“我妈给你的？”姜之指了指那块玉问。
“嗯。”程淮的手顺势摸上了那块玉，“她说我一直生病这玉能保平安。”
“嗯，大概吧，那是我妈跟我爸刚结婚那会儿我爸去山里给她问高僧求来的，她戴了很多年了。”姜之说。
程淮脸上的表情更加茫然了一些，胳膊一抬就要把玉从脖子上摘下来，被姜之死死地按住了。
“你松开我，我得把玉还回去，这玉意义太大了我不能要。”程淮挣扎道。
“程淮。”姜之按着他的那只手力气丝毫没有减弱。
“妈很喜欢你，你别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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