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距离上次与姜之见面，已经过去一周了，程淮伸着两条大长腿懒散地躺在沙发上，正抱着手机刷着姜之的社交账号。
像苏姜两家这种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但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众人的眼，更别说是联姻这么大的事了。
短短一周，苏家那栋两千多平大别墅的门槛儿都快被踏平了，几乎全市都知道苏家大少爷要跟姜家少爷联姻了，可偏偏姜家那边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程淮捏着手里薄薄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不停地滑动着。
姜之的社交账号看起来一切正常，和以前一样，每天分享分享上下班日常，再或者是晚饭过后的一些娱乐消遣，总之，没有透露过半分自己即将成为已婚人士的事。
“哎。”程淮将手机丢在一边，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好搞啊，也是，一个亿哪有这么容易到手，看来还得多给他点儿甜头尝尝。”
俗话说得好，正所谓烈女怕缠郎，程淮准备将这一点完美贯彻到底，说干就干，第二天他就起了个大早，特地买了两杯鲜榨豆浆去了姜之工作的地方。
站在公司楼下，程淮遮着眼睛向上瞄了一眼，办公大楼直耸入云，湛蓝色的玻璃在春日暖阳的照映下，折射出了一道道彩虹。
程淮看着那些摸不着的彩虹，不由得心情大好，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起来。
“你们好啊……”
程淮提着那两杯豆浆，用一张亲和力十足的俊脸跟路过的人挨个打招呼，惹得公司里的几个年轻小妹妹悄悄红了脸。
“这位美女，你今天的气色看上去简直太好了，让我实在忍不住想跟你说句话，你能告诉我你们总裁的办公室在几楼吗？”
程淮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走到前台妹妹站着的地方，连哄带蒙地问了一句。
“谢谢您，总裁办公室在36楼，但总裁他禁止任何人随意进入，您要想上去，需要总裁本人同意才行。”小妹妹成功地被程淮的夸赞迷惑了心智，短暂地“出卖”了自己的老板。
“好的，多谢美女指路。”程淮道了声谢，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冲她眨了眨眼，惹得那妹妹又是一阵心花怒放，但碍于身份，只好红着脸低头假装工作。
程淮顺着一大群人挤进了一楼的公共电梯里，这个点儿电梯里几乎全是公司员工，有男有女，大多数人都穿着正经的职业装，手里抱着即将要处理的文件。
穿着突兀的程淮站在电梯最后面，手指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豆浆，耳朵听着来自这个公司的各种免费八卦。
“诶，你听说了吗？会计部的小张和小李要结婚了，我们姜总真是人性，完全不反对办公室恋情。我听说啊，隔壁苏氏集团的那个苏总就特别反对办公室恋情，他们公司的员工互相之间都是不能谈恋爱的。”
“我们姜总年轻帅气又养眼，最主要还通情达理，这么好的老板上哪儿找去？”
两位身着正装背影靓丽的年轻女孩儿旁若无人地聊着自家老板的好，程淮站在她们身后正听得起劲儿，可没想到前面那两位突然话锋一转，八卦就八到了他这个正主身上。
“哎，可惜啦，这么好的男人有主啦。”
“是啊，我也听说了，姜总马上就要跟苏家的大少爷结婚了，不知道这事儿是真的还是捕风捉影……再说了，那个大少爷能配得上我们姜总？”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那两个年轻女孩儿手挽着手下去了，程淮看了一眼电梯上的数字，才13层。
一分钟后，电梯终于来到了30层，程淮百无聊赖地靠在电梯玻璃上，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觉得，坐电梯也可以慢到这种地步，到30层的时候，里面就剩两个人了，除了程淮之外，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程淮不断地用余光打量着那个年轻男人，男人给他的感觉就像和第一次见姜之的感觉如出一辙。
很装，但又装得很精致。
电梯目前唯一亮起的楼层是35层，男人似乎扫了他一眼。
到35层的时候，男人终于下去了，电梯门缓缓合上，程淮立马伸手去按36层的按钮，刚才那个前台美女说什么来着？总裁不让人随意进入36楼？程淮选择性遗忘了这一点。
几秒钟后，电梯门再次打开，姜之沉稳的声音传入耳内，程淮站在电梯最里面，一双眼睛盯着门外，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他没想到自己一下电梯就会直面总裁办公室，而且这还不算什么，更让他感到社死的是，几乎是电梯门开的一瞬间，姜之的眼睛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整层楼都是姜之的办公区域，难怪他禁止别人随意入内。
“好，陈总，新品发布会的事您那边全权决定就好，我们公司全力支持。”
姜之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前讲着电话，程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最后一秒，在姜之的注视下朝他坐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好的，陈总，合作愉快。”姜之挂掉那通电话，将工作手机放进了办公桌抽屉里，饶有兴趣地看向程淮，“你怎么来了？有事？”
“没事不能来看看我的未婚夫吗？”程淮举起手上的豆浆，“怕你工作忙没时间吃早餐，特地给你带了两杯鲜榨豆浆。”
姜之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的脊背缓缓地靠在了那张乌黑发亮的皮质座椅上，一双手交叉摆在胸前，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程淮点了点头，将豆浆放在桌上，“要是非要说点儿什么的话……我很想你，日思夜想，茶不思饭不想的那种想。”
“是吗？”姜之轻笑一声，伸手推了推脸上那副金边眼镜。
“真的，你看看我，想你想的都瘦了，你也不知道心疼人家一下。”
程淮将一杯豆浆推到了姜之面前，自己绕过那张横在两人面前的办公桌，朝着姜之身边走过去，边走边解开了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你怎么不看我？害羞了？我们都要结婚了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说是不是？”
程淮半弯着腰，低头看着姜之，略带挑逗的声音回荡在整间办公室里，他的手搭在姜之手腕上，惹得姜之那双细长的眼睛不得不透过那副金边眼镜看向程淮。
“衬衫不错。”姜之淡淡地说。
“就只是衬衫吗？别的呢？”程淮在他耳边问，“未、婚、夫……”
姜之不再看他，眼神定在了面前的那杯豆浆上，豆浆就是那种很常见的路边买的三块钱一杯的那种，要不是程淮带来，这种东西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其实你用不着这样，我说过会娶你，就一定会娶你。”姜之的手腕从程淮手底下滑出来，细腻皮肤的触感让两人瞬间都产生了一种意犹未尽的错觉。
“你误会了，我真的就只是来给你送豆浆的。”程淮捻了捻碰到姜之的那几根手指，身体微微一转，那只手覆在了那杯豆浆上，“买都买了，你一口都不喝的话我可是会伤心的。”
豆浆被程淮举到了姜之面前，姜之皱了皱眉，伸手挡了一下，“我不喜欢豆浆。”
程淮眸光跃动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腕“不经意”扭动，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半杯豆浆就泼在了自己雪白的衬衣上。
“啊，烫烫烫烫烫……”
程淮捏着嗓子很不走心地呼痛，在确定姜之看到自己贴在衬衣下的紧实胸膛后，才伸手将湿了的地方提了起来。
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感谢那趟慢如蜗牛的电梯让豆浆散热，不然一个亿还没到手他就被烫熟了。
“卫生间在那边。”姜之脸色微变，指着左手边紧闭着的那扇门，对程淮说。
程淮脸上浮现出一个蛊人的笑，轻声说：“我去收拾一下，我这个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的话，人家会笑话我的。”
卫生间的门咯哒一声关上，程淮脸上的笑淡了下去，一个亿的活儿还真不好干，语气表情动作必须要时刻掌控才行。
将那件洒了豆浆的衬衣脱下来丢在洗手台上，程淮对着镜子仔细地端详着自己，脑海中慢慢回忆着刚刚姜之看到他衣服贴在身上时的那个表情。
眉睫翕动，瞳孔里一瞬间的变化，那是男人才懂的眼神。
姜少爷，原来你好这一口？
对着镜子，程淮露出了一个短促，但又发自内心的笑。
最后，那件可怜的衬衣不仅没被擦干净，反倒被长了八百个心眼的程淮又撩了一些水上去，从半干半湿成功进化成了全湿。
五分钟后，程淮光着膀子从姜之办公室的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我刚刚手一滑不小心把衬衣掉洗手池里了，太湿了穿上会生病，能先借一件你的吗？”
姜之依旧坐在办公桌前，他转头看了一眼程淮，只一眼，视线就匆匆挪去了别的地方。
他没想到程淮的身材会这么好。第一次见面他穿得很宽松，完全掩盖住了他身上那些线条分明的肌肉，现在再一看，程淮不仅脸长得不错，连身材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姜之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两声，“我的备用衬衣在洗手间柜子的第二层，都是没穿过的，你自己随便挑一件。”
“好。”程淮笑了笑，对于姜之的这个反应，他感到十分满意。
又是一阵窸窣声，片刻后，程淮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衣重新站在了姜之旁边，衬衣的袖子微微有些短，虽然是新的，但穿在程淮身上，整体看过去就像是洗过一次洗缩水了一样。
程淮把身上那件衬衣左拉拉右拽拽，不满地说：“我还以为是你穿过的呢，结果一点儿你身上的味道都没有，真可惜。”
姜之将手中的钢笔盖好，放了一旁精致的笔架子上，身下的椅子呲溜一声滑开了，他站起身，手搭上了程淮的衣领。
“袖子短了点儿，不过别的地方看着还挺合身的。”姜之边帮程淮整理衣领边说。
程淮一双手乖乖地垂着身体两侧，“要不我穿你身上那件吧，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姜之嘴角向上勾了勾，“喜欢我的味道？那聘礼里再给你加瓶香水。”
“就一瓶香水啊？”程淮问，“真不气派。”
“那你还想要什么？”
“我还想再要一辆限量款的保时捷，要别人都没有就我有的那种。”
眼前这个人贪得这么理所当然，欲望全数表现在了脸上，这正是他理想中的联姻对象。愚蠢、庸俗、贪婪，最低劣的人性，最容易掌控。想到这些，姜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娶你真够贵的，苏家大少爷。”姜之打趣道。
程淮脸上露出一个理所应当的笑，“这些用在我身上，都是一种投资～”
“嗯，不知道这笔投资能不能产生让我满意的收益。”姜之手上用力，将程淮整个人往自己身前带了带，在他耳边轻声道：“回去等着，一个亿的聘礼我马上送到，没事儿就别往我公司跑了，你要是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可要快点儿来哦，千万别让我等太久。”程淮勾着嘴角，用气声在姜之耳边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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