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6 生命的代价
然而，即使如此，菲尔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是啊！莉洁是给我添了许多的麻烦。之前的遗迹的时候是，之后白白用掉剑圣的誓约也是，现在落入这个地步好像还是这样。”他反而温和的安抚着此时的大小姐。
“菲尔...”
听着这些经历，大小姐的眼睛有落下的趋势。在她心中的痛苦达到一个高度的时候，她却又听到了菲尔的意外之词。
“但是，有一点你不要搞错了什么。我并不是被她连累。”是的，从一开始菲尔就不认为自己是被连累。
这就是他与女仆之间的差别。
“嘴硬！这样都不算是连累，那什么才算是？告诉我。你不过是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而已。明明只是区区一个人类而已，什么都没有用。连实力方面也一无是处。”
“错误！对于错误这种东西，我一向承认。因为错误就意味着我前进的可能，只要承认它然后超越它就好。错误并不是什么大事，相反还是我进步的可能性。更何况，这一次我并不认为自己的决定是一个错误。这是我的选择，我在选择之前已经经过了思考，换而言之，我是以自己意志在思考过之后走上了条路。如果说最后的结局是悲伤收场，我也许会哭泣，也许会流泪，但绝对不是后悔，也不会怨恨给我带来这一切的莉洁她们。因为我并不认为此时此刻身处于此地的我是错误带来的后果。相反，与莉洁她们的相遇，让我学会了很多。如果时间倒流，历史重来，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就是我的选择，没有后悔的选择。”在女仆强烈到如同呕吐一样的表情，菲尔却平静的说出这段话。
这如同告白一样的话语也让大小姐的泪水再也没有忍住，它滑过了脸颊，从空中落下。
是的。那个时候，菲尔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离开，可以转身回到自己的世界中。但是，他放弃了。并不是别人逼着他做出选择，而是他在以自己的意思选择着自己的未来。在无数次的计算，他也想过自己也许最终有一天会死在哪里，或者被莉洁她们放弃。但他并不后悔，因为这是他主动的选择。
选择了之后就要为此而承担起后果，无论那个后果是正面还是反面，我们都必需去面对。这样才无愧于一个人。他以前的老师曾经这样教导过他。
“主人！我也是，遇到你是真的是太好了。”
“菲尔！”
“真的是让人作呕的言论，等一下等你被打到跪地求饶的时候，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嘴里是不是还像现在这样硬！说什么不后悔，那不过是你的幻想而已。我现在马上就把打破。”越是看到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女仆此时就越发的感觉自己的杀意变得强烈起来。
菲尔他们此时的羁绊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在这面镜子之前，她看到了镜中丑陋不堪的自己。越是走近，就越是看得清楚。终于，不想看到镜子中自己的她打碎了镜子。是的，这样那个幻影就不会在困扰着她。
当一切都回归到现实。现实中的那面镜子却仍旧存在着。寒风吹过枝叶，森林之间也变得哗哗的响了起来。
一片叶子吹过他们之间，他们透过它仿佛看到了彼此的真实与虚幻。
“幻想！梦境！人生！有时候这三种东西，我们真的可以区别清楚吗？昔日，庄周梦中为化蝶，飘然如梦。愉悦之梦是否会现，庄周不知。愕然回首之时，不觉梦之蝶已成为周。不知周入梦可否化而为蝶？不知蝶迷梦可否再而为周？周与蝶，必然不同。周与蝶，必然相同。梦境之时，可为物之化境。”此时的菲尔看着飞舞于天空，最终又落到自己手掌之心的一片叶子。他说出了如梦似幻的话语。
有时候从梦境中醒过来。他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浮现于心中，看着身边的人。他无数都会想到，这是现实吗？还是梦境？
但后来他也明白了梦境与现实的界线其实非常的模糊。回想起昔日庄周梦蝶的故事，他也就释然了。
“什么？”女仆并没有听到菲尔心中的声音，她只是下意识说出了什么这两个字。
然后，手掌之中的树叶也随风飞到了远方。在阵风中，它与万千的树叶化为了一体。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菲尔却仿佛看到了无数的蝴蝶在天空中飞舞着。
愣神之间，那里却只有树叶的影子。即使如此，菲尔还是笑了。
是的，是梦是蝶，又何必分得如此清楚呢！
“不要再让莉洁流出多余的眼泪了，杀了她们，莎丽！”回过头，菲尔小心的抱紧了莉洁。不让她看到接下来的痛苦画面。
然而，冰冷的声音透露着无尽的决意。这是命令，也是菲尔以主人身份第一次正式的命令。
“遵命！”
从开始到之前一刻一直站在那里，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的莎莉在此时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心意相通的她已然听到了菲尔心中的声音。
这就足够了，眼前的这些人不再自己过去同僚。而是罪人。不管是背叛还是让大小姐流露出那样的泪水，这些都是罪大恶极。
圣域展开了瞬间，天空开始散落下无尽的花瓣。一片片，好像雨一般怎么都停不下来。终于地面上也布满这些花的影子，空气中还弥漫着醉人的香气。
在场的三位大师也在瞬间明白了这代表着什么。一位大师在这片花海中倒下了，她死前的那一刻也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随之另外一位也捂着自己的脖子化为了一阵尘埃，就像是古老的遗迹被风化了一样。
只剩下了最后一位，萨琳娜一脸倒跪倒在这片花海中。
“圣域！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原本最弱的你会在我之前成为圣域！”她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此刻的她也放弃的最后的挣扎，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
“抱歉！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主人的允许我无法回答。带着你的疑问，你只会落入地狱的最深处。如果你的选择不是这样的话，也许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也说不定。也许此时的你也已经成为的圣域也说不定。但现在没有那个可能了。”莎莉漠然的看着这位与自己一起生活过的女仆。也许是之前就憎恨了背叛，也许是因为这是命令，在这一刻里，她的心中非常的平静。即使是马上就要杀掉眼前的萨琳娜也一样。
莎莉的脚步已经来到了萨琳娜的眼前。可惜，失去了神智的她却看也没有去看一眼。
“怎么会这样，这与之前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直到现在，她还在想这是不是做梦。是的，如果这是梦境的话，也许可以说是一场最为可怕的噩梦吧！
她所有的一切，放弃自己一生所想要换取的一切，都会在这一刻里化为乌有。
“还不肯接受现实吗？你刚刚说过尊严吧！尊严这种东西并不是依靠别人施舍而得到的，而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从决定背叛的那一刻起，你就永远失去了飞翔于天空的资格。尊严对于你而言也只是无用之物。再见了！”
无数的花瓣落下，如同羽毛一样洒落在眼前这位女仆的身上。慢慢的她被这些花瓣所埋葬，间隙之间也看不到她的一丝影子。
就这样，这场花之雨终于停止了。
那一层层的高高的花瓣此时就像是一个墓碑一样。把敌人埋葬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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