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2 晨曦
黎明之前，黑色的天幕仍旧笼罩于大地之上，没有光明的此刻，大地也多了一份安宁的气息。清风中，传过来了枝叶的味道，四周的空气在这一刻里显得格外的寂静。
微风轻轻的抚过窗帘，也为房间之内的人带来了一丝不同的气息。
从梦境中睁开双眼，菲尔第一时间看到是莉洁的脸。他们相距得如此之近，视线之内只能看到彼此的头颈，却也可以嗅到彼此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床被掩盖着些许之间，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的眼睛，良久之后。
“这么早就醒了过来吗，莉洁！”菲尔才主动开口说道。
“不是早，我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入睡过。不过放心吧，我们的身体与你们不同，区区的熬夜完全不成问题。”
“也是！看来我的担心有些多余。从刚刚到现在，你就一直盯着我的脸看。上面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回应，只是眼睛中的感情好像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沉默之间，他也在等待着眼前之人的回答。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脸而已。明明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着你的脸。以前的时候，我们虽然也睡在一起，但被你那样抱着，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也是今天才发现，还可以这样看菲尔。”大小姐独特的声线在此响起，她此时的心情好像真的不错。
之前的她，在菲尔入睡之后就悄悄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她想以这样的姿态观察着菲尔，看看他睡觉时候的样子。但这样的注视，一不小心就变成了一个夜晚。如果不是菲尔突然醒来，她还会一直看下去。
“我！我有什么好看的地方吗？”菲尔的声音中带有一些尴尬。
他很少去自己照镜子。在他自己的意识中，他也没有把自己当作是那种可以靠脸刷卡的帅哥。所以他也想不出他这样的脸吸引着莉洁的理由。
就在他还在尴尬的时间，莉洁的小手不自觉已经从被子中露出，伸到了他的脸颊之上。
“这个轮廓，还真是清晰。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不是那样非凡。但就是这样的你都深深的吸引着我。”一边滑动，莉洁还一边轻声说道。
带有着些许温度的手指从他的脸颊滑过，菲尔的心中开始升起一种奇怪感觉。
怎么说呢！以前的时候，应该是他对这位大小姐，或者是对女仆做这样事情。但今天，这个角色好像相互交换了一下。而直到现在，菲尔才发现这里好像并没有女仆的身影。
这片狭小的空间中，气氛一时间开始有些奇怪起来。
“喂！怎么回事，你今天的样子有些奇怪。你这样的说法让我都感觉些不好意思。”
菲尔准备用自己的被被压住的手去阻止一下这位大小姐，但才刚刚开始行动，他就发现自己唯一可以活动的手臂已经被大小姐用她的手给抓住了。
“菲尔也会害羞吗？”莉洁笑了笑，一时间好像没有放开自己双手的意思。
这种感觉对于菲尔而言有些糟糕。是的，非常糟糕。虽然说现在这个情况应该算是他被大小姐调戏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大小姐虽然奇怪，却也给了他一种十分心动的感觉。
糟了！这种气氛，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会....
为了摆脱这种异常的感觉，菲尔开始强行来为自己找话题。
“当然会！我又不是什么奇怪的异类，也不是死人。只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而已。倒是莉洁你，怎么了。马上就要回去了，所以心中才会有些不安吗？”
“嗯！呐，菲尔！”莉洁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微笑中也开始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感觉。
“...”这种感觉被菲尔敏锐的感觉到了。
先是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莉洁又抬起头对菲尔正式说道。
“如果我说我现在想放下这里的一切，只想我们三个人可以在一起，不管去哪里都行。你会答应我的任性的吗？”
震惊。
这突然的话语让菲尔十分的震惊。但他也明白，这是莉洁此时的心理话。也许只是一时的任性，却也是发自内心。
“会！如果你真的作出那样的决定，我会支持你。就像是你支持着我一样。但是，莉洁！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吧！以前的莉洁也许可以在现在做出这个决定，但是现在，距离我们的共同的理想只有一步之遥的现在。你甘心就这样放弃吗？”一时的语塞后，面对着眼前的大小姐，菲尔也正式作出了自己的反问。
今天，马上就要去面对他们的战场。但在这种时候，莉洁却说出了这样的话。这无疑是一个让人惊讶到说不来的话的问题。但菲尔还是回答了，同时也提出了反问。
是的，如果萨琳娜背叛之前。莉洁也许不会对那个家族有丝毫的眷恋，只是这样的生活就足够。但是在那天之后，她已经成长了许多。她无法原谅背叛自己的人，也不会原谅背叛自己的人。那些曾经的背叛者，她会让他们遭受着比她过去痛苦百倍经历。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说出这样的脆弱无比的话呢。
菲尔的心中已然也有了一个答案。
“我甘心！我愿意放弃。如果是伤害你们作为结局，我愿意放弃。没有关系，第七家也好，家主也好。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祈祷过。在我的心中，你们的生命比那些都重要。”那是简短利落，但却又充满了痛苦的声音。毫无疑问，莉洁没有开玩笑，是认真的。
越是逼近战场，她的心中就越发的会产生一种不安。过去莎莉倒下一幕反复的循环播放在她的大脑中。
“不要勉强自己。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担心之前的那一幕会重演。老实说，我之前也担心过之前莎莉的那一幕会重演。那一次莎莉虽然因此而成为了圣域人，但并不是每一次我们的运气都那么好。”菲尔不自觉用自己的手抱紧了莉洁。手臂之间，他可以感觉到莉洁正在颤抖的身体。
那种不安已经到达了这种地步。正是因为害怕再次失去，所以莉洁才会说出那样几乎于放弃一切的话。她当然想把那些背叛者处死，但如果代价是菲尔与莎莉的话，她却也感觉放弃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这就是此刻的她。
“我...如果又发生那样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除了你们，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在菲尔的怀抱中，莉洁的这么隐藏于心中许久的不安在瞬间暴发了出来。
大小姐此时的表情就像一个受伤无助的孩子那样，强忍着泪水，但泪水还是不争气的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透明的水滴沾染了床单，也让菲尔看到她的内心原来是那么的纤细，好像一碰就会断开。
也许放弃一切逃离这里也不错吧！
但她的心中也明白，她们是逃不掉的。如果现在离开，她们也许就会回到之前那种被圣域盯上的生活，在这世界也许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可是，如果去夺回家族，代价却可能是失去自己最心爱的人。
现在的莉洁就像好似被人逼上了绝境。在菲尔怀抱中的大小姐，与那个每天无忧无虑只知道卖萌形象相去甚远，她只是一个无力怯弱需要得到人怜惜的孩子而已。
不知什么时候，莉洁已经放开了菲尔的手。
“相信我！也相信莎莉吧！”而菲尔用解放之后的手臂为了擦拭着眼角的泪光。
“....”
“相信我们！这不是我们从之前就约定好的吗？在此，我向你承诺我绝对会拿回艾尔露家，但绝对不是以我们的牺牲作为代价。”菲尔温柔而果决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这种声音中夹杂着一种无比坚定的意志，虽然只是听到，但却仿佛可以让人看到他的内心。
这份坚守的温柔也感染着此时不安的大小姐，慢慢抚平着她心中那份痛苦的不安。
“也是呢！都到了这种时候，我还在乱想些什么。你的话，就算是自己死掉也不会让莎莉死掉的吧！”终于，大小姐也自己为自己擦干了泪水。
看着眼前的菲尔，她才感觉自己之前是那样的不成熟。也是那样的脆弱，因为不安与痛苦，所以想要找一个人述说。而这个人，也只是眼前的他。
现在的她也可以笑了出来。但她想自己现在一定笑得非常难看吧！
“既然了解了，就不要再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次的战斗虽然是莎莉出战，但这次战场却是我共同的战场，我们需要一起面对。在走上战场之前，如果心中还抱有这样的迟疑，很容易就会死于自己的犹豫之中。”
是的。这是他们一起面对的战场，虽然战斗的是莎莉与菲尔，但在那之后与各个家族之间的关系问题，则会化为另外一个战场。而在那个战场之上，莉洁才是主角。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去担心这些这没有用的事情，反正到了那个时候，我也只有为你们加油的份。”
“没错！专注于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至于那些做不到的。战斗之后再去学习。”
“啊！好不甘心，每一次都只有看样你跟莎莉一起战斗，这样不就显得我这个主人一点用都没有了吗，我也想跟你们在一起战斗。我也知道我做不到，但还是好想。”说到这里，莉洁脸上的泪水终于已经干涸。
之前她心中的感觉或多或少也有这个方面的原因。如果说此时成为圣域的人是她而不是莎莉，那么她也许会好过一点。但事实没有那个如果。
不过现在也好，虽然我什么也做不到。但无论你去哪里，至少我站在你的身边。
“你站在那边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支持。如果看到你在那边加油的话，莎莉也会百分之二百的发挥自己的力量吧！那样的话，说不定不需要我支援她就可以直接拿下那位圣域。”不经意间，菲尔又说出了一些安慰大小姐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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