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饕餮
听二桃如此一说，校长慌了，声音起了微抖：“这地下藏的到底是个啥东西？”
“饕餮听说过没？”二桃问道。
“那不是传说中的神兽么？好多人买来它的雕像用以避邪！”校长惊叫了起来。
“对，就是那玩意儿！”二桃说道。
“有法子治没？”校长问道。
沉默了一会儿。
二桃说道：“先让学生们回学校上课！”
“不行，太危险了，那怪兽不是说要吞噬大量的学生么！还让学生们回学校，岂不是等于送羊入虎口么！”校长断然拒绝了，显然有些气愤。
“跑不掉的！”二桃掏出镜子和木梳，开始照着梳头。
“难道缩在家里躲着也不行么？”
“不行！”二桃将这两个字说得很重。
“怎......怎么讲？”校长结巴了起来。
二桃道出了其中缘由。
原来，饕餮潜藏于地层深处的水源中。它的身上有一种寄生虫。寄生虫将水源污染，供学生们饮了后。女生会导致身上停经，肚腹中孕育出一种乌黑大头鱼。这种大头鱼成长到六个月后，就会咬破母体的肚腹钻出来。
而男生则会变得肿大发青，旺盛如兽，但他们会异性失去兴趣。好好的一杆枪会变成搅屎棍子。但他们若把中的毒素排放到人的体内，会引起肠子高度溃烂，化脓，根本无法抑制，不出一个月，受害者体内的肠子都烂完了，落得一肚子脓水。焉能活成。
听罢之后，校长已彻底目瞪口呆，样子像极了一条干渴而死的鱼。
“那这咋弄啊？”他问道。
二桃说道：“饕餮是一只太古神兽，很神奇，具有掌控福祸的能力。它能控制自个身上的寄生虫。你若听它安排，它便将侵入到学生体内的寄生虫驱逐出去。若你胆敢违抗它的旨意，那它将会让你看到最不好的结果。”
“它要让我做什么？”校长问道。
“挑出五十名成年处男和五十名成年处女，于元月七号送入它指定的洞穴之中，供它吞噬！”二桃面无表情地说道。
“啥？！”
二桃走了。
只剩下校长一个人呆在原地。
他的脸上充满了绝望。慢慢地蹲下来，将脸于埋在双掌中，嘤嘤地抽泣起来。
我也离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母亲正在厨房里做饭。
看见我，她有些讶异，问咋回来了。
我说学校里暂时放假了。
她问我放假的原因。
我将自己偷听到的内容如实告诉了她。
她笑了起来，并说：“那二桃太能胡诌了，一定是个神经病。”我则不赞成她这种说法。我觉得二桃还是非常有本事的。
吃过饭后，我要睡了。
可母亲出去了。
半夜里，我被一泡尿给憋醒了。就起身去厕所。
从厕所里出来后，我见院子里多了一个人。吓得一怔，险些叫出来。
在朦胧的夜色中。我对这个人的轮廓感到有些熟悉，仔细一瞧。竟然是我父亲。
“爹！”我喊道。
“哎！”他应了。
我激动得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刚想往前扑，他却抢先噔噔地往后退了。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灯是灭掉的。
我走过去，本想进厨房的门，可始终不敢。便扒着窗户往里瞅。
里面黑漆漆的，啥也看不到。
灯一下子亮了。照得一片通明。
这我才看到，厨房里不止父亲一个人。
还有另外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时，我浑身的汗毛倒立起来了，吓得不敢出大气。因为这个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是头一次。
他和我父亲正坐在饭桌前，一手拿馍，一手执筷子。夹碗里的炒白菜，低头喝另一碗里的玉米粥。他仿佛知道我正在外面瞧他。扭过头，望向窗户这边，慢慢地咧开嘴笑了。他的门牙上有个豁子。而我的门牙上，也有个豁子。
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我不敢再看下去了。便离开厨房的窗户，打算返回自己的卧室里睡觉。
经过堂屋门时，我侧首瞧了一眼那边的窗户，发现自我父母的卧室中透射出微弱的光亮，并且有人影在晃动。料想母亲正在里面。
我很想问问母亲，这到底是咋回事。
于是，我来到了父母的卧室里。
这才发现，他们的卧室里亮的不是电灯泡。
而是点着一根蜡烛。
烛光昏黄，摇曳不止。
母亲靠近桌子，正掂着暖壶朝碗里倒水。
她问我：“半夜里怎么还不睡觉？”
我说：“俺爹回来了！”
她怔住了。手中的暖壶掉在地上，摔崩了，发出一声大作。冒气的热水混合着亮晶晶的壶胆渣子流出来。
“你爹在哪儿呢？”她问道。
“在厨房呢！”我说道。
母亲激动得有些走不成，好几次差点儿绊倒。从卧室里出去了。我在后面撵着。
当来到院子里时，厨房里的灯已经熄灭了。
母亲推开厨房的门，摁着灯一看，里面空荡荡的。
“哪里有人！”母亲有些生气了。
“我刚才看到了！”
“真的？！”
“嗯，真的！”我狠狠地点头，显得急迫。
气氛变得沉默了。
“你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母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她一定很害怕我的精神分裂症再犯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瞅了瞅饭桌。见上面摆着三只碗和两双筷子。有两只碗里盛着半碗玉米粥，另一只碗里装着半碗炒白菜。我挨个摸了摸那三只碗，俱是热乎乎的。
“刚才还有人在这儿吃饭！这碗还没凉！”我激动地说道。
母亲也学我，摸了摸那三只碗。
她的脸色刷地变了。看得出来，她非常惊恐。
“有两双筷子，两只盛稀饭的碗，说明刚才这儿有两个人在吃饭！另一个是谁呢？你看到了吗？”母亲问道。
“看到了，是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极力保持镇定，但说话的声音还是起了颤。
“什么？！”母亲的身子像触了电般一抖。
我又重复说了一遍。
她呆若木鸡。
过去了很久。
她问我：“当时院子里的狗叫没？”
我摇摇头，说没听见。
觉得她多此一问。
如果狗叫的话，她在自个的卧室里也能听见。
她让我回去睡。
我不太放心，问道：“娘，你怎么快哭了？”
“你哪里看出来我快哭了？”她一下子变得有些愠怒。
“因为你的眼圈红了！”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啥，上火了！”她拭擦了拭擦眼角。
第二天早上。我不是自然醒。是被母亲给喊醒的。
她告诉了我一件事儿。
南宫霞的坟被人刨开了。
连里面的棺材都不见了。
把我二伯给急得不行。
“个仙人板板，谁这么缺德？！”我一边飞快地穿着衣服，一边恨恨地骂道。
不久后，我和母亲来到了二伯家。
他家的堂屋里已聚集了很多人。
我二伯正坐在床上捶胸大哭。
他说：“我花两万块钱买了副棺材，花一万五买了一身寿衣，都用在死人身上了。可这死人才埋下去几天，就让人家把坟给盗了！”
有人提议报警。
于是我二伯就报了警。
警察来了后。达到现场，勘察了一下，结果发现了情况。在松软的土壤上面，留有脚印。
要是一般人的脚印，算不上啥稀奇。可这几个脚印，出奇的大。警察用尺子量了量。足有五十公分长，二十公分宽。这么大的面积，说它是脚印，恐怕没人信。可这印痕就是脚丫子的形状，前端还丢着五个脚趾头呢。
众人所知，死者南宫霞是个接近两米高的巨人。巨人的脚当然小不了。警察便问我二伯：“你还记得你媳妇的脚有多大不？”我二伯指着留有脚印的那堆松土，气呼呼地说：“我媳妇的脚是非常大，但绝对没有上面这个脚印子大啊！”
警察临走之前，对我二伯说：“同志，这案子给你记上了，你就等着吧，啥时候探查出眉目了，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内通知你！”
我二伯不满地问：“那得等到啥时候啊？”
警察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上车走了。
我二伯回到家又哭了起来。别人也懒得劝他了。都回去了。他家里只剩下两个人。我和二伯。
二伯问我：“宝子，你咋不回家？”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是母亲催我向他讨债来了。我一时不好意思开口，又闲着没事儿干，就在他家院子里转悠起来。我发现他家的猪圈空了。那头能蹦起老高的公猪不见了。
闷不住好奇，我就问我二伯：“猪呢？”
“跑了！”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咋能让它跑了呢！那可是一头大猪啊！能卖不少钱哩！”我心疼得慌。
“你知道我最后见它时，它能蹦多高不？”二伯的眼睛圆瞪了起来。
我问多高。
“它一下子蹦到我家屋顶上，又从屋顶上跳下去，跑了！”二伯说道，脸上掩饰不住那份震惊。
“天哪！”我忍不住惊呼起来，“那还是头猪吗？”
“咋不是呢！它就是一头猪啊，模样没变。”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了。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我还是开口了。
有些事情终究是要挑明的。
譬如借钱这茬儿。如果你一直不开口，他可能会忘了曾经借过你的钱。
“二伯，你从俺家借走那五千块钱，啥时候还呢？”我一边鼓着勇气说起，一边盯着地面，不安地搓动着一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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