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真相
这时，屋子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萧天涯惊得脸上变了色，冲那中年男子喝道：“昨天，这间屋子不是已经在咱们俩的拼掌之下化为齑粉了吗？”
中年男子脸上也尽是骇然，点点头说：“是呀！明明这间屋子昨天已化为了齑粉，怎么今天又出现了呢？而且完好如初！”
屋子内传来一道声音：“我才是你们要找的杨大宝！”
这句话被我听在耳朵中，绝不亚于脑子中释放了一道巨雷，令我感到震惊无比，一时半会儿脑筋有点儿转不过来弯，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现场，这些人中，除了我自己正站在堂屋的门槛内，其余的人全部都在院子里站着。而那咳嗽声和说话声是从院内旁侧的西屋中传出来的。
再等了半天，那西屋中却是安静了，不再有任何动静传来。
咣当一声。
西屋的门子被踹开了。
不见踹门者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我也就是错过了眨下眼皮子的时刻，他已经在那儿靠近门子站着了。
他原本也在这间西屋里呆过，不过，并非是以真面目，而是化成了一尊小巧玲珑的神像，不知曾在西屋里呆了多长时间。他是一个光头的形象，但绝非普通的光头，一颗光头上长了两张脸孔，前后各一张。后面脸上的眼睛是紧闭着的。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并非那么和谐，至少他对我来说，已算是敌对方，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喊他为父亲。
“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他瞠目暴喝道，面上神情透着高度警惕。
其他的人，俱都看起来很紧张，目光紧锁着西屋的门口，屏住呼吸静候着。
时间正在一点儿一点儿地在无声中流逝。
等了良久，并没等到西屋里有传出来回应。
双面人深吸一口气，或许是天气比较暖和的缘故，他的鼻尖上沁出了汗珠，看样子是踟蹰了一番后，最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终于闯进西屋里去看了。
也不知道他这一闯到底是对还是错。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他还没有从西屋里出来。
倾耳细听，听不到西屋里有发出半点儿动静。
现场的气氛完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每一个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先开口打破了压抑的气氛。
没有人回答我。
除了脖子上拴着铁链子的老头和老妪之外，自他们的瞳仁中爆发出不同颜色的绚丽光彩。
惜今日阳光格外灿烂，却也掩饰不住他们眼中爆发出来的璀璨光芒。
他们正在死死地盯着西屋的门口，状态已提达极限，丝毫不敢放松。
太阳渐渐向西偏斜了。
终于有人等不下去了。
是中年男人。
他说：“此地不可久留！”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说：“看不见的恐怖才是最吓人的恐怖，我快承受不了啦，不如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不管怎么样，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以为他们会带着我离开，谁知道他们并没有。
他们仿佛看不到我一样，手牵着手，像一对十分恩爱的情侣，不疾不徐地走出了这座农家小院。没有人阻拦他们。
风起了。
夕阳余晖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又有一个人等不下去了。
是萧天涯。
他目中的光芒已消失，看起来挺疲惫的样子，说：“以我的本事，顷刻间能毁灭掉一座城市，可我刚才暗中驱动能量，企图将这间西屋震毁，毕竟它曾经在我的掌力之下化为过一次齑粉。我以为自己这次照样能将它给毁掉，谁知道，我差不多倾尽了体内的全部能量，它连一块瓦片都没有掉下来。所以，我不认为我能在这儿讨到什么好处。此地不可久留！”
我以为他离开的时候，会将脖子上拴着铁链子的老妪给牵走的，毕竟那是他的俘虏，是要作为筹码来威胁我的。谁知道，他竟然放开了手中链子，留下了神情黯淡的老妪。临走之前，他对我说：“其实上你这个人挺不错的，我就给你一次面子吧，放了你娘亲！”
不知道为啥，我心中对他这种行为却开心不起来，按理说，我应该对此感到开心的。我假装开心道：“谢谢！”
他将老妪往前推给我，以一种叮嘱的口吻说：“记得要好好照顾老人家，她这辈子可真不容易！”
老妪又哭成了泪人，声音嘶哑地喊道：“宝子！”
按理说，我应该喊她一声娘的，可不知怎么回事，我喊不出口，心里充满了膈应感，只是点了点头。
她好像敏感地察觉到了我的心理，本已憔悴的脸上作出更加受伤的样子，哭得更厉害了。
其实，哭声往往打动不了别人，反而更让人觉得反感。
萧天涯离去后没多大一会儿，捉鬼先生面上带着尴尬地苦笑开了，说：“好像我也应该离开！”
我说：“如果你不愿意离开的话，你可以留在这儿，没关系！”
捉鬼先生摇了摇头，说：“我不愿意留在这儿，傻子才愿意继续留在这儿，我想离开！”
我忍不住问道：“你应该还没完成属于自己的任务，难道你就不怕上面的人惩罚你么？”
捉鬼先生道：“以前怕，现在不怕了！”
“为什么？”我问道。
捉鬼先生道：“里面藏着二桃的圆镜已被青铜猪吞掉了，最厉害的打手双面人进入到西屋里恐怕再也出不来了。可以说，在这个世界内，除了他俩之外，我不再受别的人指挥了。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顿住后，他看我的眼神生出了敬畏，继续道：“如果说现在谁最危险，我觉得是你！”
“为什么？”我一怔之下，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就觉得你很危险！”说罢，他松开手里的铁链，将老头子往前推了一下。
老头子离得我近了一些，盯着我的目光很有些凌厉，怒声问道：“小子，你认不认我这个爹？！”
说实话，不同于对老妪，我对这个老头子并不反感。可能跟他的模样和气质有关系。有一种人，长得让人看见就心生厌恶；有一种人，长得让人看见讨厌不起来。很明显，老妪属于前一种，而老头子属于后一种。
我张了张口，想喊他一声爹，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老头子冷笑道：“你不认我这个爹就罢了，用不着假心假意地接纳我！”说罢，他开始迈步往后退，一直退到了捉鬼先生的身旁，将拴在脖颈上的铁链子提起，递给捉鬼先生，说：“你还是把我牵走吧！”
捉鬼先生苦笑道：“你现在是个烫手山芋，我可不敢要！”
气氛变得沉默了。
“你！”老头子突然将手中的铁链子抡起来，狠狠抽中了捉鬼先生的脸颊。
捉鬼先生依旧苦笑不已，并且还挥了挥手：“再见了老人家！”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老头子蹭地扭过头来看我，目中似有火焰正在燃烧。
老妪挡在我面前，冲老头子喝道：“别他妈倚老卖老了，要不是儿子，焉有你的命在！”
老头子说：“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被抓起来！”
老妪说：“我们应该为有这样一个儿子而感到骄傲！”
我不知道我哪里值得让人骄傲。
“奇怪了，这西屋里到底有什么？”老头子一边往西屋走近，一边嘴上嘟囔道。
老妪大惊失色，赶紧跑过去，将他拦住，劝道：“不要进去，里面有危险！”
“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危险！”老头子却这么说。
“怎么会没有危险，那个厉害的双面人进去了那么久，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应该是把命给丢在里面了！”老妪急道。
老头子争辩道：“就算是有危险，也不会害我！”
老妪面上起了诧异，忙问：“为什么？”
“因为我听到咱们儿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了，所以双面人才进去查看。”
“你他妈是不是老糊涂了，睁大眼看清楚，这个才是咱们儿子！”老妪一侧身，伸手指着我，气冲冲道。
“他不是咱们儿子！”老头子说得语气斩钉截铁。
“为什么？”老妪瞪大眼睛，奇怪地问道。
“因为看他的眼神，他压根不认识咱们！他只是外表跟咱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罢了！”说时，老头子转过头来瞅我，目光中充满了疑惑，语气严厉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但不得不说，我挺佩服这个老头子。
“爹！娘！进来吧！我是你们要找的杨大宝！”自西屋里传出来了一道声音。
我不由得愣住了。
两位老人面上露出喜色，一起往西屋里走了。
我伫立在原地，等待了很久。
那对老人，一直没有从西屋里出来。
我倾耳细听，听不到西屋里有发出任何动静。
天黑透了。
满天星光。
突然，天上的星星闪烁起来，几乎是全部的星星都在闪烁，将整个夜空点缀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艳丽和妖异。
更加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一轮明月从东方冉冉升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着。最终移到天空的正中位置停住了。
满月似银盘，十分美丽。我低下头，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因为明亮的月盘呈九十度跟地面完全垂直了。我的独腿已粗得撵上腰肢了。
我总觉得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我却又说不出来，心中莫名其妙地感到压抑极了。
“你为什么在外面不进来？”那道声音自西屋里又传出来了。
“你到底是谁？”我强忍着心惊，问道。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发问，你自己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那道声音说得十分平静。
迟疑了良久，我始终不敢进去。
“怎么，你怕了？”
“是的，我害怕！”我承认道。
一阵冷风吹来，冻得我身上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寒噤。
“不管你怕不怕，你一定要进来。”那道声音依然说得十分平静，不掺杂任何情绪波动。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你只有进来，才能知道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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