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出生
我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对一切完全失去了兴致一样，我连一丁点儿好奇心也起不来了。
倒是大肚子女人忍不住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杜一航道：“我看到赵迪被摔死了！”
大肚子女人惋惜一声，说：“死在大好年华，确实可悲！”
门子被人敲响了。
杜一航过去开门。
然而，门子却怎么也打不开。
“开的方向反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
于是，杜一航使劲的方向改变了，往前一推，门子豁然开了。
有一个人正站在门口。
看见这个人，杜一航面上的表情作得十分夸张，就像看到了鬼一样。因为这个人就是刚才跳下楼的赵迪。
“你不是跳楼了吗？”杜一航道。
“是的！”赵迪点头承认。
“跳楼的结果就是，你被摔死了！”杜一航道。
“是吗？那我为什么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呢？”赵迪脸上露出了很具有讽刺性的笑容。
沉默了一会儿后，杜一航说：“这件事情太奇怪了！”
“一点儿也不奇怪！”赵迪摇了摇头，脸上笑得更深了，“很好理解，我从楼上跳下后，又绕回来了！”
“你又回来干什么？”杜一航问道。
“我来劝你们！”
“劝什么？”
“劝你们跳楼！”
杜一航笑了。
笑容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讥诮。
他说：“跳楼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
“怎么不是一件好事儿了？”
“因为这里是六楼，下面铺着密密麻麻的，十分坚硬的小地砖，跳下去会死人的！”
“可我并没有死！”
“你已经死了！”
没有人再说话了。
两人互相注视着。
室内的气温越来越高，令人汗如雨下。
甚至，杜一航身上所穿的老旧毛裤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半。
大肚子女人用一块黑黝黝的毛巾，不停地擦拭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被咸汗给蜇得红通通的双目中透露出格外的紧张。
甚至，她看起来有些后悔了。
“不通过窗户跳下去的话，你们一定会死的！”赵迪开口道。
“跳下去会被摔死的！”
“不一定能被摔死！”
“不摔死也残疾了！”
“残疾也总比没有机会残疾强！”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是的！”
“好吧，我会好好考虑的！”
赵迪离开了。
砰一声。
杜一航用力将门子给狠狠关上了。
然后，他问我：“这扇门明明是朝里开的，怎么朝外开了？”
我说：“是不是你记错了！”
“怎么会？外面是走廊。哪有门子朝外开挡住走廊的道理！”
“恐怕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我们被调换了地方！”
“是被调换到了一个跟原来的寝室一模一样的房间，对吗？”
“我不知道对不对，我只是说非常有这种可能性！”
没有人再吭声了。
室内越来越热，三人身上湿得如同刚泡过澡似的。
我靠近窗前，迎着火辣辣的太阳，探首往下看，果然在地面上看见了赵迪的尸体。
尸体呈面朝天仰躺着，嘴巴长得老大，眼睛瞪得老大，下面有一大滩血迹。
比较诡异的是，校园里空荡荡的，连一个出来活动的人都没有。璀璨无比的阳光把大地照得白生生的，耀人眼目。
“我想离开了！”说话的是大汗淋漓的大肚子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热的缘故，又或者别有原因，她开始张开嘴喘息了。
“你不是要在这儿生孩吗？”杜一航道。
“我要去医院里生！我舍不得掐死我的孩子！现在是2030年了吧！医术是不是很发达？再说，这次我不会留在乡下被一个接生婆守着顺产了，我要选择破腹产！”大肚子女人喘息得更厉害了，一双眼睛睁得越来越大，“怎么回事？我呼吸越来越困难，这间屋子里好像缺氧了！”
“怎么会缺氧？窗户是打开着的！”杜一航掀开窗帘检查了一下，确定道。
大肚子女人的身体有血出现，顺着裤腿汩汩地往下流淌。
“原来是要生了！疼......！”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哼哼呀呀地叫唤起来，面色苍白中泛着青紫色。
我和杜一航顿时变得慌张起来，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肚子女人下身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了，在地板上汇成数道小溪，四处蔓延开来。她叫唤得也越来越厉害，一声赛一声的凄厉。
突然，杜一航将一个棍子拿出来。
“你干什么？”我瞧得一怔，赶紧大喝道。
“我觉得她不应该活着！让我一棒子砸死她算了！”杜一航手中的棍子开始膨胀起来，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长，足以比得上一条六七岁儿童的手臂。
“她为什么不应该活着？”我在寝室内四处搜寻一番，总算找了一个空的啤酒瓶，执在手中，挡在了大肚子女人的面前。
“因为她生出来的孩子是你！”
“你要将她连带着腹中的胎儿一块儿砸死么？”
“对！主要是砸死她腹中的胎儿。若她腹中的胎儿死了，你将不复存在！”
“杜一航，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胯下的这根东西，是我在小说里写出来的。你原本是一个女儿身！”
“对，那又怎么样？”
“若是你将她腹中的胎儿砸死了，就会导致，在过去的历史里没有我的踪迹，我并没有降临到这个世界上。那就没有我后来写小说这一事了。那你胯下的这根东西，原本出自于我的小说。连我写的小说都不存在了。你认为，你胯下的这根东西还会存在吗？”我急切地分析道，企图令他改变主意。
“就算不存在了又怎么样！在梦中，神笔马良已经答应了我，会给我画出一个更大的！不仅如此，他还要给我添一对翅膀！”杜一航已经将老旧的毛衣给脱下来了，一脚将它给踢到一边。
他手中的棍子发得越来越粗，越来越长。
最终，长度达到三米左右，直径约二十公分的时候，它才停止了增长，非常有弹性，上下一颤一颤的。
杜一航的腰身也跟着增粗了好几倍，但个子没往上长。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如一尊大瓮缸。尤其是身上的肌肉，大得近乎吓人，圆滚滚的，每一块的体积都跟鹅蛋差不多，皮肤上的青筋突凸，弯曲似蚯蚓，如小指般粗细。使人一看之下，觉得这的主人铁定充满了雄浑的力量。
他将粗长的棍子转移个方向，硕大的棍子，异常灵活。犹如一个巨大的棒槌，朝我头上砸了下来。
我侧身躲过，抡起手中的啤酒瓶，拼尽全力砸在了棍子上面。
它竟然坚硬得如同磐石。咔吧一声清脆。将啤酒瓶子磕碎掉了一大部分。
我举手一扬，将边缘锋利的半截酒瓶子狠狠地刺在了棍子上面。依然无济于事。“玉米蛇”并没有受到丝毫损伤。倒是反折过来的玻璃渣子将我的手给扎得血肉模糊。
咣当一声。
门子被人踹开了，落得稀巴烂碎。
有一个人进来了。
他个头十分低矮，但一张古铜色的脸异常英俊，绝对能令人忽略掉他低矮的身材。并且，他自身携带着强大气场。只要不是傻子，哪怕只瞧上他一眼，就会立即判断出，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之人。
我却是认得他，正是徐怀古。
他的右手掌心有一颗花生米大小的黑痣。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只不过是抬了一下手。不及一个眨眼的功夫，杜一航便消失不见了。仿佛杜一航就是黑板上的一幅画，让他一挥手给擦掉了。
还没等我说一句感激的话，徐怀古指着躺在床上流血不止的大肚子女人，厉声喝道：“万万不能让她把肚子的孩子生下来！”
可好像为时已晚，已经有一条腿从女人的身体里钻了出来，竟然十分有力，嗤啦一声，将女人被血浸透的裤子给蹬岔了一个口子，露出一只沾满血污的白皙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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