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特殊本领
我紧紧盯着老妪，她的脸色难看得已经不能更难看了。
她也在盯着我，说：“宝子，不管怎么说，我是一个好人，希望你能牢牢记住这一点。”
我不由得苦笑起来，并没有吭声，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额外的声音道：“虽然我不晓得你的来历，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你能肯定哪一点？”老妪看起来已没有之前那般害怕和惊慌了，倒给人一种平静和冷酷的感觉。
屋内仍然又闷又热，门口处虽然失去了门板的阻挡，作了一个和外面连接的透明大缺口，但却丝毫感觉不到有一丝风吹进来。仿佛天地间的空气缺乏了流动性，完全静止了一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妪的脑门上不再有汗继续冒出来，原有的汗水彻底蒸发了。她的皮肤看起来，不仅一点也不湿润了，反而变得越来越干。干得起了一层白皮。
白皮起得愈来愈严重。仿佛先往肌肤上涂了一层湿的面粉，而后湿面粉干涸了，发得越来越白，形成结痂一般。
又过得一会儿，老妪的脸和脖子上，凡是裸露出来的肌肤，俱被一层厚厚的白皮给覆盖了。
额外的声音道：“我已确定的一点是，你根本不是一个人类！”
老妪渐渐咧开嘴巴笑了起来。由于脸部肌肉大幅度皱动，将覆盖在上面的白皮带得破裂开，露出了些许十分鲜嫩的红肉，好似一个人遭遇烧伤后增生出来的肉芽。
她说：“你说，我不是个人类，却又是个什么呢？”
沉寂了一会儿后，额外的声音道：“至于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截止目前，我还没有看出来！或者，你这类物种，我是生平头一次见到，故而不认得是何物。但你身上有两种奇特的本能，我却是一清二楚了！”
“什么两种奇特的本能？”老妪仍然脸上笑着，问道。一双眼睛却是正在注视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我读不懂的复杂。
但我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悲伤。
这丝悲伤给了我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之外，令我愈发觉得此老妪跟我的关系不一般了。但不一般在哪儿，我却又毫无印象。
她一定跟我有着很深的渊源，只是我不晓得罢了。
“第一种奇特的本能，你能怀上男人的种，而后生出来的孩子为男性，且跟令你受孕的男人长得完全一样。第二种奇特的本能，你能让女人怀孕，而后生出来的孩子为女性，跟受孕的女人长得完全一样！”额外的声音道。
老妪微微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有两种这样的本能！”
“不过，有一点我感到非常奇怪！”额外的声音道。
“哪一点？”
“由你生出来的孩子，以及别的女人为你生出的孩子，竟然都是尸体。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尸体会生长。而且前期生长的速度极快。到了后期，生长速度就缓慢了下来。举个例子。你怀了后面邻居老李的孩子。孩子为男娃。那男娃自一出生，就没有呼吸，也没有动弹过，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恶臭，分明就是一具死尸。”
“可它前期快速生长，不到一年就长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模样，和活着的老李简直没什么区别。但在后期，尸体生长速度就慢了很多，和老李的样子保持着同步变化！所以，这令我不免怀疑，长成和老李一模一样的尸体，好像在等待着一个什么机会，或许，有一天，尸体突然就代替了老李！”
气氛又变得沉默了。
老妪脸上的白皮开始脱落。一块一块的，面积有大有小。大块的如半个小儿巴掌。小块的如指甲。
白皮脱落后，露出来的鲜嫩红艳的肌肤，却是凸凹不平，疤瘌横纵的，除了令老妪显得年轻了不少之外，反而使她人看起来更加丑陋了，像极了一个因严重烧伤而留下大量疤痕的不幸之人。
可很快，她的年轻之状也不存在了。鲜嫩红艳的肌肤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干枯，形成了一层层沟痕深邃的皱褶。尤其是脖子上，高度松垮的肌肉重重叠着，犹如刻意将一堆软肉以相互方向挤压而生成的效果。
看起来，她比未变年轻之前更加衰老了。令人不禁怀疑这是一位活了近百岁的残烛老者。
她没有吭声，仍然在用一双更加混沌不清的眼睛注视着我。
望着她那双如同灌注了污浊泥水的眼睛，我怀疑她是否还能看得见。
床上坐着的人道：“怎么还像蛇一样蜕皮了？还变得比刚才老了二十多岁！我对你，在那方面是真的一点儿欲望也没了！不如你找个卖蔬菜的人改嫁了！”
他的语气说得轻佻，分明是在调侃。
“为什么要找个卖蔬菜的人改嫁？”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卖蔬菜的有黄瓜和茄子！”床上坐着的人笑道。
他的笑容令人感到不舒服。
我不再吭声了，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间在静默中一点点地流逝。
太阳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照进来。令人感觉更加闷热了。
额外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杨俊生！”
“哎！”床上坐着的人应了一声。
“其实上你也不简单！”
“是吗？我哪里不简单了？”床上坐着的人再度咧开嘴笑了起来。
笑容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讥诮。
“此老妪，是不是曾怀上过你的种？”额外的声音问。
“净废白话！看见站在这儿的杨大宝了吗！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床上坐着的人大声道，面上颇带几分自豪。
“此老妪生出来了你的孩子。却好像丧失了原来的本能一样。”
“怎么讲？”
“她给你生下的这位杨大宝，不仅非一具尸体，而且跟你长得完全不相似。如果你不说，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你的孩子！”额外的声音道。
床上坐着的人翻了翻白眼，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这杨大宝不是我的亲生儿子，老子是被戴了绿帽子？”
“呵呵…！”
额外的声音竟然笑了起来。
连我也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只有老妪表情毫无变化，整个人保持一动不动，仿佛僵硬了一般。
“杨俊生，你头上戴的绿帽子还少吗！此老妪，已经为这个村庄里所有的男人都生下了孩子！”
“我不知道，我认为你是在造谣！”
“至少有一个人，跟此老妪发生不当关系，你是完全知道的！”
“谁？”
“已回到老坟里的杨俊毅！”
“杨俊毅表面上看起来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其实上，他是个女儿身！他跟我老婆发生关系，我倒是觉得跟一般男人有着区别，就好比两个女人黏在一起睡了一样，实在算不上什么！”床上坐着的人道。
“你和杨俊毅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忍不住冲床上的人问道。
“宝子，你怎么不喊我一声爹呢？这样跟我说话，是不礼貌的！”
我没有吭声。
“我跟杨俊毅，是一对双胞胎！确切地说，我们是一对龙凤胎。只不过，自从一生下来，我是活的，他是死的。他被我的父母埋进了那座体积庞大的老坟里。在我们村里，谁家夭折的孩子，都会埋进那座老坟里。没成想，所有埋进老坟里的死孩子，竟然都活了。确切地说，是发生了尸变。在老坟里有一个人，擅长养尸！”
“其实上，养尸的人是你！”额外的声音插口道。
床上坐着的人愣住了。
额外的声音继续道：“杨俊生，其实，辣椒田里那座庞大的老坟，是你建造起来的。杨俊毅于刚一出生时就夭折了是不假。你父母将他埋在了老坟所占的那个位置上，但只是给他建造了一个普通的小坟。在你六岁那年，你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吸引力。便顺着吸引力去到了杨俊毅的坟上。将坟刨开了。”
“你发现杨俊毅的两块屁股瓣中间夹着一个女性生殖器。便和他发生了媾合关系。并且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每个月都会瞒着别人。偷偷将坟刨开，和杨俊毅进行龌龊之事！杨俊毅属于先天夭折，本乃一具尸体。但在你们长期交媾之下，尸体生长了，并且慢慢地有了生命体征！也就是从那儿开始，你发现自己拥有了一项特殊本领！”
“什么特殊本领？”床上坐着的人问道，一张脸愈发铁青了。
“特殊本领就是，一旦你和死人发生交媾，死人便能活过来。死人之活具体属于什么性质我倒不清楚，不晓得是真活了，还是发生了尸变。反正只要被你奸污过的死尸，都重新有了活人那般的生命体征！说白了，你拥有把死人操活的特殊本领！”额外的声音道。
“噗哧！”
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床上坐着的人脸上一块青一块白，看起来确实很怒了，但隐忍着并没有发作，而是沉声道：“你到底还发现了什么？”
“你和尸体交媾得到欢愉，染上了重瘾，根本离不开尸体了。可谓达到一个丧心病狂的地步。为了满足心中的渴望，谁家死了人，你都会半夜里偷偷去刨开人家的坟，和里面的尸体发生媾合。奇怪的是，一旦你把一个死人操活之后，就对它失去了兴趣，欲将之遗弃。但你又怕活过来的死人泄露了你的秘密。于是，你就建造了一座大坟。派杨俊毅替你看守那些活过来的死人。”
“当然，你不会让杨俊毅白白替你做事。为了嘉奖于他。每个月中的几天，你都会进入老坟中。而请杨俊毅出来，代替你的身份过几天阳间生活。甚至你还把自己的老婆都分享与他！”额外的声音道。
我听得目瞪口呆，实在难以置信。
床上坐着的人脸上绷得没有那么紧了，开始展现出一种释然的状态，甚至露出了笑容。却是笑得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他问：“你到底是谁？敢不敢现身令我一瞧？”
发出两声冷笑后，额外的声音仿佛是故意般继续道：“你下面的那种玩意儿实在太小了，就跟一颗花生米似的。所以你最喜欢奸污幼小的尸体。谁家孩子夭折了，你都是主动请缨，帮忙去埋掉。殊不知，那些幼小的尸体，在被你奸污后，都活了过来，被藏匿于老坟中！”
床上坐着的人再度沉声喝问：“孬种，敢不敢现身令我一瞧？！”
屋中突兀起了一股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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