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空白
没有什么是无缘无故的。包括一个人在笑。
笑，在大多时候，代表了一个人的愉快。
愉快是有原因的。无缘无故的谁也不会愉快。就算一个傻子乐呵呵地傻笑，还是因为他想到了一些事情。
二桃说：“你看起来好像心情很愉快的样子！”
我说：“人不能总是悲伤，总该有一些愉快的时候！”
二桃说：“我真不知道你在高兴什么！”
“高兴一定需要理由吗？”
“一定需要理由！没有什么是无缘无故的！”二桃认真道。
我没有吭声。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桃说：“是了，你这种人本身就应该高兴。以前，你所有的伤感都是装出来的！”
“为什么我本身就应该高兴？”我问。
“因为你本身就已经达到了一个最高度。无人能超越。你最多也就是感到孤独寂寞罢了。并非真的悲伤和发愁！”二桃道。
“最高度？最高度是有多厉害？”代伏天忍不住开口问道。
“就是最厉害！”
“比你还厉害么？”
“比我还厉害！”
“比他还厉害么？”代伏天伸手一指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又问。
“比他还厉害！”二桃回答道。
气氛变得沉默了。
谁也不再说话，好像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间正在一点点地流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太阳已偏西。
“任何事情都是有始有终的！有关于这个事件，是该做一下了结的时候了！”二桃道。
“是呀！”我点了点头，“是该做一下了结了！”
“准备怎么了结？”二桃问。
“你有什么打算？”我反问。
作得沉默了一会儿后，二桃说：“不管怎么样，今天我打算把我的儿子带走！”
“从圆柱上端的这口大箱子里，把他给带走么？”
“对！从圆柱上端的大箱子里，把他给带走！”二桃语气作得非常肯定，目光里包含着坚定不移。
“如果你非要把他给带走的话，也可以！但是，他必须得成为一具尸体！”我道。
二桃神色变了一下，说：“你就不能放过我的儿子么！”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他写出了一本神奇小说！从神奇小说里诞生出了一位不知名的主人公！那位主人公实在太强大了！”我说。
“那本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纵然再强大，难道比你更强大么？”二桃道。
“你未免太过于抬举我了！”我苦笑道。
二桃说：“阴谋人的梦里藏着一个没有名字的人。他将来做了一本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而你长时间潜伏在阴谋人的身后，就是为了等他有一天睡着而做梦，趁机进入到他的梦里而杀死那个没有名字的人！对吗？”
“对！”我点头承认。
“你都敢进入阴谋人的梦里杀死他了，难道不比他更厉害么？”
“如果我真的比他更厉害，一切都不会拖延到今天了。更何况，他在阴谋人的梦里藏着的时候，厉害程度大大的降低，不及他将来成为神奇小说里主人公后的十分之一。即便是那样，我还是杀不死他！”我说。
二桃的神情逐渐出现了异样。
他问：“既然你杀不死他，他能不能杀得死你？”
“能！”
气氛又变得沉默了。
二桃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仍然大汗淋漓，身上不停地发着抖，甚至牙齿磕碰发出噹噹的声音。狼狈不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像跟二桃的回来有关系。
代伏天正在望着我，脸上的复杂难以形容。
“好像办砸了一件事情！”二桃呢喃自语般道。
“办砸了一件什么事情？”我问。
“但不是我办砸的！”
“那是谁办砸的？”
“那颗不翼而飞的脑袋的原本主人！”二桃道。
“哦，他到底办砸了什么事情？”我问。
“说来话长！”
“话长你就慢慢说，我慢慢听就是！”我说。
二桃开始讲了起来。
“乃做梦者化身的杨大宝，头颅被我拍爆之后。不是长出了第二颗脑袋吗！因为长出第二颗脑袋是一场阴谋，所以我们称长出第二颗脑袋后的杨大宝为阴谋人。由于曾经遭遇到了一场精心的策划，在前面三次重复上演的时间由头至尾的过程中，阴谋人在2008年4月7号中午十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被床母扑倒搂住，而导致躺在床母身上昏沉地睡了过去。
人这一睡，不免要做梦。
阴谋人果然做梦了。而一直潜伏在阴谋人身后的不明之物，便趁机钻入了他的梦中！”二桃道。
所谓的“不明之物”，指的当然就是我。
但二桃是无所不知的，对他来说，我真的算不明之物吗？
代伏天插口问道：“二桃，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二桃道：“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会？一个人怎么会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代伏天面上显得难以置信。
“他不知道自己来自于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的！”二桃道。
我点了点头，由衷赞道：“二桃不亏是二桃，好像真的什么都知道！”
二桃苦笑起来，说：“可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没有吭声。
二桃又补充了一句：“根本没有人知道你是什么东西！这一点我几乎敢打赌！”
我仍然没有吭声。
有时候，不吭声代表不否认。
我并不否认二桃的说法。
二桃笑道：“就算没人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你总该有一个名字吧！”
我问：“杨大宝这个名字怎么样？”
“别！你千万别把自己的名字起成杨大宝！我一听这个名字就感到头疼！起这个名字的人太多了！而且这个名字还非常的土俗。”二桃皱眉道。
“那我叫什么名字好呢？”我不禁有些发愁。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妨让我给你起一个名字！”二桃主动请缨。
“你给我起个什么？”
“风也愁，怎么样？”
“为什么叫风也愁？”我问。
“因为有你的地方，连风都感到发愁！”二桃道。
我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起来，说：“这个名字不好！我已经给自己想好了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空白！”
“空白？这倒稀罕。为什么要起个这样的名字？”二桃问。
“因为有关于我的来历和出处，乃一片空白！”我道。
“空白……当空白不再是空白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曾给自己卜了一卦。你猜是什么？”二桃道。
我没有猜，而是直接问：“是什么？”
“我将来不知死在了谁的手中！”
“不知死在了谁的手中？你这卦卜得可真不灵。连自己将来死在了谁的手中都不知道！”我嘲笑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
“什么意思，你认为是死在了我的手中？”
“极有可能！”
“你只是不知道我是谁吗？应该还有别的人你也不知道是谁。”我道。
“目前，我不知道的人有六个。一个是不翼而飞的脑袋的原本主人。一个是我儿子肚中所怀的孩子。一个是神秘且强大的贵妇的丈夫。一个是摘走2008年4月8号的人。一个是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一个就是你。”二桃道。
“你为什么不认为是其它五个人杀死了你？而非要赖上我！”我问道。
“因为你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空白！”二桃道。
“什么意思？我不懂！”
“我给自己卜卦。卜卦的结果，会呈字体显示出来。我给自己卜出来的终极一卦，显示出来的字体内容是：不知将来死在了的手中。
因为括号里是空白的，所以可以理解为：不知将来死在了谁的手中。
但自从我看见你之后，发现你的脚下踩着一道七彩半圆弧，头上也顶着一道七彩半圆弧。整个人就像被括号括起来一样。所以我就怀疑，于将来，杀死我的人极有可能是你。尤其是你刚才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空白。
而显示卦的字体内容是：不知将来死在了的手中。其中的括号里正是空白的。这就更加坚定了我的相信。相信在将来，我死在了你的手中！”二桃道。
“我怎么没发现他的脚下踩着一道七彩半圆弧，和头上也顶着一道七彩半圆弧？”代伏天面露疑色道。
“因为你的道行还尚浅！所以看不出来！”二桃道。
一听这话，代伏天恼羞成怒，说：“你装什么装，虽然我十分瞧得起你。但我不认为自己的道行比你浅。我一直以为咱俩是惜惜相惜，半斤八两。没想到，你竟然是看不起我！”
二桃道：“刚一开始，我以为空白头上脚下的两道七彩半圆弧只不过是两道普通的彩虹而已。为了试探他。我让他喝我的屎，扇他耳光。结果令我感到失望。他就跟一个弱智似的。直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进得屋来，将我腌臜一番，又将我赶出去。
当我离开这间堂屋，走在宽旷长长的院子里时，感应到了一条不寻常的南北路。而且我发现，不寻常的南北路，跟空白脚下的七彩半圆弧产生了共鸣。
我曾经尝试过数次，企图走上不寻常之路。结果都失败了。但我认为，既然空白脚下的七彩半圆弧能和不寻常之路产生共鸣，他一定能踏上不寻常之路！”
顿了顿，二桃继续道：“在前面三次重复上演的时间由头至尾的过程中。空白钻入了阴谋人的梦里，去寻找那个没名字的人，企图杀死他。结果，从此以后，杳无音讯。
根据刚才我与空白的对话，现在我基本上已认定，空白在阴谋人的梦里，不仅没有杀死那个没名字的人，反而还被对方给杀死了！空白，是不是这样？”
“确实是这样！”我点头承认，不由得苦笑起来。
“可在这第四回时间行走的过程中。一个没头的身子，也就是不翼而飞的脑袋的主人，照例在圆柱上端的大箱子里放置手表。但跟前面三次不同。这回他刻意暗示藏在大箱子里的人改动手表上的时间。而导致床母最终迟了一步，没有成功让阴谋人躺在其身上睡觉做梦。所以，这空白就没有进入到阴谋人的梦里！”二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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