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我的悲伤
神秘且强大的贵妇腆着大肚子出来了。
她的肚子大得简直不像是人的肚子，往前倾出去了有一米多。就算把一个成年人塞进去，恐怕也能容得下。
看见一烛火的时候，她完全惊呆住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眼圈红了，流着眼泪嗫嚅道：“你终于回来了！”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的爱是真的。
“是啊！我回来了！”一烛火的一张脸慢慢的变得不再模糊，清晰得跟普通人一样，一双深邃的眼睛中饱含深情。
我无法确定他是不是装出来的。毕竟，他这趟子来，并没有怀什么好意。但看他深情注视对方的样子，我又不免有几分被打动。
不知道夫妻之间尚存的真挚感情，能不能胜得了这一场男人的阴谋。
神秘且强大的贵妇道：“火，我最喜欢你变幻出这张脸！”
一烛火道：“这张脸，只有在面对你时，我才变幻出！”
“虽然凡是你变幻出来的清晰的脸庞都是假的。但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因为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是再真不过的。”
“唉！”一烛火长叹一声，说：“我多么希望把我真实的面目呈现给你，可我做不到。唯一能看清我真实面目的人，就是那本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
“火，你还能不能再遇见那本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神秘且强大的贵妇问道。
“不知道！怎么了？”
“如果你有机会再遇上他，就让他把你的真实面貌给画下来。我想看！”
“嗯，我会的！”一烛火点了点头。
神秘且强大的贵妇流出来的眼泪更多了。
在艳阳高照下，她流泪的样子很美丽，你能感觉到她的的幸福。
她流出来的是幸福的眼泪。
我们进屋了。
屋内非常宽敞，装修豪华，复式三层，站在大厅中央四周观察，感觉就像处在一座宫殿。
我和二桃在高级沙发上坐了。
已成为这家女婿的杨大宝斟了两杯茶，一人一杯递给我们。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布料上等的马甲西装，里面套着白衬衫，将头梳成了油光明亮的大背头，一丝不苟。举止间透着讲究，十足的像个有涵养的少爷。
二桃问道：“宝儿，你感到幸福吗？”
杨大宝道：“爹，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感到幸福过！”
“给你什么，你才愿意换走这种生活？”二桃又问。
杨大宝笑道：“给什么我也不换！”
“如果给你个天王老子做呢？”
“那我也不换！”
“为什么？天王老子肯定要比这富有得多！”二桃道。
“富有很重要。但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那最重要的是什么？”
“爱人！”杨大宝语气重重地回答出这两个字。
二桃笑了起来。
笑得十分勉强。
气氛变得安静了。
谁也不再说话。
好像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间在静默中一点点地流逝着。
过去了良久。
二桃开口道：“宝儿，假如，你媳妇死在娘胎里了，你会怎么办？”
“不可能！”杨大宝一下子叫唤起来，像被踩到了尾巴，变得激动和愠怒，“爹，这我才刚刚结婚，你怎么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呢！”
“我说假如！”二桃又强调了一遍。
沉默了一会儿后，杨大宝抬头望着点缀繁灯的天花板，神情悲肃，口气幽幽道：“假如我的爱人死了，那我也不打算活了！”
二桃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面带疑惑道：“宝儿，你媳妇还在娘胎里，你并没有见过它，为什么爱得这么痴迷？”
杨大宝道：“爹，不瞒你说，我见过它！”
“啊！”二桃失声叫出，忙问：“你是怎么见到它的？”
“在梦里。它昨天晚上给我托梦了！”
“它是什么样子的？”二桃问。
杨大宝道：“它藏在一朵彩云里，只露出了一颗脑袋！当我看见那样的一张脸，顿时惊呆住了。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一张脸！”
“有多美丽？比鸿钧老祖变成的大辫子女人还美丽么？”二桃问。
“比那个大辫子女人还要美丽得太多太多！我敢打赌，无论谁看见了那样的一张脸，都会深深地为之痴迷，不可自拔。爹，我觉得我太幸运了！竟然娶到这么好看的脸蛋当媳妇！”杨大宝激动道。
二桃道：“我觉得女人最重要的不是脸蛋，而是身材。它出现在你的梦里，藏在一朵彩云中，只露出一颗脑袋出来。说明不敢露出身材来。肯定是因为它的身材太过于丑陋了！”
杨大宝道：“只要拥有那么一张脸，就算它的身材是一副狗的身躯。我也照样儿要她！绝不离不弃！”语气果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二桃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我作得没有任何反应，冷漠得就像一尊雕塑。
时间到了中午。
该吃中午饭了。
好过人家吃一顿中午饭，简直是一场盛宴。
五米长，两米宽的大桌子上，摆满了几十道菜。光围着桌子忙碌的佣人就有三个。三个佣人都是年轻少女，长相干净靓丽，穿着清一色的佣人服装，显得十分正规。
神秘且强大的贵妇道：“火，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每一样材料，我都是选最贵的买来！”
一烛火埋头只顾吃着，一声不吭，脸色作得阴沉。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一点儿也不高兴，而且相当生气。
不知他为什么要生气。
应该是两人独处时，又谈论到了一件一直争执不下的事情。
一直争执不下的事情。我认为是有关于神秘且强大的贵妇肚子中的女婴。
神秘且强大的贵妇夹了一道菜放进一烛火面前的盘子里。
一烛火抓住那只盘子给扔了。
盘子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火，你能不能别这样？”神秘且强大的贵妇哀求道。
“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肚子里的女婴到底打不打掉？”一烛火神情冷冷道。
神秘且强大的贵妇望向二桃。
二桃也正在望着她。
“亲家，你看看他！非让我把肚子里的女婴给打掉。我这肚子里的女婴可是你的儿媳妇。如果真的把它打掉了，咱们之间还怎么做亲家？亲家，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神秘且强大的贵妇语气里充满了恳求，有泪水盈眶，汪汪的，险些掉下来。
二桃慢慢咧开嘴笑了起来。
笑得十分苦涩。
他说：“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肚子里的女婴好歹是一条性命。我们应该珍惜性命才是！每个幼小的性命都是值得被尊重的，应当呵护才是！”
结果，一烛火端起一盆子汤，泼在了二桃的脸上。
二桃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站起来，说声告辞，便气匆匆地离开了。
气氛陷入了尴尬中。
我也坐不下去了，站起来离开。
二桃正在外面等着我。
他说：“今天晚上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我没有吭声。
天上的太阳作得璀璨，气温很高。街上的行人汗流浃背。也有打伞避晒的。
我和二桃来到了一座很大的人工湖旁。
有不少人在湖里洗澡。湖岸上有一群穿着各种泳衣的男女。嬉笑喧哗，追逐跳水。他们看起来生机勃勃，对生活充满了热情。
二桃说：“看见了没有！快乐的人还是很多的！”
我没有吭声。
二桃又说：“空白，你应该学着快乐一些。无论你是一个什么东西，你都应该快乐一些。”
我开口道：“你带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么一群快乐的人吗？”
二桃说：“你应该能发现一些什么的。”
我注视着前方。
过了一会儿，我说：“快乐的人群里有一个悲伤的人。正在企图掩藏她的悲伤！”
二桃问：“她为什么悲伤？”
我没有吭声。
“空白，为什么不能好好珍惜一下眼前？趁着她还没有进入到这个世界上时间的最后一天里。你应该去找她，跟她好好叙一叙。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叙着叙着就解开了。”二桃劝道。
看他诚恳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装出来的。
我说：“我跟她之间没有误会。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叙的！”
二桃道：“根据前面三次重复上演的时间由头至尾的过程中，再过十分钟，她就要遇到另外一个重要的男人过去跟她搭讪。然后他们就好上了。并且结婚生子。日子看起来过得美满，但女人一点儿也不幸福。因为她心中始终挂念着一个人。”
我不禁动容。
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酷。
二桃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我像根木桩子一样，直挺挺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时间正在一点点地流逝。
人群中，忽然有一个女人转过头，目光盯住了我。
我忍不住身体瑟瑟发抖起来，好似一个孱弱的病残不胜严寒酷冷。
太阳作得十分璀璨，路上行人汗流浃背。
女人从人群中离开，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过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
一股巨大的伤感袭来，我忍不住泪流。
女人离得我越来越近，大概二三十米远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男人横着奔跑过来，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一下子撞在了她的身上。她岿然不动，稳如山。男人往后一连几个趔趄，一屁股跌坐在地，但他很快爬起来。
男人长相十分英俊，身材高大，笑起来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十分阳光。
女人看着他，蹙起眉头。
“小姐，对不起！有没有撞伤您？”
“没事儿！”
“小姐，您贵姓？”
“我……”
……
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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