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追逐

雨夜，高架桥上。

        一辆埃尔多拉多白的玛莎拉蒂GT  Automatic  引擎咆哮，如一道彗星，刺破雨幕。

        三辆梅赛德斯奔驰AMG  GT  紧随其后，风驰电掣中，枪声四起。

        年轻人透过后视镜看见漆黑的雨幕中，梅赛德斯逐渐拉近了距离，一个男人从副驾驶爬到车顶之上，站在风雨中，只见他轻轻一跃，便从后车跳到了玛莎拉蒂的车顶。

        冰冷的长刀从上面划破铝合金的车身，年轻人骂了一句，便和副驾驶的少女换了位置，在座椅后面拿出一把黑色的唐刀，打开车门，翻身跃了上去。

        时速二百公里的追逐赛中，年轻人与男人就在玛莎拉蒂的车顶上，挥刀相向。

        雨水打湿了年轻人的黑发，可那双赤金色的瞳孔早已刺破这漆黑的连夜，又有人从后面的车上不断地跳上玛莎拉蒂，可都被年轻人在空中一一斩下。

        鲜血洗刷着车身，消失在暴风雨中。前面响起警笛，警戒线内十几名特警手持武器瞄准着车顶上那不可思议的年轻人。

        单行线上，玛莎拉蒂驶过钉刺带，右侧爆胎，车身失去平衡，驾驶座上的少女也未控制车身，任由它撞向前方的警戒线。

        少女推开车门，一跃而下，在地上翻滚了几周，趔趄的站起身来，看着后面追上来的三辆黑色梅赛德斯，而此时，年轻人也没了踪迹。

        失控的玛莎拉蒂撞开前面的警车，最终翻滚着落到桥下，爆炸不断，可特警们又迅速集结，冲着高架上的人影喊话。

        年轻人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了上面的铁索之上，俯视着下面的人群，而少女此刻也正凝望着他。

        相似的雨夜，相似的高架桥，相似的少女……

        这到底是命运的牵绊，还是宿命的枷锁？

        人声嘈杂，下面无数的枪口和刀锋对准了高架桥上的一男一女，这不是一场逃亡，而是一场猎杀！

        “怎么样？杉原！”年轻人对着下面高喊，“这就是你要的选择？”

        少女一言未发，而年轻人看着混沌的天空，继续说道。

        “我到底做错了些什么？世人偏要如此对我！天地不仁，无一处得以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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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半个多月之前

        段子昂感觉头痛欲裂，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躺在榻榻米的筵席上，放眼看去尽是日式的装潢，“这是哪里？”

        段子昂抚额，另一只手撑起身来，在之前的记忆里，他明明还在天居之下，可再睁开眼时却像是在日本的民居之中，一名身穿和服束着长发的少女面无表情的跪坐在他的身旁。

        “你是谁！”段子昂的右手下意识的就摸向身后的长刀，可是除了光秃秃的木板，什么都没有。

        段子昂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穿着日本的纹付羽织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也感觉到这个面前的少女有些眼熟，仔细一下她不就是天居之下的那名女刺客吗，怎么会在这里？

        冰山少女并未理睬段子昂，而是站起身来，敲了敲木门，“他醒了。”

        接着便把门拉开，门外依然是一处日式的庭院，种着一棵粉红色的樱花树，树下是一圈白色的石头砌成的温泉，一名银发少年*着上身，背对着两人。

        冰山少女转头看着段子昂，示意他过去。

        段子昂并未弄清这到底是怎样的状况，可温泉中的年轻人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哥哥，你终于醒了，要喝一杯吗？”

        段子昂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看着少年的背影，一下子便想起了天居之下最后的那段记忆：

        那时的段子昂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自己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在自己的脑海中，不停地对话，什么世界已满是伪善！什么从神坛上跌落！自己竟然也被感染，怒火从心而发，满心想要向这个世界复仇。接着身体便不受控制，直到这个少年出现，才没了之后的记忆。

        “原来你是真的存在的！”段子昂掐了一下子，确认并没有在做梦，便慢慢的走出屋子。

        “当然，难道你一直把我当成你自己的幻想？”少年一饮而尽，“这可不对啊，你怎么能把我忘记呢，哥哥？”

        “哥哥？我可不记得何时有你这么大个弟弟。”段子昂谨慎地走到少年身旁的树下，少年右眼下那火红的十字纹身十分刺眼。

        “人的大脑像是一块随时都会消磁的硬盘，记忆是靠不住的，你不记得并不代表从未发生过。”

        “你的意思是我失忆了？”段子昂坐在了圆润的石头上，观察着少年，*的上身皮肤白皙，有些干瘦，但心口处却有着一处伤疤，像是被利器所伤。

        段子昂并不害怕这个少年，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似乎少年每次出现都是在帮助他，也可能在段子昂的心底就对这个人没有敌意。而与此同时，冰山少女在身后悄悄地拉上了木门。

        “并不完全。”少年拿起另一个白瓷酒杯，小心翼翼的斟满，放到飘在水面上的木盘上，轻轻地推给段子昂，“喝一杯吧，我还是挺喜欢这种烧酒的，味道不会太浓烈，入口细细品味十分温润。”

        段子昂并不懂酒，在他看来所有的酒都一样，不管是洋酒白酒，还是啤酒烧酒，都是一样的难喝，“抱歉！”

        少年一怔，随机笑道，“这可并不像你。”

        “像我？你很了解我吗？”段子昂总觉得这个少年的字里行间中总是透露着好像和自己相识多年，但在他的记忆里明明就只有过几面之缘。

        “了解倒是谈不上，如此之久的岁月里，我见过无数的的各式各样的人，但没有一个是和哥哥你一样的。”

        “你这是抬举我吗？”段子昂笑道，似乎有些适应了他们之间这样的谈话，完全没有隔阂，融洽的气氛就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樱花树轻轻摆动，粉红色的花瓣随风抖落。

        “哥哥，你还是喝一杯吧，毕竟，我们之间还有一段很长的故事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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