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彬原结衣
“你……你到底是谁！”
“看来哥哥你是想起了什么啊。”少年看着段子昂有些惊恐的神色，“也许你会感到奇怪，但是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也没有什么完美的解释。”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幻觉里！”段子昂接连的后退，不断出现的奇异画面，让他的精神有些紊乱。
段子昂抱着脑袋，不停地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哥哥？”少年刚想伸出手去，却被段子昂打了回来。
“不要碰我！”段子昂怒吼着，裁决之地那个多次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女子，和这里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难道说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全都是真实的，“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段子昂感到头痛欲裂，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被封在了他大脑中的那堵墙后。而此刻,墙出现了裂纹，不断地有影像泄露出来，刺激着他的大脑。
他知道，终有一天他脑海中的那堵墙就会崩塌，里面的东西就会被释放。可在他的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个声音，让他努力坚持下去，千万不要把前后面的东西放出来……
段子昂的视线开始模糊，双手在空中不断的摸索，天塌地陷中，忽然栽倒在地……
少年蹲下，看着地上昏迷的段子昂，“哥哥，既然你已经放弃了这唯一的机会，那么接下来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岁月是一条单行线，而我将会在尽头等你。”
木门被拉开，穿着和服的冰山少女恰到好处的走了进来，对着少年欠了欠身，原来她一直就守在门外，未曾离开。
“影刃也不复存在了，你应该知道弗罗斯特的行事风格，他是不会允许失败者存在的。”少年站起身来，“但幸运的是你自由了。”
“自由？”
少年脱下浴袍，换上白色的衬衫，冰山少女羞涩的转过头去，可少年似乎毫不在意，“我要走了。”
他又看了看段子昂和门廊上的黑色长刀，神情复杂，“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正如我说的，你自由了！好好想想今后的生活吧，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
少年整理好衣服，戴上了半面的黄金面具，“哦！对了，如果他醒了的话，请把这个替我交给她。”
一张白色的信纸飞到冰山少女的手中。
“后会有期！如果你活得够久的话！”
彬原结衣考虑着那个神秘少年的话，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年纪，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将她从天居之下带到这个地方。
自从出生到现在，她不知道什么是“自由”，一个自由的人该做些什么，该怎样的生活，这些都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
一起生活了八年的毒蜂和斗魁死在了天居之下，可是她竟然毫无感觉。她的生命中只有两个字——“任务”，无论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对象，只要是任务，就必须抹杀。
任务，就是她生活的一切。
可现在那个少年对她说，你自由了。这让一向杀伐决断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在任务失败的那一刻，她已经最好了谢罪的准备，真正的武士，是不可以逃脱的。可是鬼使神差的，她竟然还是跟那个少年来到了这里。她感到耻辱，她为自己的懦弱感到羞耻，而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
彬原结衣看着躺在筵席上名叫段子昂的男人，她听说过他的故事，但仅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为什么会在最后挡在自己的身前，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苏沫，这是那个男人在睡梦中喊出的名字。苏沫是谁？听起来像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无数的疑问在彬原结衣的脑海中翻来覆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的自己是绝对不会有这些疑问的。她不需要知道这些，她所关心的只有任务。
难道是因为“自由”的原因吗？
可是“自由”又是什么呢？
彬原结衣还在胡思乱想，这时身旁的男人传来一声咳嗽……
段子昂感觉自己的脑袋里进行了一场核爆，一片混沌，记忆四分五裂，真实与幻想重叠。
他左手捂着脑袋，右手撑了起来，睁开疲倦的双眼，看见跪坐在自己面前穿着和服的年轻女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你是谁？”段子昂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屋里，“那个人呢？”
“走了。”年轻女子简短地回答道。
“走了？就这样走了？”段子昂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有很多很多问题没有问他，怎么就走了！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段子昂上下打量着她，的确第一眼看这个女子，眉宇间和裁决之地见到的那个女子有些相像，但细看下来还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不知道。”
段子昂正了正身子，觉得这个女子的脑袋似乎也有些问题，”什么意思？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段子昂这才想起天居之下自己荒唐的行为，拉开身上的纹付羽织袴，胸口的伤疤似乎已经愈合，得益于他可怕的恢复能力，段子昂才能活到现在，“救你？只不过是个失误罢了。”
“失误？”年轻女子似乎有些难以理解，“苏沫是谁？”
“你怎么知道苏沫？”
“你昏迷的时候喊了很多遍这个名字。”
段子昂听着女子别扭的中文，觉得这个人怎么回事，话虽不多，可是句句一针见血，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女子面对面地盘坐着，“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好好解释一下。”
段子昂伸出食指，“第一，天居之下的事情，完全是个意外，那时候我的神智不是很清醒，所以救你只是失误，我也不求你什么回报，你也没必要放在心上，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第二，苏沫是谁和你没半毛钱关系，我也没有必要和你说明，如果我没记错，天居之下，我们好像是敌对的双方，所以你也不要烦我！明白了吗？”
女子一言未发，就这样坐着目光冰冷的看着段子昂，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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