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啊？这么突然？现在那人是带资进组？我刚刚在隔壁看到最近挺‘有名’的小花，听说她前两天在小宋那边惹了麻烦。你们是一个公司的吧，知道些什么不？”
昭峮倒是没有特别在意换导演的事。
她本来也只是跟着南风霁一块儿接的这部剧，大不了也跟着她一起走就是了。
“还不清楚。你说姜黛草？我和她不熟。”只是帮她安排了一个角色的交情。
南风霁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她是好奇这说话很刺儿的小姑娘到底是本来就这性格，还是经过了什么事，装成这样。
伪装有时候是很好的护盾，南风霁再清楚不过了。
作为侍女这种角色，化妆里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不能让她盖过主演。
这其实还挺难。
姜黛草本身就是那种张扬恣意的长相，五官大气而立体，要化妆老师来说的话，她不是很适合侍女这种配角，倒是更适合隔壁那穿金带银的娘娘妃子。
姜黛草倒是觉得这种配角正好。
没太多台词，最多的时候也就是跟在主角身边，端茶送水，扇扇子。
就连主要剧情点一二都没太多台词，也就剧情点三跟皇太后喊话的时候说的最多。
她倒不是怕台词，实在是同一类角色演太多了，要转换角色有些麻烦。
“你这香水太浓了。明天别喷了。”化妆老师喷定妆喷雾前，提醒了姜黛草一句。
“可是老师，香水味不会被录制进去的？栀子香是甜腻了些，老师不喜欢，那我明天换一个就是了。”
熟悉姜黛草的人都知道她会根据季节换香水，这会儿是初夏，她也就用的栀子香型。
明明没几个钱，家里却摆了一排各种味道的香水，可以说哪一天她要是不带点什么花花草草的味道，她就一定被人夺舍了。
姜黛草说的委屈，化妆老师就是个冷面工作狂，提醒到位了也就罢了，没再多说什么。
工作狂自然很有水平，一个小时就让姜黛草从大户人家小姐变成了丢到人群里找不出来的普通小侍女。要不是她那双含情的杏眼，南风霁都要认不出她来了。
“南姐姐，画成这样我应该不会抢你风头了吧？”不愧是姜黛草，一句话就能把话题终结。
一旁昭峮听得直皱眉头，她原本还不太信那些风言风语，现在看来，她可能得酌情改变自己的观念了。
“抢了风头也没关系，你本来就很漂亮。”但很显然南风霁段位更高，一句话竟然把姜黛草堵了回去。
姜黛草在原地呆愣了两分钟思考人生，随后被一只手勾住肩膀。是南风霁的手，她把发呆的姜黛草往拍摄现场带。
那是张带了些茧子的手，跟自己的不一样，跟想象中的也不一样。手指按在肩头的触感是那么明显，可指尖的弧度却又圆润优雅。
和掌心不同的，是白皙细腻的手背，骨节分明而有力感，青色的血管在这个姿势下愈显。
走动的风将不同于自己身上的清香带来，姜黛草小跑了两步，脱离开南风霁的手掌。
怎么会有茧呢？演员没有太多能让手劳累磨损的活儿要做才是。
带着这个疑惑，姜黛草开始了她的第一场戏：陪着女主入宫。
全程台词只有一句话，在女主被一同入宫参选的姑娘绊住险些摔倒时护住女主，质问那人为什么要推女主。
说出那句台词后，南风霁就感觉姜黛草应该去演推自己的那人。
导演没什么反应，南风霁估计他也不了解剧本，秉持认真的态度，主动喊了卡。
“小姜，神态方面已经很到位了，但台词的情感再处理一下吧。小翠不应该是觉得受委屈了，而是觉得有人暗害魏明兮，很生气。”
如果是王齐芳在，一定轮不到自己来提醒这一点。
南风霁心里定了个计划，准备晚些时候问一下王齐芳具体情况。
姜黛草刚刚开口，就知道自己要重来了，只是没想到是南风霁喊的卡。
“可是南姐姐，我就是觉得委屈呀。那魏明兮人生地不熟的就被冤枉了，南姐姐要是理解了她，也会觉得委屈的。”
她只是下意识抬杠，做好了要被骂然后死磕台词的准备了，谁知道南风霁沉默了一瞬，竟然认可了她的回答。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麻烦你重来一条吧，刚刚被我打断了，抱歉。”
南风霁也丝毫没有在乎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认真的听了她的话，道了歉。
她仿若镜面，虽同湖水一般模样，可镜面永不波动，永远是那么平和。
照着这镜子的姜黛草，忽然感觉自己这样很没劲。镜子只会反应别人的模样，照到自己身上时，姜黛草竟也想用丑陋来形容自己。
情绪杂糅在一块儿，这次的爆发力超出了南风霁的预料。
结束后她还特地表扬了姜黛草一番，以鼓励的姿态对待这小刺猬，小刺猬自然是又扎了她一身刺。
她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不太在乎姜黛草的话，也不太在乎她的想法。昭峮在不远处等着她，两个人打算去聚一次餐。
“姐妹，你这态度也太好了点吧。那姜黛草话说成那样，你也能听？”昭峮回想了一下，忍不住咂舌。
要换成她，恐怕早就问姜黛草是什么意思，然后两个人闹起来了吧。
“小孩一个，她也没做什么。很有趣不是吗？”南风霁勾了下唇，语气里安抚的意味明显。
“好啦，你不是说想吃烤肉吗？别节食了，你已经很瘦了。”
“不是我想啊，是我那经纪人。算了，不说她，咱们姐妹聚个餐，她管得着个啥啊。”
昭峮很快乐的告诉小助理她要和南风霁去吃沙拉，得到了南风霁的保证后，助理什么也没察觉，迅速离开了。
“耶，合作愉快。”终于坐进了包间，昭峮翻开菜单，豪爽的往南风霁面前一拍。“想吃什么，姐请你啊。”
“那真是谢谢你咯。我点菜，你真的放心？”南风霁拿起铅笔勾起来。
“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你才客气呢。”昭峮刷起手机，看到一条新闻，是关于对岸一对同性情侣的婚事。
“咱们这边同性婚姻是不是很快也要合法了？”昭峮还挺关心这种事的。
南风霁照着昭峮喜欢吃的菜勾选着，闻言，头都没抬，看起来不是很在意。“可能吧。我知道有导演在找能写同性题材电影的编剧。”
“现在大众对这事的接受度可高太多了。放在六七年前，无论哪种形式的媒体上都不能出现这种内容呢。”
“嗯。我记得你说过你是？”
昭峮没想到她还记得。那都是两年前她跟南风霁随口说起过。
好像是她那会儿看到了选秀里的一个特别符合她理想的可爱妹妹，还拉着南风霁跟她一起拿小号打投过呢。
“你还记得啊。如果法律通过了，我也就不用担心自己哪天谈恋爱了会被逐出娱乐圈吧。”
“至少我会出声支持你的。”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上菜时，昭峮才发现南风霁点的都是自己喜欢的菜。
“你也太体贴了吧风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牛仔骨的？”她简直想扒着南风霁吧唧一口了。
对着昭峮那激动的双眼，南风霁眼底还带着笑意。
“明明我比你大一岁，怎么就风妹了。之前好几次吃饭都听你念叨过，就记住了。”
其实也只有一次，昭峮是记不得那么多细节的，恍然大悟了一声，给南风霁捏了一个手指心，附带了一个wink，看起来真有点带电。
“我们是朋友嘛，该做的。快吃吧。”南风霁帮她夹了一块烤好的牛仔骨，被美食吸引的昭峮果然没再说话，专心吃饭了。
如果她细想下去，其实会发现跟南风霁朋友快三年，自己甚至不知道她究竟喜欢吃西餐还是中餐，更别说具体的菜式了。
进入剧组后，南风霁的明星生活就没那么忙碌了。
没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通告要跑，下一部剧或者综艺还得等很久，她可以短暂的过上悠闲的生活。
和姜黛草不一样，她住的小区安保措辞很好。
路上不必靠着强大的反侦察能力甩开尾随者，到家后不必着急的拉上窗帘。
南风霁靠在躺椅上，望着窗外的夜色，四周灯火通明，每家都那样热闹，那样刺眼。
静了一会儿，她还是拉上了窗帘，翻开手机，例行给母亲发去一条消息。
大概是报平安，可这类消息南情忆从没回过。
南风霁本也不在意有没有回复，只当那是个每日任务。
随后她找出王齐芳的联系方式，问她最近有没有空。
王齐芳这才同她道了歉，说无暇担任《宫谋》的导演。
南风霁看她语气，大概明白自己先前猜的是正确的，关掉手机，开始思考对策。
她最开始对郭毕的怀疑来自于开机仪式。
《宫谋》没有开机仪式，只让她和几个主演拍过定妆照。而那天郭毕和王齐芳都没到。
说是导演忙，只看成图就好，倒是编剧来晃悠了一圈。
南风霁和王齐芳谈不上多熟，合作过一次，帮南风霁拿到了去年金鸟奖的最具人气女演员提名。
所以这次她说要拍一部宫斗剧，南风霁对这种题材不感兴趣，但秉着对王齐芳的信任，加之自己也有档期，今年打算冲奖的剧早就拍摄完成，已经开播了，还是应了约。
可以说南风霁就是冲着王齐芳来的，定妆照那天却没见着她，今天也是问起了她才说自己临时有事，档期没调开，这不是很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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