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诀别
张晓莉坐在沙发上，脸色复杂。
她看着手上余越留下的号码陷入了沉思。
半小时前，父母叫醒了她，告诉她警察打来电话。
那个肇事司机被一个叫做余越的年轻人抓住了，已经进入了司法程序。
而余越，正是今天来家里找她的那个年轻人。
他说看到了沈萱萱还在安和路等她。
很荒唐，她的女儿明明
但是张晓莉可以确定。
自己和家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年轻人，没有产生过任何交集。
想到那年轻人清澈真挚的眼神，他说的关于女儿的描述。
张晓莉痛苦的闭上双眼，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妈妈，妈妈，把熊熊给我。”
沈萱萱清脆稚嫩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张晓莉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沈萱萱从后座站起，伸出了小手，脸上还带着甜甜的微笑。
张晓莉也没多想，拿起小熊玩偶递给她，又迅速转回头。
谁知这一眼，竟成了永别。
猛烈的撞击声响起。
孩子的嬉笑声戛然而止。
鲜血染红了张晓莉的视野。
她焦急的呼唤着女儿的名字。
只有沈媛媛的哭声在一旁响起。
“萱萱！萱萱！”
她拉开已经严重变形的车门。
幼小的身躯蜷缩在一起，怀里还死死抱着那只被浸染成红色的小熊玩偶。
感受到怀里孩子的身躯逐渐冰凉。
张晓莉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心中卑微的祈求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求谁。
或许是神明，或许是老天。
她已经失去了深爱的丈夫。
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她只求自己的孩子能够活下来。
哪怕是用自己的命交换。
她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啊！
多希望醒来就能看到沈萱萱扑进她的怀里。
“妈妈，妈妈，抱~”
现实仿佛和回忆重合。
沈媛媛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举起小手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
张晓莉轻轻抱起女儿，紧紧搂住。
她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拿起手机，眼神流露出坚定。
“叮，得到人类敬仰，获得愿力点x195。”
嚯，还是头一次得到这么多愿力点。
余越心头火热，算上之前的5点，现在有200点了，终于可以豪气一把十连了。
还有英雄召唤，安排。
眼瞅着时间还早，他决定再播会多收点愿力点。
正要开始下一局，一个没有见过的号码打了过来。
余越暂停了直播，接通了电话。
正是张晓莉的声音。
“喂？请问是余越吗？我是张晓莉，我相信你说的话。”
沈萱萱听到妈妈的声音一下跳了起来，惊喜道：
“大哥哥大哥哥，妈妈是不是要来接萱萱回家了？萱萱也想和妈妈说话。”
“是我，我现在就在安和路，萱萱就在我旁边呢。”
余越一边说着一边冲着沈萱萱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电话那头传来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
“真的吗？那我能不能和萱萱说话？”
“很抱歉，她说话你是听不见的，只能由我转述。她现在很想和你说说话。”
余越保持笑容，看着一脸期待的沈萱萱，轻声回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
“让我和萱萱说吧。”
余越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沈萱萱面前。
张晓莉强压住哭音，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萱萱不怕，妈妈马上就过来找你。”
“萱萱乖，一定要等妈妈过来。”
还没等沈萱萱说话，张晓莉已经挂断了电话。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听到妈妈要来接自己回家，沈萱萱还是高兴的不得了。
“乖，你妈妈一会就来了，你就能回家了。”
余越收好手机，实在不忍心告诉沈萱萱事实。
还是让妈妈来告诉她吧。
起风了。
风声呜呜的响着，像是在低声哭泣。
天上的月仿佛也不忍心见到接下来的一幕，拉了一块乌云遮住了自己。
路上来往的行人一看是要下雨的节奏，纷纷没了踪影。
没过多久。
一辆出租车急冲冲的赶来，还没等车停稳，车门已经打开。
张晓莉急匆匆的寻找着余越，怀里抱着沈媛媛。
没有过往车辆，没有行人。
她看到余越静静的站在路灯下。
仿佛成为了黑夜中唯一的光。
张晓莉一路小跑过来，转头看向四周。
她眼里闪烁着泪光，急切的问道：
“萱萱呢？萱萱在哪？”
沈萱萱还以为张晓莉没有看到她，使劲蹦跶了几下，然后直接爬到了椅子上面。
“妈妈妈妈，萱萱在这呀！”
伸出小手想要妈妈抱。
余越神情沉重，声音有些不忍，指了指椅子的另一边。
“萱萱就站在椅子上呢，她想抱你。”
张晓莉转头看向长椅，什么也没有！
终究还是见不到萱萱了吗？
她仿佛透过生死的界限，看到了那红色的小小身影正伸着小手。
可是自己再也抱不到她了。
张晓莉此时再也克制不住，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多想再见到她啊！
哪怕就一眼也好。
怀中的沈媛媛却是朝着沈萱萱在的地方伸出了小手。
奶声奶气的喊着：“萱萱，萱萱，抱~”
说着就要从张晓莉怀中挣脱出来。
张晓莉轻轻放下沈媛媛。
而一旁的沈萱萱急的不行，眼中已经泛起泪花。
带着哭音冲着余越问：“大哥哥，为什么妈妈也看不到我？为什么啊？萱萱明明就在这！”
沈萱萱看见妹妹张着小手朝着自己过来，急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想去接住妹妹。
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妹妹的身体，抱了个空。
她转头看着余越，瘪起了小嘴，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从眼角滑落。
“大哥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最爱的妈妈看不见我，自己也抱不到妹妹。
余越眼眶泛红，蹲下身子直视着沈萱萱，轻柔的说道：
“萱萱，其实，你已经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天使了。”
张晓莉听到余越的话，看到沈媛媛抬着小手在空气中擦拭什么，就像是在给谁擦眼泪。
她强行忍住泪水，哽咽道：
“萱萱，你还记得妈妈之前和你说的吗？”
“爸爸变成了天使，去了天上。虽然我们看不见他，但是他会永远陪在我们身边，永远保护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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