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离开
裴济捏紧首饰盒，捏的都快变形了也没松开多少，仿佛方正的盒子磕在手心里一点都不疼似的。
他看着浴室里透过玻璃门隐约可见的曼妙身姿，心底那一点缠绵心思都没了，看向顾苏冉的眼里，带着一抹复杂与失望。
他不知道这十几分钟是怎么过去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继续待在这里等着顾苏冉出来听她的解释的。
可是他的脚就是生了跟一样，移都移不走。
裴济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觉，只觉得一针针扎在心上一样，透不过气来，难受的紧。
萧飞明明就失踪了那么久，她却一直不依不饶，原来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有那个人的存在是吗？
裴济红了眼睛，手里的首饰盒都被被他捏烂了，眼睛眨也不眨的顶着浴室门，仿佛马上打开他就能冲进去问为什么似的。
“你怎么在……”
顾苏冉打开门就可见裴济杵在那，动也不动，神情怪异，她本来还想说什么，却在看见裴济手上的首饰盒之后，消声。
“跟我解释。”
裴济上前晃着顾苏冉的肩膀，眼里含着期待与复杂，他在等，他可以等她解释。
“解释什么？”顾苏冉皱眉。
“这是什么？”
“我的东西。”
“你撒谎，这明明是萧飞送你的东西，你竟然还藏着，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突然间，裴济一下子吼了起来，对着顾苏冉毫无风度的大叫，神情有怒有悲有失望。
他多么想她否认，可是是她再一次轻手击败了他。
裴济颤抖着退后几步，看着顾苏冉的眼里满是失望。
“你干什么翻我的东西，拿过来。”
顾苏冉颤了下，她早知道这东西出现在裴济眼前会有多大的反响，可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被他发现了。
只是她不知道，也没有想到，为何裴济会知道这条项链和萧飞有着关系，只是自己心底的鬼祟让她也一时就慌了手脚。
她试图就抢，这番举动看在裴济眼里无非火上浇油。他一把将东西丢在地上，里边的项链滚落在地，裴济狠狠踩了一脚，然后摔门而去。
他还能说什么，捧在她面前的心，她不看，更不要。
宁肯守着一颗不会回来，并且垃圾的心。
真是个蠢女人！
裴济抄起外套，冲了出去。
他受不了，不能在看见顾苏冉对那个萧飞任何想念维护的样子，他真的会疯的。
“嘭！”
摔门声犹在耳边，惊得顾苏冉一怔，她从没见过裴济发这么大脾气，也从没见过裴济这么冲动。
这个时候她才宛然发觉，似乎在她面前，裴济从来都是那么稳重自若。
“太太，发生了什么，先生怎么出去了！”
李姨听见摔门声的时候一惊，紧接着就看见裴济满脸愤怒冲了出去，这前后不过几十秒，她一把老骨头差点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不清楚。”
顾苏冉小心翼翼的擦干项链上的痕迹，检查着它有没有被裴济踩坏。
无论他们关系有多缓和，自始至终，她都是没有权利说话的一方。
即使她再恨他，即使三年前的事情如何历历在目，只是治疗哥哥的权利至始至终都在他的手上，所以她不能做出任何一点挣扎。
顾苏冉站起来，眉宇间充满了疲倦，她忍着不去想这中间的种种原因，她只知道，她真的受不了裴济的忽冷忽热，以及这样不屑的做法。
想到这，顾苏冉拿着那条项链的手都不禁开始发抖。
这是她好不容易挽回的一点回忆，为什么最后还是落得了这个下场？
“太太……”
李姨见两人又发生了不合，有些担心太太的心情，在一边犹豫着开口唤道。
“没事的，李姨，你去休息吧。”顾苏冉摇摇头。
“那好吧。”李姨三步一回头，唯恐顾苏冉想不开做出些什么事。
只是她真的有些担心过度了，若是三年前裴济这么对她，她也许还会和裴济大闹一场，只是三年过去了，现在，剩下的也只有麻木了。
顾苏冉安静的换好衣服，带上项链，拿着属于她那点极少的东西，在李姨的瞩目之下，平静的走出了裴宅。
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理由在待下去。
顾苏冉回头看了眼住了三年的地方，心底一片苍凉。
之前搬出去，是因为和裴济打了赌，这下，她已经麻木的不再想去想那么多了，下定决心的顾苏冉出了小区，打了的士，就往火车站赶去。
实在不知道回哪，还是回家吧。
原来这世界，除了那个地方真的没有她能够去的地方了……
顾苏冉这一副落寞的样子落在前面司机里显然不是滋味，他想着这姑娘大晚上的跑火车站肯定也有急事，于是开快了点。
“谢谢师傅。”顾苏冉掏出钱包拿钱。
“没啥，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多注意安全啊！”那师傅乐呵的收了钱开车走了。
顾苏冉嘴边的笑蓦然僵住，她想着从前都是萧飞陪着，怎么也不会让她一个人……
而那个家，从三年前开始，她就已经选择性的躲避，不再想回去了，只是因为看见母亲那颓废的模样，让她自己都开始悔恨自己的无力。
即使她其实知道，裴济暗中将自己的母亲照顾的很好。
不知为何自己又再次想到那个人，察觉到这个并不是什么好迹象的顾苏冉，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意图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买了一张回老家的车票，顾苏冉就坐在候车厅开始发呆。
三年了，顾苏冉的老家其实是在一个江南小镇里，环境养人其实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从小就在那里长大的顾苏冉，在遇见裴济之前，也曾只是希望有一个爱自己的男朋友的女孩。
只是在遇见裴济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人生轨迹开始走上了不同的地方，顾苏冉在一次又一次的摸爬滚打中，不断强迫自己成长，强迫自己坚强。
只是可惜的是，直到现在自己都还没能脱离开裴济这个人。
想到老家的母亲，顾苏冉的眼眶不觉得泛红。
即使她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对于母亲的愧疚，还是因为自己的无力。
顾苏冉的母亲，蒋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江南女子，性格温婉，长相神似那诗句中的窈窕淑女。
只是在花一般美好的年龄，遇见了顾父，顾延。
年轻男子的三言两语讨好的话语，就将女子的心托付了终身，只是这一托付，却没有想到悔恨了一生。
顾父原本还是一个努力上进的青年，只是在某一顾苏冉都不记得的那年，迷上了赌博，紧接下来，美好的童年生活不见了，随即而来的，是顾父每日回家对顾母的鞭打，和对自己还有哥哥的咒骂。
赌博都多不能碰，顾苏冉是最有感触的。
再然后的日子，顾母终于还是受不了了，带着顾苏冉和顾父打了官司，自己和哥哥才终于得到了清净。
只是谁会想得到，顾母辛辛苦苦的抚育两个孩子长大，原本就等着结婚生子颐养天年的时候，这时却出了三年的那件事，导致整个家的美好未来都破碎了。
是她不对，顾苏冉一直都知道。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和裴济起冲突，那么哥哥也就不会着急的上前来阻止他，也就不会被推到一旁被车撞，以至于现在兄妹二人落得如此下场。
果然这一切，都是孽缘啊。
那之后，每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顾苏冉都觉得是一种残忍，她不愿看见她看见自己的时候，那如此悲凉的神色。
因为她知道，在自己的身上，总是能让母亲看见哥哥的身影。
即使母亲不说，她的心又何尝不是那么的痛呢？
所以到后来，自己索性就在a市扎根，一个狠心就想着怎么把哥哥治好，然后再带他回家看看母亲。
只是谁能想到，顾云礼这一躺，竟是三年。
或许是自己和三年前的思维有很大的转变，这日顾苏冉竟是突然很是想念自己的母亲，所以便有了这一趟的回乡。
顾苏冉深深的叹了口气，想到这里，眼眶中竟是快要掉落出泪来，抬手急急抹去。
抬眼看了看时间表，发现就在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点已经到了，随即就拿着自己的行李，踏上了三年都没有回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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