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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chapter34

        及川彻双手都端着咖啡,只好侧过身用肩膀顶住磨砂玻璃门把它往内侧推去,门内只有早见凛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在长桌前。她手肘抵在桌面上,手掌托着下颌,墨绿色的眼睛半睁半闭,浓密的睫毛似蝴蝶翩舞,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仿佛下一秒睡倒在桌子上。

        及川彻推门而入的动静惊醒了长桌前的少女。

        “你回来啦!”睡眼惺忪的早见凛看见及川彻走进屋里,终于提起了几分精神。

        她从及川彻手中接过一杯咖啡,感谢道:“辛苦学长了。”

        “没事的。”及川彻将自己的那杯咖啡放到了长桌上,眼神飘忽,有些心不在焉。

        深褐色的液体因为他并不轻柔地动作而在杯口晃荡了几下,险些泼出纸杯口。白炽灯的灯管倒映在褐色咖啡翻涌的水面上,笔直的光条被水波打出几个弯,最终又归于平静,似月光映入浊水。

        早见凛抿了一口咖啡,发现温度和甜度都恰到好处。见及川彻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关切地开口:“学长是在想什么事情吗?”

        及川彻站到了自己先前坐着的办公椅背后却没有坐下,反而用两只手撑在了座椅的靠背上。他眉头微微蹙起,棕褐色的眸子望向坐在旁边的早见凛:“小凛不会觉得害怕吗?”

        及川彻讲话的时候语调一贯是上扬的,与他总是挂着笑的面容如出一辙,让人很难一下子看清他内心到底是何种心情。

        此刻他的声音却正经无比,尾音干脆如银瓶炸裂,掷地有声。

        这让早见凛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端坐在办公椅上。

        她略带困惑地抬头看向及川彻:“……害怕?具体是指?”

        及川彻抬手揉着额角,有些头疼地望了望门口,说道:“他判不了几年的吧……”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罪犯。

        按照他们在服部平次那里了解到的消息,这几次连环袭击案并没有造成伤亡,也没有导致受害者落下残疾。即使因为犯人携带管制刀具从重处罚,也不会被判得很重,更别说到了监狱里还有减刑等等政策,说不定不消十年就能出狱了。

        对于这种偏执又喜欢走极端的罪犯来说,他真的不会事后报复吗……

        无数刑侦片里的法外狂徒在及川彻的脑海里掠过,挤得他脑壳发疼,胸口发闷。

        “说自己一点都不害怕才是骗人的吧。”早见凛灌了自己一大口咖啡,感受着滚烫的液体滑过喉管,坦诚道,“说到底我也就是个普通高中生啊,又不是服部他们那种大侦探……”

        “但是这么一想,他们做警察和侦探的都不怕被报复,我又在害怕些什么呢。”早见凛的手指上下摩挲着纸杯外壁,淡淡地说道,“单从概率学来看,最应该害怕的也不该是我啊。”

        早见凛有理有据地分析着,颤抖的指尖却暴露出这些话还是带着几分自我安慰的色彩。

        ……果然还是害怕的啊。

        及川彻了然地看向早见凛,想要开口安慰她,却被她自己抢了先。

        “为这种事情担忧完全没有意义啦。”早见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像是从自己的概率学大法中得到了慰藉,再次望向及川彻的眼眸透亮而坚定,“十年后我说不定都已经实现人生规划,去东京都开事务所了。”

        “今天遇到的罪犯也不过是人生路上的小小爬虫,又能有多大的能量呢。”她用食指与拇指比了个米粒大小的距离,以佐证这件事对她人生而言的微不足道。

        “就像学长说得那样,我不必去背负他的人生呀。”

        早见凛望着及川彻,弯起眉眼露出了个有些灿烂的笑容。

        及川彻也释然地笑了起来:“是我杞人忧人了。”

        “不过也不能说今天遇上的事情对我毫无影响吧。”早见凛错开了视线,低着头盯着咖啡杯,坦然地说道,“我是指……如果我当时毫无行动的话。”

        她想象了下罪犯挟持男孩闯入祭典的场面,原本轻轻搭在长桌上的手不自觉地使起劲来,按在桌面上的指尖微微泛白。休息室里惨白的灯光把早见凛的手背肤色照出了几分苍白,衬得手背上暗青色的血管更为显眼。

        “如果因为我的无所作为,导致一个幼小的孩子在眼前受伤甚至的丧命的话,这才是真正的噩梦吧。”

        即使早见凛毫无作为,也没有人可以指摘她。

        这是他们俩都明白的事情,及川彻却知道自己不能用这个理由去安慰她。

        毕竟他自认是了解早见凛的个性的,自然也清楚她有着比一般人要强几分的责任感。

        早见凛用她平淡的语气接着说道:“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的话,十年后的我也不会忘记今天的。”

        “那才是真正地被捆住人生了啊……”

        可为之而不为,对他人的危机袖手旁观。

        这是她无法想象,更无法接受自己。

        如果她真的对小孩在眼前被劫持这种事情都无所作为的话,今晚的一切才真的会成为她人生的阴霾,变成午夜梦回时的又一场牢笼。

        早见凛不知怎的,回忆起自己因为家庭变故而放弃了剑道的那些日子。

        那种被困于旧日的苦涩滋味,她不想再品尝第二次。

        其实一开始,及川彻是对早见凛不顾个人安危的举动感到一两分的不快的。这份不快,或者说是气愤,源于对早见凛的担忧,却毫无立场、毫不正当。

        此刻他更清晰地明白了,这是不该有的情绪。

        及川彻轻叹了一声,手从椅背上移开,缓慢而轻悄地往一直低着头的早见凛那一侧挪了过去。

        他想揉揉早见凛的后脑勺,抬手到半空中却又缩了回去,最后只是轻拍了两下早见凛的肩膀。

        “小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及川彻轻声说道。

        等早见凛和及川彻做完笔录,休息室墙壁上悬挂着的圆形钟表已经滴答滴答地转向十二点了。在和远山和叶几人道别后,早见凛就跟上了及川彻,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警局。

        在无星无云的午夜,初春的风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早见凛拢紧了自己的围巾,想在和及川彻道别后赶去医院看看膝盖。

        “及川学长,你要不先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去趟医院。”早见凛体贴地说道,还搬出了难以拒绝的理由,“排球部明天还有训练的吧。”

        排球部和剑道部一样,一周有一天是休息日。既然周六及川彻陪自己来参加了烟火大会,那他肯定是把训练都挪到周日去了。

        及川彻却没有像早见凛想象的那样,欣然同意她的提议,反而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她的眸子里瞳孔微张:“小凛,你是让我丢下受伤的同伴,自己回家睡大觉?”

        “别说我们俩是朋友了,就算是碰到陌生人受害也不能这么干吧?”

        “在小凛眼里我竟然是这种人吗?”

        他故作委屈的三连问,一下子把早见凛怼哑火了,低着脑袋乖乖接受指控。

        等二人坐上出租车之后,及川彻再次发难:“小凛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和剑道部请假了吗?不会还想着明天要去训练吧?”

        “明天就请,现在太晚了。”早见凛支支吾吾地说道。

        及川彻皱着眉头看着她,眼神里写满了不信任。

        早见凛朝他保证说:“我肯定会请假的啦。带伤训练会被部长和樱联合起来暗杀掉的。”

        听到她如此夸张的形容,及川彻总算是相信了。

        车窗外的街景不停地变化着,路灯孜孜不倦地散发着橘黄色的暖光,将行驶中的出租车内部照得忽明忽暗,也给及川彻棕褐色的瞳孔中染上点点星光。

        “以后晚上训练结束来排球部找我吧,我先送你回家。”及川彻忽而开口道。

        早见凛向来不习惯麻烦别人,下意识就想开口拒绝:“犯人不是已经被捕了吗?我一个人回家就好了,不用麻烦及川学长的。”

        及川彻有些不满地指了指早见凛受伤的右腿膝盖,难得对她说出强硬的话语:“照顾不好自己的人没有资格说大话。”

        “可是我们俩结束训练的时间也不是每次都一样的吧。”早见凛还想垂死挣扎。

        及川彻轻哼一声,说道:“这些都是可以调节的,你的理由不成立。”

        “我建议小凛还是接受我的提议为好哦。”他语气轻快,话语里却难掩威胁的意味,“不然就只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凛那个戏剧部的朋友,让她来陪你了呢。”

        “是一年三班的织田樱对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正中早见凛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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