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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九疋闻声一愣,方知在锦囊中慌不择言说错话,遂安安静静不再声张,任其他众人再说也是无用。

        锦粟粟问不出个所以然,自是不在理会,想着日后哪天定会知道,现下也不拘于一时,再者这周遭的尸骸白骨更让人在意。

        烛火照处,遍地白骨,锦粟粟走上前,拾起一块令牌,见上面写着“桑”字,令牌不远处是一个荷包,已有破败之象,取出里面的物什,见是一块黄金打造的金锁,上面清楚写着此人的名字及出生时辰。

        “徐帧,”她念出声,回头欲问问二师父此人的身份,但见聂元风一脸愁思,与以往嬉笑的模样大相径庭,又想起刚刚二师父说过的那些话,遂不再多问,将荷包中的金牌放入袖囊。

        卞广思在附近数着,道:“一共二十三具尸骸。”

        每具尸骸旁边都放着各自身前所使的剑,卞广思奇道:“怎么剑有二十四把。”

        锦粟粟道:“莫非有人用双剑?”

        聂元风自将九疋制伏后,到此一言不发,听见这句话后才开口,道:“不会,桑月城历来都是一人一剑,绝不会有使双剑的人。”

        说完变得黯然神伤。

        锦粟粟不再多问,沿着洞穴缓缓朝洞室走去,没走两步,忽见地上利剑纷纷立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剑气,随后飞向远处,在洞室外盘旋一圈,齐向锦粟粟这边射-来。

        卞广思见此道:“粟粟,小心。”

        锦粟粟见二十四把利剑向自己这边过来,忙将仇酌抛出扔给卞广思,随后取出柳叶刀,不知同门前辈的剑为何突然如此。

        利剑形成的剑气逼得她睁不开双眼,暗想,她虽不御剑,可心知桑月城是以气运剑,而非以剑运气,总而言之还是以气为主,但前辈这些利剑却非如此。

        千钧一发,聂元风忽的出手,快步上前,一一接住那些利剑,又口中念念有词,将那些利剑一一安抚。

        锦粟粟只觉剑气未消,但相比之下好了太多,睁开双眼,见聂元风将数把利剑一一扔回尸骸身边,好似知道谁人使什么剑似的,待到最后一把剑时,无处可去,聂元风只好带在身边。

        仇酌在卞广思怀中道:“卞公子,可将我放下?”

        卞广思刚从险境中回神,忙道:“是是是。”

        随后又道:“你这娃娃说话像个小大人,怎么说,你该喊我哥哥才是。”

        仇酌落地,并不回话,走向其中一具尸骸面前,见这具尸骸喉咙位置被刺穿,形似一剑封口,再去瞧尸骸周身,未见其他伤口,起身去见其他尸骸,发现这些尸骸死因皆不相同,一时间推敲不出里面的前因后果。

        卞广思见仇酌一副认真模样,遂蹲在其身边,道:“小孩儿,瞧出什么来吗?”

        仇酌摇头,而后走近锦粟粟,轻扯人衣物,道:“抱我上去。”

        卞广思眉头一锁,道:“你这小孩儿,还真是有眼力,知道我锦师妹生的好看,偏就挑中我锦师妹,让她抱你,怎么,我抱你就不行吗?”

        仇酌道:“你身上太臭。”

        卞广思:“”

        他左闻右闻,身上却是有那九疋的味道,连呸几声道:“等我从这出去,一定要泡个澡,好好洗去这身污垢。”

        仇酌并非真心实意想让锦粟粟抱他,只是身在此处,殊不知这前面洞室地下有毒物没有,若是有,自己便首当其冲,不远处的洞室看起来诡异异常,还是小心为妙。

        锦粟粟不知仇酌心中这些勾勾绕绕,还道是这小孩依赖自己,兴高采烈抱起人,道:“菜芽,别怕,我们都在这。”

        她刚抱起仇酌,锦囊中的九疋便道:“你们再往前走,若是被那人知晓,定会要了你们的命。”

        锦粟粟道:“不劳挂心。”

        仇酌瞧眼锦囊,道:“阁下知道些什么不妨说出来。”

        九疋之前未曾听过仇酌说话,一听这声音立马胆怯起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再问我,快快离开此处就是,免得惹祸上身。”

        再后便不再说话。

        聂元风手握那把利剑,望眼锦粟粟道:“粟粟,你过来。”

        锦粟粟过去后,聂元风将那柄利剑放至其近身,不见有何动静,不禁道:“这倒是奇了怪,怎么刚刚这些剑”

        卞广思是个急性子,道:“二师父,我们这是险中求生,只道是粟粟福大命大,未被这利剑所伤,至于这其中缘由,还是待走出这沙漠再说吧。”

        聂元风顿觉无趣,想扔下那柄利剑,却被锦粟粟阻拦,对他道:“二师父,我们一会儿入洞室还不知是个什么情景,手中还是有柄利剑的好。”

        四人商议着,继续朝洞室走去。

        锦粟粟见一向洒脱不羁的二师父忽的严肃起来,便知此事没那么简单。

        刚入洞室,室中烛火亮起,洞室不大,入目即是,一具尸骸跪在一副壁画面前,胸前被横-插一把利剑,双手勉强撑着地面。

        卞广思道:“前辈们当年遭遇此劫,距今好说也该有一二十年了,这具尸骸还能成这样,实在是罕见。”

        锦粟粟蹲下身,将这具尸骸腰间的令牌取下,与洞穴中的令牌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令牌后面右下角位置刻有一字,那字形状扭曲,弯弯绕绕,绝非汉字,锦粟粟不识,递给聂卞二人,二人也是摇头。

        卞广思瞧这跪着的尸骸没有什么新奇处,便向前面壁画走去,只见那些壁画画的都是美人儿,美人儿姿态多样,或坐或立,或拿琴弹奏,或屏息吹-箫,又或挥剑独舞,形态美妙。

        美中不足的是,这些美人儿脸部五官皆不全,有的只点二处眉毛,有的则只有樱桃小口,有的脸上无甚表情,空有一张脸。

        他不禁奇道:“这又是为何,是作画之人来不及画?”

        聂元风轻拍人肩膀道:“你当这作画之人与你一样,是个瞻前不顾后的?”

        卞广思嘿然一笑,道:“二师父惯会取笑我。”

        仇酌从进入这洞室开始,便百般不适,心头如有千万只虫蚁撕咬,即便心里如此,面上却不曾表露,只让锦粟粟将自己放下,走去旁处歇息。

        锦粟粟走上前,盯着这幅壁画良久,道:“我怎么觉得这些女子都是一人,作画之人画的都是一个女子,生怕别人瞧出这女子的模样,认得其身份,便将该女子的五官拆分开来,每幅图画上两笔,至于这女子究竟生的何模样,只有这作画之人知晓。”

        卞广思点头,道:“粟粟说的有道理,只是这作画之人忒古怪了些,既是作画,定是想念此人,又或是与此人关系甚好,这般作画,不会遭来画中女子的不满吗,谁都想自己留存于世是副倾国倾城的面容。”

        聂元风按着手中的利剑,嘻嘻哈哈道:“粟粟,你瞧这双眼睛,像不像你的?”

        锦粟粟应声望去,见那副画中女子起舞,衣袖飘飘,形似仙子,又朝上望去,见人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不觉避过头,想了想,又抬头望去,道:“二师父切莫取笑粟粟。”

        话虽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多去瞧上两眼,若说与自己这双眼睛相同,却又有不同,画中那双眼睛有些凄楚,难掩三分悲凉。

        卞广思道:“锦师妹自是比这画中女子好看数倍,二师父怕是眼花了。”

        他因与锦粟粟从小一同长大,说话自是与旁人不同,这话说出口,也并不觉得轻佻。

        见几幅画没什么特别之处,又道:“就这几幅画还累的那只九疋守着,太没意思了些。”

        说着,走下台,朝壁画前跪着的那具尸骸走去,左找右瞧,道:“这真是奇了怪,明明是桑月城的人,怎的身边连把剑都没有。”

        他想了想,随后道:“二师父,刚刚在外面数的是二十四把剑,你瞧着你手中那把是这位前辈的吗?”

        聂元风闻言,将剑放在尸骸身边,口中念着什么,见那柄利剑没什么反应,道:“不是这人的。”

        卞广思又道:“那这把剑是谁的,多出一人,又多出一把剑,偏这剑的主人又不是这人的。”

        聂元风不答话,将跪着那人身上的利剑拔|出,骸骨瞬间塌陷,不成人形,那把剑则依傍在这人骸骨周围。

        卞广思见此,惊道:“这人用自己的剑…”

        锦粟粟看着壁画出神,没去理会聂卞两人的对话,她心头闪过一念,忽的伸出手掌,与其中一副练功出掌的女子相对,正要对准时,忽觉周身狂风大作,洞室旁一块壁岩缓缓打开,从里面透出阵阵寒风,阴嗖嗖的。

        卞广思咳嗽两声,挥挥手将从里面飘出的寒气打散,道:“这粟粟你动了什么,这壁岩怎么突然就开了。”

        聂元风左脚点地,又换成右脚,来回揉搓,道:“冷死了,真是太冷了,这是个什么地方,怎么这天说变就变。”

        正说着话,忽见卞广思眼眸闪动,猛地朝自己这边过来。

        只见卞广思像中邪一般,举起地济剑便朝聂元风劈去,形势比之前练功时大上数倍。

        聂元风挥剑挡格,对卞广思道:“臭小子,你这是做什么,我是你二师父啊。”

        锦粟粟顿觉不妙,见卞广思眼中满是仇恨,恨不得将聂元风杀之而后快,哪顾什么师徒情分,遂对聂元风道:“二师父,卞师兄怕是着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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