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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锦绣情僧-8


离开城门时,胥青玉回头朝寒城望了眼,城门内灯火辉煌,城楼上灯笼在寒风中飞扬,映着战士的面庞。

        今夜就要彻底离开这个禁锢的牢笼,心中抑制不住激动。

        不知法师现在是否一切顺利,是否离开了护国寺,她再次望着天上皓月,距离约定的时间不远了。

        马车一路行驶,她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怕如观不能如约而来,怕他会出什么意外。他离开护国寺、离开寒城比她难太多。

        如观此时已经在城外十里长亭等胥青玉多时。

        他身穿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宽厚的帽子遮挡了小半张脸,一双眼睛黑洞洞。他没有提灯,借着铺撒在还没有消融的雪地上的皎洁的月光望着寒城的方向。

        寒风从脖子处灌入,寒意刺骨,如观心中却阵阵暖意。

        为了离开护国寺僧人的监视,他费了不少的心思,好不容易才假借香客的身份和夜间视线不明混出护国寺,出了寺庙来到胥青玉提前安排好的地方找到马车,由人护送他出城。虽然中间出了点小麻烦,差点被城门吏拦下来,所幸有惊无险。

        在寒风中站了许久,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他看到寒城方向一驾马车驶来,悬着的心更加迫切。一切美好的念头都在脑海过一遍。

        马车渐渐临近,终于在长亭外停下来,胥青玉从马车中钻出来,朝他挥了下手,跳下马车走过来。

        他也迎上去。

        “法师,我以为你会被困住。”

        “答应了圣女,总是要想方设法赴约。”

        胥青玉笑了:“事不宜迟,我们走吧!”回首朝马车看了眼,道,“同乘吧。”

        如观犹豫了下,点头答应。

        前些天的一场大雪,小路全都被封,只有官道还能够通行,他们沿着官道一路朝南,赶车的是胥青玉的两名随从。

        两人在车内说着长老阁和护国寺发现他们不见了会采取的措施,首先便是全城搜索,如果到了还寻不到人,可能会出城搜索,他们必须马不停蹄赶路。

        胥青玉从一旁的包裹里翻出一张牛皮纸,在车内晃动的灯光下,给如观指着他们天明会到什么地方,如果不下雪,他们几日能够离开雪域,多少日能够抵达中原。

        如观对着牛皮纸舆图仔细看着,他鲜少见到这种东西,他甚至不知道雪域到底有多大,除了经文中提到的一些古国,他都不知道中原有哪些国家。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身份,他想,他一定会早早离开雪域,去游览天下。

        马车急速行驶,两人一边烤着火一边聊着,如观问起胥青玉上次说的那个秘密。

        圣女笑着道:“法师不妨猜一猜。”

        如观隐约觉得和慕夫人分娩之事有关,但是不够确定,摇头没有去猜。

        胥青玉有些许失望,没有为难他,坦白道:“是关于太子和夫人的孩子。”

        如观说出自己的疑惑:“那夜孩子出生时,明明声音洪亮,为何会是情况不妙?虽然小僧是过了几日才去瞧那孩子,她并无什么不健康的情况。”

        胥青玉道:“孩子出生时的确声音洪亮,也并无不好,但是情况不好,也没有骗法师,只是他们不是同一个孩子。”

        如观错愕。

        胥青玉笑着解释:“慕夫人诞下的是龙凤胎。”

        如观更加震惊,不可置信。

        胥青玉道:“慕夫人因为难产,第一个出生的孩子的确是足够健康,但是第二个因为体力不支差点窒息,出生后几乎没有什么声了,情况的确很危险。”

        “那……”如观支吾一声,他从始至终只看到一个孩子,也从没人知道第二个孩子。

        胥青玉笑着安慰他:“小的是小姐,那个大的是小公子,我后来偷偷借着为慕夫人处理后事,将其带出护国寺,现在安排在一个普通人家,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如观回忆起为慕夫人处理后事时,胥青玉的确派人进进出出,抬着巷子,或者处理一些慕夫人的用物,他当时并未有多想,竟不知那个未曾见过的孩子就这么从他的眼皮底下,从所有人的眼皮底下送了出去。

        “稳婆她们……”

        “她们是皇后的人,即便是她们口风不紧,皇后也定然会护着小公子,这世上没有人会比皇后更希望小公子健健康康的活着。”

        她抬眼望着如观,他和太子一样,容貌更像皇后一些,性情也比较随皇后。

        “皇后私下常说,她有愧于你,未能够护着你长大,让你受尽罪责和苦楚,怎么可能还让小公子重复你的路。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皇后对太子的疼爱,他是看在眼里的,他点点头:“多谢圣女周全,太子九泉之下必然感念你的恩情。”

        “我可不是为了太子。”

        如观看她一眼,她回望如观的眼睛,顽皮的笑道:“我是为了法师。”

        如观呆了下。

        胥青玉道:“我知道你想这么做,但是你被困在护国寺,你无法去做,所以我帮你去做。”

        “圣女为何……为我?”

        “我不知道。”胥青玉道,“或许是不想看你难过吧!”

        如观看着胥青玉,灯光映照得眸子清亮,好似藏着万千星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不辜负圣女这一片真心。

        许久,他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两个人在马车里静坐,相对无言,谁都不觉得场面尴尬。甚至他们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对方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反而温馨。

        外面的天渐渐地亮了,马儿也因为奔驰一夜速度缓慢下来。

        恰时,如观感到心口一阵刺痛。他手捂着心口,眉头皱成一团。胥青玉担心,询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如观摆了摆手:“大概是昨夜休息不好,歇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胥青玉让他在马车里眯一会儿,马上就要到前面的州城,吃些早点,换一架宽大些的马车,能够在马车上舒服地躺一躺或许更好。

        如观感觉到心口的刺痛越来越厉害,犹如万蚁啃食,千针扎刺,甚至还有一团火在烧,一点一点地炙烤着他的心,让啃食他痛不欲生。

        他已经承受不住这种疼痛,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淋,浑身颤抖厉害,背后早已被冷汗湿透。胥青玉吓慌了,扶着如观急切地问:“怎么这么严重?我怎么能够帮你?”

        如观强撑着身体,微微地摇了摇头:“没事,应该缓一会儿就好了。”

        他自己也不太确定。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心口疼过。以前也不是没有彻夜不眠,甚至两夜、三夜不眠都有过。却从没有心口如此绞痛。

        一点点忍受心脏处的疼痛,过了好一阵,疼痛一点都没有缓解,甚至愈加激烈,他受不住疼,整个人从木凳上栽到车板上。

        看着他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庞,胥青玉慌了。似乎有一张无形而巨大的手一点一点地收拢,要将面前的人捏碎。

        她不顾男女有别,将如观抱在怀中。伸手搭上她的脉搏,脉象显示一切正常,怀中的人没有任何异样。

        这让胥青玉感觉到更加诡异。人都已经痛成这样,脉搏竟然毫无征兆。好似面前人正平静地躺着睡着。

        他再次询问如观要怎样才能帮助他?如观无力地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车中没有药,她也不知道该给如观吃什么药。手边只有一点点干粮和一壶水,他立即抓起水壶递到如关的嘴边。让他喝一点水,或许喝一点水就能够减轻痛苦。

        如观疼得根本就喝不下任何东西。整个人缩成一团,蜷缩在胥青玉的怀中。

        胥青玉紧紧地抱着他,不知道怎样去帮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慰他。

        如观终于忍受不了疼痛昏了过去。

        胥青玉命随从快马加鞭前往前面的州城,寻找别的大夫查看。

        当如观醒来的时候,自己身处一个医馆,身边不见胥青玉和她的随从。询问医馆学徒才知道。因为医馆缺了一味药,胥青玉到别的医馆去买,让他在医馆好好休息。。

        如观等了一会儿还不见胥青玉回来,心里有些担心,准备出门去找。这时候胥青玉的随从急急慌慌跑回来,见到他慌里慌张地喊道:“圣女被抓了,被长老阁的人抓回去了。”随从逃出来给他报信。

        瞬间,他脑海中无数记忆片段涌来。

        这么久他夜夜做的梦都不是梦,那是真实经历过的一世。点点滴滴都是他和青玉的第一世,他感到危险在一点点逼近。

        恢复记忆意味着什么?他心中最清楚。

        长老阁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一个随从逃出来?显然是让随从引路。

        就在他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医馆外吵吵嚷嚷,长老阁的宣长老带着一队官兵涌进来。

        宣长老冷着一张脸,二话没说,便让人将他带走。

        出了医馆见到外面停着一驾马车,胥青玉扒着车窗朝外看一眼,想唤他未有喊出口就被车里的人给拉了回去,车帘落下,什么都瞧不见,只听到车内脚踢车壁挣扎的声音。

        若是回寒城,他与青玉只有死路一条,绝无例外。

        几世的折磨,让他尝尽了生离死别,尝尽了爱而不得。

        这辈子老天还是不愿遂他。

        他握了握拳头,这一世身骨太差,想要正面从这么多的官兵手中逃跑,异想天开,只能够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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