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她来了
吴心顿时沉默了，刘世元的话止住了他的滔滔不绝，吴心可以接受李平川逃掉，或是被破军组织派人接走，但他无法接受刘世元主动将他送走。网.Ω
吴心注视着刘世元，不知不觉摇起头来，哂笑道：“我没想到啊，你这浓眉大眼的也背叛革命了。”
“吴心，你也别这么说，刘局他是为你好。”胡伟忍不住开口替刘世元辩解道。
“为我好？好一个为我好，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就可以私纵罪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就可以杀人放火？”吴心的声音震得车内隆隆响，若是换一个人吴心吼都懒得吼，估计直接就动手了。
“是真的！要是留着他惹得你气不顺一刀补了他你就万劫不复了！”胡伟也提高了音量。
吴心反而冷静下来，他坐回椅子上四肢放松，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我只想要个公道，我只想要他伏法，我想当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公平有错吗？”
“公平没错，可这世间哪有真正的公平在？”刘世元终于说话了，他一开口吴心就听出他语气中深深的疲惫。
“我可以治罪李平川，就凭他的罪名和过往劣迹我甚至可以让他蹲一辈子监狱，可是之后呢？破军组织颜面受损，他们派更多的能力者来到靖海，掀起更多战斗，倒霉的是谁？是这座城市和无辜的平民！我知道你已经很克制了，但你知道最近的战斗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吗？十一月一日四名南海渔夫被鲨鱼吞噬，尸骨无存。十一月二日，昨天生在归一盟的一场战斗中二十一人没有及时逃脱出紫色的天空永远留在了哪里，之后战斗的余波更是冲毁了一所廉租房，居住其中的两名老人当场身亡。”
“类似的信息一桩桩一件件，有的和你有关有的和你无关，但都和能力者有关。我想送走祸乱的根源有什么错？”听着刘世元凛然正气中带着一丝怨怒的话，吴心的头雨又低了些。
“我不知道这些，如果当时我知道的话……”
“你当然不知道，你关注的只有你的对手，眼里还有其他人吗？”刘世元的反问再次让吴心沉默，他真没想到会有无辜路人因为自己而惨死，吴心恍然想起今天遇到的老和尚，昨日之因，今日之果，我若不掀起争端就不会有人死去，是我错了吗？
吴心的心里乱成一团散落的毛线，他不禁开始思考起自己成为能力者之后做的每一件事，他眼中的迷茫逐渐散去，坚定重新占据他的内心。
“灭共生会，逐江海集团，战周小玉，杀鬼少音，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我得承认是有我的一部分私心在内，但我为天下苍生除恶何错之有？那些无辜死伤的人我会一一祭拜，我会在他们的坟墓前给一个合理的交代，但如果有下一次，我还会选择那么做。斩业非斩人，杀生为护生！”吴心的语气坚定非常。
“吴心，我真的累了，自从你揭破江海集团的真相开始，我就没一刻能得安宁。不是担心作乱的能力者，就是害怕江海集团卷土重来，现在又莫名其妙来了一堆海外高手，国内也不太平，我实在是心力交瘁。”
刘世元抬起头深深看了一眼吴心道：“你可以觉得我叛变，对，我确实怂了，我畏惧破军组织的力量，我恐慌龙家的权势，但我真正担心的不是我的位子，而是这千千万万普通百姓。希望你下次动手的时候你也能想想他们。”
刘世元走了，吴心下了车，他感觉自己和一向亲密合作的刘世元之间有了少许隔阂，道不同，自身的位置不同，看到的问题不同，解决问题的角度也不同。这是根本难题，除非刘世元成为能力者，不然他永远没办法理解吴心所做的一切。
而身为能力者的吴心自然也无法理解刘世元的苦衷和担忧，他能看见天上群星璀璨却看到脚下万家灯火。
刑警一支队，这是个吴心很熟悉的地方，此刻已经是下班时间，但一支队内还有一人没走，是林倩薇。她贪恋地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个档案每一张桌子，因为她要离开了，这一走就再也不准备回来。
“是因为李平川吗？”林倩薇身后传来吴心淡淡的声音。
“有一部分，更多的是我自己，我现我不太适合当警察。”林倩薇回眸，给吴心露出一个毫无瑕疵的微笑。
“不当警察也好，也不用每日那么操劳。”吴心道。
“我准备离开靖海了。”林倩薇突惊人之语。
“什么？为什么要离开？”吴心有些慌乱，林倩薇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因为无法面对，我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放走李平川的刘局长，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你。”林倩薇让吴心有些迷糊了，面对我？这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说……
“你不会还介意我看了你身体这件事吧，大家都是江湖儿女，这种事我转头就忘了，你别太在意啊。”吴心故意装作很淡然的样子。
“不，我说的是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我爱他，但他却心有所属的那个人，我错过了，不是吗？”林倩薇眼中隐现水汽，吴心的心蓦地一痛。
见吴心沉默不语，林倩薇揉了揉眼睛，直揉的眼圈通红才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决定离开了，离开熟悉的过去，去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如果你已经决定的话，我祝你一路顺风。”吴心沉默片刻，声音有些低沉。他没理由阻止，也没资格，或许离开一段时间能让她淡忘伤痛吧。吴心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林倩薇展颜一笑，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后静静离开了。
明亮的灯光难掩寂寞，熟悉的档案室里只有林倩薇的脚步声回荡着。
她离开了。连夜离开靖海没有惊动任何人。
吴心知道，林倩薇的离开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原因，但更多的是这次对李平川处理的不满，让她对自己的警察道路产生怀疑，对自己一直信赖的法律产生怀疑。
吴心仍记得当初自己闯监狱击毙周长风准备脱身离去的时候，无人敢阻拦，只有林倩薇站了出来，她成功让吴心在监狱吃了几个月牢饭，也正是因为那段时光，彻底打磨掉吴心的棱角，让他不再冲动易怒，凡事三思而后行。
回想过往，一时间吴心千头万绪，心中难以安定，《易筋经》也练不下去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吴心真的累了，心累，很快一阵疲倦感袭来吴心就要沉沉睡去，就在即将睡着之前半梦半醒最朦胧的时候，吴心忽然感觉到一只冰凉的小手在自己脊背上游移。
一股寒意由下至上顺着脊椎骨直传到吴心的脑海。这不是幻觉！真的有人闯进来了，而且吴心的精神力还没有现。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湿痕，不知心恨谁。”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吴心背后传来，感觉上离自己很近，但仔细倾听却感觉这声音仿佛自九天而下，清冷缥缈，仿佛山间清泉叮咚流淌，不疾不徐，轻柔悦耳。
“婷儿？”能不知不觉闯入吴心的房间并且靠近吴心而不被现，吴心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鬼姥姥派出来的那个神秘莫测的女鬼。
“相公。”听到吴心呼唤她的名字，她的声音一下变得软糯腻人，在吴心耳边轻声呢喃道。
“婷儿姑娘，有话能不能先从我床上下去再说，总得让我穿上衣服吧。”若是换了色中饿鬼李平川此刻早就浑身酥麻了，只吴心的眉眼之间依旧冷意蕴含。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这女鬼已经有必杀我的决心了。
“相公，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婷儿，婷儿好想你。”女鬼婷儿冰冷的手臂环抱住吴心的，将冰凉之意传遍吴心全身。
“我倒是想回头，我也得动的了才行。”吴心冷笑说道，自打婷儿的手碰到吴心的肌肤开始，吴心就动不了了，他能感觉到自己依旧能控制身躯，神经信号也能传递到肌肉骨骼，绝不是自己出了问题，而是婷儿使了什么手段让吴心不能自控。
“妾身来帮相公。”她说完，吴心现自己能动了，他正准备起身提刀，却现身体不由自主的翻了个身面对面看着婷儿。
吴心终于看清了她的全貌。似乎全世界的女鬼都喜欢穿白衣服，婷儿也不例外。她穿着一身轻盈的白色纱衣，触感十分真实并不虚幻，隐藏在纱衣之下的是他苍白如雪般的肌肤，吴心甚至隐约能看到她肌肤下面的青色血管。她打着赤足，白皙的脚趾头顽皮翘着，横躺在吴心床上也在打量吴心。鬼修炼到这个地步，真和人差不多了。
当然，最让吴心关注的还是婷儿的容貌，乌黑浓密的长遮住了她半张脸，吴心只能看到半张，鹅蛋脸上五官柔和，嘴唇微微翘起像是在微笑，古典美人的形象。
“相公，妾身美吗？”婷儿开始摇着吴心的手臂娇嗔。
这次，吴心惊讶的现自己连面部表情都无法控制了，他的嘴也不能动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婷儿表演。
“你不说话就算默认咯，那你为何恋栈青楼，弃我如敝履？”她的神色刹那变了，一秒钟从一个温婉妻子变成怨妇，她露出了另外半张脸，像是被火烧灼过一样，她的神情也变得怨毒。
“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婷儿的手掌指甲尖长锐利，直接剖开吴心的胸膛伸了进去。
奇怪的是吴心没感觉到疼痛，也没看到胸膛内的血，他闭上眼睛，开始调动精神力量，一定要找个机会一举摆脱这个疯女人的控制才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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