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有时错过不过一个转身的距离
韩子磊这个问题，打击的我骤然无力，我拼命回避的，拼命隐藏的，我以为我已经做到够绝情了，还是被人一眼看穿了吗？
想起今天得知欧东辰出事的消息，那份铺天盖地的恐慌，几乎全身颤抖，我害怕啊害怕他溃不成军害怕再也见不到他。
爱吗？爱了。
很爱很爱了。
可是，晚了。
爱也不能得。
我眨了眨眼，声音却嘶哑了，我说：“是的，爱了，所以，韩先生，若你真的想帮我，就放过他救救他吧！”
韩子磊深深看着我，说：“茶思，欧东辰那样的男人是毒，爱不得。”
我说：“难道像韩子磊这样的人就爱得吗？你和欧东辰是同一类人，可是，我的母亲也爱了啊。”
我说：“我曾整理母亲的遗物发现了你的照片，被她珍藏的很好，第一次见你，我觉得面熟，细想之下才意识到，原来你就是那个被母亲深藏心底的人。”
韩子磊悲从心生，英俊的容颜流露出丝丝苦涩，他说：“我是欠她，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他说：“第一次见你，是欧东辰的阴谋，我毫不知情，看见你的第一眼，我震惊了，你和你妈妈如此像，让我彻底愣住。”
韩子磊艰难的低头，喉结滚动，似乎在拼命隐忍情绪，他说：“那一刻，我以为我见到了你妈妈，直到知道我知道你姓顾……”
他说：“姓顾啊，你是……她的女儿……这份我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的事，让我仓皇失措……”
“我不敢接近你，害怕接触到那段往事，可是，你的出现，我真的很高兴……”
他的目光，深深刻刻落在我的身上，望着我又似乎穿越过我，看向更远的地方。
他说：“这一生，我欠你的母亲，那份债，我一辈子也偿还不了，当年，若不是我被权利熏陶了眼睛，我怎么会……怎么会失去衣衣……那时，她已经全心全意的等我啊……”
韩子磊旁若无人的诉说，树下光影里，他似乎突然苍老了不少，这一刻，他似乎不在是这城里的掌握重权的官，而是陷入过去的苍老无力的老人，这一刻，他是一个脆弱的需要人搀扶的老人。
对他的怨恨突然间少了一点。
他不过是一个被情所困的男人，在人生里他是掌握自己财富的神，而在爱情里他只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可是，后来，她却只等到一直等她的男人，我的父亲。”我叹息
他喃喃般问我说：“你的……父亲，对你好吗？”
父亲？
我想起了那个还在监狱的男人，对我还算不错，嘘寒问暖也不少，只是那不像父爱。特别是后来妈妈过世，他对我多了很多疏离，那份少的可怜的父爱，已经不复存在。
往事如风，黯然伤神。
我越加冷漠，说：“这似乎也与韩先生无关吧！”
这很正常的一句话，却让韩子磊彻彻底底愣住，久久的，说不出半句话。
良久，他艰难的开口，一字一句，说：“茶思……倘若你是……我的女儿……
“永远不可能，我只有一个父亲，虽然他真的对于父亲这个身份不称职，可是他依然是我的父亲。”
我断然打断韩子磊。
再度冷漠，说：“韩先生，既然命运安排，时过境迁，所有事就成了泡沫，我是我母亲的女儿，不过她已经过世了，便在与你们没有任何瓜葛，我的母亲不愿意接触曾经，我想她地下有知也定然不愿意我在卷入她年轻时的恩怨中，你回吧，不管你爱的怎么的惊天动地，如今人已逝去，便再无感动，我替妈妈谢过你，我也希望你放过我。”
我说完，离开，并没有去看韩子磊，我现在满心思都是欧东辰的安危。
城市里，大街小巷，车水马龙，人流如潮。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去找欧东辰。
东方大厦已经被记者围堵的水泄不通，恐怕现在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吧。
所以，我只能去一个地方等。
华尔兹广场。
欧东辰昨天曾说，我等你，不见不散。
好吧，欧东辰。
我等你，不见不散。
天边乌云密布，似乎有风雨将来，黑沉沉的压抑的我喘不过气般。
我辗转几番，终于到了华尔兹广场。
这时天空已经飘起了点滴的冰雨。
绵密冰冷。
或许因为雨天，广场上的人稀稀疏疏没几人，所以，我随着广场走了一圈，没有欧东辰。
细细密密的雨像江南的烟，我孤独的站在其间，不敢离开。
朦胧里，萧萧瑟瑟。
我等着，不动不离。
雨很细，却也很快湿了我的发，丝丝贴在面颊，雨水便顺着发丝落入颈项。
我狠狠打了一个寒战，才惊觉，这是等了多久了。
有种不好的情绪充斥我的胸腔，一点一点遍布全身，我开始颤抖，明明很冷，眼睛却突然发热，大滴大滴滚烫的泪灼伤了我的等待。
他没有来。
不好的情绪变成尖锐的嘶吼，他怎么可能回来？
心里尖锐的嘶吼渐渐变成凌厉的嘲讽。
他怎么了来？现在东方集团风雨飘摇，他自身难保，他怎么会来？
东方集团是你父亲一生的心血，是你一生倾尽全力去保护的事业。
你怎么会在这个成败一举的时刻，来见我这一个小小的女子？
可笑吗？
我哽咽的嘶嘶的笑。
寒风凛冽，冷冻人心。
我转身，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那时，我不知，有时错过，不过一个转身的距离。
大街上，报纸里依然是关于这城里最大集团东方集团的新闻。
报纸里，欧东方似乎成了不可饶恕的魔，人人得而诛之。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欧东辰背负六亲不认的罪名，多难得机会，有多少人欢呼？有多少人想将这个传奇的商业奇才拉下总裁这个位置，有多少人见缝插针添油加醋，有多少人倒戈相向推波助澜？
然而，欧东方，不动声色，静观其变，直到此刻都没有对这报道有任何回应，他应该有应对之策吧。
欧东方那个男人哪里会是任人宰割的羊？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我怎么会傻到担心他？
真傻。
最后，失魂落魄漫无目的，被自己搞的一身悲凉。
寒冬里，雨水里，我的双脚冷的麻木僵硬。
然而，一个诈然而至的事，让我更加的麻木僵硬。
是余嫚嫚，如今天上午的电话一般，让我毫无准备。
她哭着对我说：“茶思，明飞出事了，他出事了。”
她哭的撕心裂肺，绝望的对我说。
心骤然被电一击，我狠狠的定住了。
片刻，我才巍颤颤的开口：“明飞怎么了？”
余嫚嫚继续哭：“明飞，他被安小丰带走了，安小丰非说是他陷害的欧东辰。”
轰！
我的大脑瞬间空白，指尖无力，手机从手中滑落，狠狠的落在地上，溅起了冰冷的水花。
明飞，陷害欧东辰。
所以声音都静止了一般，只有电话里余嫚嫚的哭声。
真的是明飞陷害了欧东辰？
我满脑子只有这一句话。
余嫚嫚说：“茶思，你有没有在听电话？”
我突然从地上抓起手机，我问：“真的是明飞陷害欧东辰？”
时间静止了一刻，余嫚嫚在电话那一端爆破：“顾茶思，你也相信是明飞陷害欧东辰？顾茶思，你知不知明飞被抓了，他被安小丰抓去了，他那么忠诚欧东辰，他会杀了明飞的，你知不知道，明飞他可能会死的，顾茶思，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怎么可以怀疑明飞？你怎么为了欧东辰，你怎么可以被欧东辰鬼迷心窍的不管明飞的死活？”
面对余嫚嫚撕心裂肺的怒骂，我突然无言以对。
然而，满脑子确实是真的是明飞陷害欧东辰的吗？
所以，安小丰才会反对安佩佩与明飞的恋情？
只有，找到安小丰才能知道真相。
最后，我说：“嫚嫚，安小丰现在在哪里？”
余嫚嫚哭声越加哽咽：“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问：“安佩佩知道吗？”
余嫚嫚一愣。
我说：“或许，安佩佩能知道，他哥哥在那里！”
我说：“嫚嫚，我来找你，你发位置给我。”
然后，我顺着余嫚嫚给的位置，找到了她。
她不在靓丽，变得我从未见过的落败样子，哭得像一个孩子。
鼻涕眼泪一起下。
我见到余嫚嫚，才想起，她担忧的事情。
是明飞的生与死，安小丰忠诚欧东辰，哪怕如今没有关联也忠诚。
如果这一次东方集团事变的事全部是明飞搞得鬼，那么安小丰一定会不顾后果的杀了明飞的。
所以，余嫚嫚会如此的害怕。
我与余嫚嫚一起跑医院去找安佩佩。
明飞被抓一事，安佩佩应该不知道。
去医院的路上我还小小的邪恶了一把，若这事对安佩佩那小妖精够打击，便一命呜呼了，余嫚嫚便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守到安佩佩翘辫子和明飞和谐了。
所以，我说：“嫚嫚，若这事把安佩佩给气的驾鹤西去了，你就能和明飞恩爱了。”
余嫚嫚止住哭，抹了一把泪，吸着鼻子说：“那安小丰还不把我给碎尸万段了？安小丰将我碎尸万段了就算了，他还会把明飞也给杀了，那我还得在阴曹地府去看他们和谐了。”
好吧，这是我们文艺女青年的逻辑，够强大。
我说：“那安小丰就把我杀了吧，我变成魂回来把安佩佩的氧气给拔了。”
慢慢说：“安小丰那么忠诚欧东辰，你是欧东辰的女人，他怎么会杀了？”
她说完，又哭了。
我也哭了，我想说，我不是欧东辰的女人。
可是，我们哭得哽咽，化悲愤为力量的座右铭终于对我们没有用了，我们在也学不会悲伤里努力快乐。
的士司机听我们一会儿驾鹤西去，一会儿碎尸万段，一会儿阴曹地府，搞得冷汗直流。
脚底油门踩得那叫一个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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