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告白
后来，等蛋糕制作的过程中，叶辰抱着熊娃娃去了儿童区玩耍，沐清瓷和顾言清点了两杯咖啡，在隐蔽的角落处相对坐着。
沐清瓷摘了口罩，小口小口的抿着咖啡心中一时有些低落。
大概是刚刚他直接拒绝了拍亲子照的举动，让她忽然有些难受，却说不出口。
虽然知道，这种情况下，她并不适合露面，可依然觉得难受。
顾言清抬眸看她：“你来这里是……”
“叶辰想看音乐节，便带他过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言清抿了一口咖啡，说道：“颜乐学姐还记得吗？”
沐清瓷点了点头。
怎会忘记呢，颜学姐可以算是她的伯乐了。
“学姐是在这里读研的，所以这次音乐会也邀请了她，正好范学长来这里出差，就叫我一起过来陪同了。”
“啊，那你就跟我们出来了，学姐他们……”她忽然又有点想笑，两人都是扔下朋友走的，好像有点不厚道。
顾言清笑了笑：“没事，我刚发了信息。”
又看了一眼在游乐场玩得忘我的叶辰，忽然道：“刚刚他在上面演奏的时候，我就在想，谁家的小孩，竟这么厉害。”
“是我师姐的小孩。”
顾言清抬了抬眉梢，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沐清瓷头轻轻歪了歪，似乎在回忆什么，忽然问道：“你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放河灯吗？”
顾言清点头，可谓是印象深刻。
因为放完河灯的第二天，她就离开了，再后来就是出国，杳无音信。
“我就是给师姐放的河灯。”还有她母亲。
默了默，她又缓缓说道：“在那前一天，我才得知，师姐已经过世一年了。”
她眼中依旧带着悲伤，今天是辰辰的生日，也是梁晚的忌日。
只是叶知秋从不在辰辰面前提这事。
沐清瓷眼神恍惚，盯着手里的咖啡出神，顾言清也没有打扰她，两人思绪也回到了放河灯前一天，气氛忽然就有些尴尬。
那个时候，两人还正闹脾气。
顾言清因为林歌的出现，与她刻意保持了距离，而沐清瓷也变得有些沉默寡言，那段时间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但其实她最后还是决定拒绝林歌的提议的。
因为她已经很喜欢现在的大学生活了，或者说，是因为那时的生活，有她喜欢的人。
所以那日早自习课时，沐清瓷特意选了个顾言清后面的位置，一个小时内都在琢磨着，怎么和顾言清开口解释。
她心跳如雷，比高考时还紧张，因为她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当时正纠结着时，忽然前面的人都站起来，有些激动得看着窗外，尖叫和“哇哦”声起伏，连想的入神的沐清瓷都被打断了思绪，也跟着看向窗外。
随即便见一扎五颜六色的气球绑在一起，徐徐升起。
气球上贴着几个大字，显而易见，一目了然。
“阿瓷我喜欢你！”
沐清瓷顿时犹如五雷轰顶，被炸的外焦里嫩。
那是林歌第一次对她表白，也着实让她惊讶了一番。
因为在那之前，她从没想过，林歌会喜欢自己，她也一直只把他当邻居不成熟的小哥哥看待。
所以她整个人都呆了，坐在座位上不敢动。
顾言清也直直看向沐清瓷这边，不明所以。
不一会儿，便听到楼下有架子鼓和吉他的声音传来，还有林歌那深情富有磁性的歌声。
程晓晓趴在窗户口，直接惊呆了，一脸不可思议：“他在楼下搭了舞台，这是要当场告白？”
看来这家伙是打算来真的了！
沐清瓷想装死也没用了，若再不下去制止，只怕会惹来更多人的关注。
无奈之下，她只得拿起书本，捂着脸，从五楼一口气跑了下去。
果然，林歌在楼下的世纪广场搭了个不小的舞台，叫了几个同学助阵，几人在舞台上深情的弹奏着曲子，林歌轻轻吟唱，周边已经挤了不少围观同学。
沐清瓷是费了好大劲才挤到舞台前面，也听清楚了林歌弹奏的曲子，正是她的《芳华》。
一曲完毕，林歌放下吉他，站到舞台边缘，看着沐清瓷，满眼深情。
“阿瓷还记得吗？这首曲子，是你十岁那年作的芳华，那时候我就对你说过，阿瓷，等我长大，我只唱你写的曲子！可如果你不写曲了，那就没有芳华了，也没有林歌。”
闻言，沐清瓷所有的怒气一瞬间都消散了。
这个同她一起长大的男孩，他又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想坚持他们未曾完成的梦想而已，那还是她提出的梦想，却也是她放弃了的梦想。
然而什么都回不去了……
林歌指着飘在天空上的气球，对她大喊：“但是现在，我想清楚了，我不会再逼你，不论什么原因，我都尊重你的选择！今天在这里，我只想告诉你，阿瓷，我喜欢你！我想我们回到从前，就算你放弃了我们曾经的梦想，选择在这里生活下去，我也会陪着你。”
身边同学顿时跟着起哄，这么浪漫的帅哥表白，谁不会心动？
激动欢呼的人群中，一向镇定自若的顾言清，这一刻也慌了，脸色愈发深沉，目光一直落在沐清瓷身上。
少年的深情告白，青梅竹马！
这一刻，他忽然也不自信起来，他们的感情那样深刻，而自己和她，不过是相识一年的同学……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一直沉默片刻的沐清瓷终于开口了。
“对不起，林歌。”
短短五个字，完完全全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只当他是一起长大的哥哥，全然没有另一种感情。
沉默，也只是不想伤了他的心，丢了他的脸面。
她感激他还念着儿时的情谊，不远万里从国外跑回来寻她，可是她心中已经藏了一个人，再无法装下其他人，即便是林歌，也不行。
此刻，在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想再有过多的叙说。
所以说完这句话，沐清瓷便转身要离开的。
然而还未踏出广场，就听得后面“嘭”的一声巨响，林歌扔了吉他跳下舞台，追了上来，冲他大喊。
“阿瓷！”
“我不想再失去你！”
“阿瓷！”
“晚晚姐死了！你知不知道？”
决绝的沐清瓷，听到这句话时，终是停住了脚步，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离自己两步远的林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的话。
林歌是压着嗓子接近绝望说出这句话的，所以，一定是因为声音太小，她听错了！
沐清瓷有些颤抖，缓缓开口问他：“你说什么？”
林歌上前一步，再也忍不住哭了：“晚晚姐死了，去年生产的时候走的！我不想告诉你，是怕你伤心，可是我也不想失去你，阿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绝情？”
少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他从前无法体会叶知秋的痛，今日却明白失去自己所爱之人是有多难受了，生离死别，任何一种方式他都无法承受。
沐清瓷终是忍不住落泪，蹲在在林歌身边，看他哭得像个孩子。
“可我妈妈也不在了。”
顾言清那时也跟着跑过来时，便听到她这句话，心中犹如扎进一根刺。
他知道，一旦她说出这个真相，或许她真的就不会快乐了。
顾言清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那两人，不再上前一步，身后赶过来想看热闹的人，也被他冰冷的气场挡在几米之外，不敢靠近。
“阿瓷……”林歌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忽然想起他们重逢的第一天，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强作欢颜的阿瓷……
他到底在做什么？
明明是满心期待的再见，为什么要弄得两人都遍体鳞伤？
后来，当天晚上沐清瓷发烧了，被苏烟送进校医院吊了一晚上药水。
第二天醒来时，正好是端午节，凤染流年之前在沐清瓷的提议下，策划了穿汉服、放河灯的活动，同学们可以自己折河灯，或者社团的人现场教学，然后用毛笔字在纸条上写下对先人的思念，或者对亲人的祝福，皆可。
然而这个河灯，好像只有她会折……
所以沐清瓷不顾生着病的身子也赶去了，那边颜乐早之前听苏烟说她生病要请假，正愁没有人帮忙，接到电话哭笑不得：“你再不来，我就要把你们实验室的男丁都抓去了！”
因为是要穿汉服，宿舍人都不太会穿，沐清瓷又先跑回怡神院，除了韩月要去学生会主持事宜，苏烟和程晓晓在她的帮助下，终于高高兴兴穿上早在网上买好的汉服。
还记得当时苏烟夸奖她：“我们家沐小瓷太厉害了！选的这几套汉服都好符合我们的身材，太美了！”
她记得自己是选了一套黛蓝色的抹胸汉服，用苏烟的话来说，端庄典雅又不失温婉。
苏烟她们很喜欢这个活动，柳林河两边风景优美，河水清澈流淌，河中几艘龙船在奋力起航，好不热闹。
沐清瓷小时候学过折河灯，所以主要负责教社里其他成员折，然后再让成员去教前来放河灯的同学。
自己亲手折的，才代表最诚意的心。
“哇！小瓷瓷太厉害了，每种河灯都好漂亮呀，五颜六色是怎么搭配出来的呀？一看你折就会，我自己一折手就废~，啊哈哈哈……”程晓晓趴在桌子边学了好久，连个最简单的都折出来皱巴巴不对称。
沐清瓷只是淡淡一笑，眼眸盛满了无人能懂的悲伤。
她不想说话，只能继续埋头折新的一个河灯。
微风拂起杨柳飘，一众少女身着汉服，体验和传扬华夏传统习俗文化，真真是一幅美哉美景！
顾言清远远走过来，便见如此一幅诗画美景，眼中也只有那一抹浅蓝，心随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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