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这个世界太惊悚了。
三叶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青年，感觉自己要被脑内弹幕淹没了。
大哥，你是谁啊！你是穿越了么？你被夺舍了么？这个世界的穿越者不止我一个人是吧？
没错，那位用着“侍死”这种中二化名的七号选手被新八带来了万事屋。新八战战兢兢地向穿着牛仔背心戴墨镜中二气息爆棚的青年上茶：“真……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是您……土方先生，您怎么会在那里？”
“没关系的，”原本抱着一边手臂、显出些抗拒和防备的青年捧起身旁的一尊少女手办，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只要这个限量版的手办没事就好。”
本来是个唯美画面，套在土方十四郎这个壳子上之后就显得十分违和。新八默默地感到了一阵恶寒：“那真是太好了。”
“你是宅十四么？阿宅属性的土方十四郎先生？”银时双臂交挽在胸前，难得的连声音里都带着明显的不确定性，“真的是本人么？”
“你在说什么呢，坂田氏。”对面那位“侍死”先生开始翻自己的口袋。
“坂田氏？？”
青年终于掏出了一本黑色封皮的证件，正儿八经地举到银时面前：“如假包换的土方十四郎是也！”
“是也？？？”参观完货真价实的真选组副长证件的银时直接连声调都拉高了八度。
青年收起证件，转向隔壁的三叶：“三叶氏，那个……”
“对不起。”三叶抢在他说话之前打断了对方，“很抱歉，土方先生，麻烦您暂时不要和我说话，谢谢。”
她现在一头雾水。
同样一头雾水的万事屋三人组惊讶地看了看她。
三叶一向温和耐心，从未有过如此失礼的打断人的行为。她从柳生家回来之后就一直有点奇怪啊。
三叶现在不太有空管别人。她正在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土方十四郎壳子里还是他本人么？
如果换人了的话，那个人是哪里来的呢？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么？会不会和自己的穿越有关系呢？之前一直困扰她的关于三叶和土方的感情问题是不是就解决了呢？
但是他又信誓旦旦的表露出自己就是土方十四郎本人的意思。对自我身份的认知度非常高啊？
她还在思考这些不知道有没有营养的话题，对面那位“土方十四郎”先生已经抄起相机对着神乐发出痴汉笑了：“神乐氏这一身cos还原度真高啊！太可爱了！能拍到您我真是太荣幸了！”
“十四就十四吧，侍死是什么鬼？这么中二真的可以么？你怎么不干脆直接叫阿年。”银时对他那个中二的化名真是无法接受。
“那个……土方先生，您的工作不要紧么？已经和我们聊了这么半天了。”新八试图把逐渐跑偏的话题带回来。
“工作？”土方愣了一下，毫不在意地道，“你是说真选组啊？在下已经被解雇了是也……”
“在下……？”银时还在纠结他完全宅化的口癖。
“这不是重点吧阿银！”新八惊恐地拍桌，“被解雇了？为什么啊？你是副长啊！”
银时戳了戳还在神游的三叶，捂着嘴向她低语：“你给总悟打个电话吧。”
连总一郎都不叫了，直接改总悟了啊！你是有多震惊啊？
三叶默默走向电话机。
“他在万事屋了啊……”总悟的声音在电话里听来有些失真。
“小总，你怎么了？”
对面的声音带着笑：“我没事啊姐，是那家伙有事。对了姐姐，我要出一趟差哦，大概三四天就回来。回来以后再去万事屋看你。”
“……好，那你注意安全呀。”三叶想了想，“你和近藤先生一起去么？”
“嗯，放心吧。你这几天待在万事屋不要乱跑哦。”总悟又交代了一句，“姐姐，你让老板接一下电话。”
“三叶阁下的电话？”
少年点头。
“三叶阁下会担心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啊，你最近都没去看她吧？女人就是爱多想啊。”近藤勋拍拍他的肩，“我去和老师说说，你这趟就不要去了吧？招人而已，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任务。”
“一起去吧，近藤哥，我也很久没回过武州了。”总悟笑着撒娇。
“好，到时候放你回家看看。”近藤难得看少年如小时候一样露出些稚气的情态，一如既往地愿意放纵他，哪怕他最近反常地总要待在自己身边片刻不离，“多带两件衣服，冻着了你姐姐要操心的。”
操心啊……总悟看着逐渐走远的人，带着笑的脸低下来，有些无奈地咕哝了两句：“姐姐真是敏锐啊。”
很快三叶就不用再纠结土方十四郎是不是穿越者这个问题了。花光全部积蓄买手办从而导致生活拮据，试图卖掉佩刀的土方十四郎被银时带到了锻冶屋，跟着的众人被迫听了一段妖刀村麻纱诅咒主人成为死宅的故事。
这是什么鬼诅咒啊！
三叶回忆起了自己的剑x三、食x语、阴x师和x站大会员，以及每个周一上午生不如死的起床经历——我身边一定哪里隐藏着这把刀吧？我的本体被吞掉了是吧？
“三叶，跑！”
银时的声音把神游的她拉回现实世界，直到坐上被小神乐暴力停车几乎险些引擎报废的真选组警车，三叶才堪堪回魂。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真选组要追杀土方十四郎？
他们说山崎死了？怎么可能！那个从近藤身边探头自我介绍叫山崎退、总是出现在自己身边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笑眯眯地叫她三叶小姐的娃娃脸监察，死了？
哪怕是一次又一次灵魂炸裂的疼痛，她也从未觉得死亡如此切近。
从拨通总悟的电话起就莫名心神不宁的三叶皱眉，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浓烈。
总悟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说最近很忙？他究竟在忙什么？
明明自己也在被追杀，她却奇异地没有什么担心感。仿佛莫名地笃定了不会出事。
“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他除掉，不然的话我们暗杀了近藤也没有什么意义。”车载对讲机里传来令三叶陌生的声音，“只要杀掉了土方和近藤，真选组就是伊东的囊中之物了。”
此言一出，车中的人都变了脸色。
他们要暗杀近藤勋？
情势已经相当明朗了。小总说过真选组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应该就是对方口中的伊东了。看起来这位明显是个不甘屈居人下的角色，挑动了真选组内部分裂，试图肃清以近藤和土方为首的一派，转而拥立这位伊东先生为真选组新的组长。所以诅咒的妖刀也是对方设计送到土方十四郎手上的吧？
三叶摇摇头，已经不想去吐槽对方的大声密谋了。为什么对方只提到了土方十四郎？总悟呢？是总悟有什么别的想法，还是他们已经把他怎么了？
之前总悟说，要和近藤一起出差……对方要除掉近藤勋，怎么可能同意总悟跟在他身边……
三叶眸子乍然雪亮：他在当卧底么？他在保护近藤勋？
“三叶，总一郎有没有和你说近藤在哪里？”银时开着车头损毁严重挡风玻璃全碎的警车躲避着伊东派的追逐，见问不出宅十四，转而问三叶。
“他说要出差，听着意思像是不近，”三叶仔细的回想总悟那一通时间不长的电话，“没说去哪儿。”
“那就是坐火车。直接问吧。”银时吩咐神乐把车载对讲接到真选组总部，“税金小偷们，不管你们是伊东派还是蛋黄酱派，现在统统听令，立刻去追近藤勋的列车。重复一遍，立刻去追，违者以有违武士道之罪切腹吧！”
“说话这么嚣张，你小子谁啊？”对面吵吵嚷嚷地边出车边反驳。
银时一把扯开对讲机：“老子是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
对面零散的动静里已经传来了车辆呼啸的声音。
“放心好了，这家伙名头在真选组里很好用的。”银时不再管对讲机，开始满街找真选组的警车跟。打草惊蛇有时候未必不是个好办法。
“伊东还是个新人，不可能短时间里笼络起那么大的势力。”三叶紧皱着眉，“他怎么敢打近藤先生的主意？有什么底牌是我们还不知道的？”
已知信息太少了，根本分析不出来。
还有第三方势力存在么？伊东为了夺权，和谁在合作？他用什么资本拉拢到了对方？
换而言之，除去近藤勋一派，搞乱真选组，对谁有利呢？
忽然一个急刹，想得入神的三叶狠狠磕到了驾驶座的椅背上。银时清冷的声音不带什么感情的传过来：“三叶，下车。”
为什么？三叶揉着额头不解地去看他。
银时却没有和她客气的意思，一脚刹车踩到底：“神乐，推她下去。”
“阿银？”神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难以理解这个命令。
“推！”银时的语气出人意料的严肃。
神乐拉开车门，面上满是自责的抱歉：“对不起，大姐姐。”
车速几乎已经降到最低，三叶踉跄了一下就站稳了。她本可以再跳回去，却只是站在了原地。
她茫然地看着他们绝尘而去，慢慢地抬起手捂住脸，发出了一声惨笑。
银时和她说：“跑吧，三叶。”
可是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除了真选组，万事屋，恒道馆，她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神乐和新八都还是孩子，却也可以跟在他身边。他们也能自保，也能独当一面。同样是女子，阿妙和小九一样战斗力惊人。她这么无能，以至于永远都是第一个要被保护的对象。
很奇怪，内心被酸涩填满，眼眶却是干枯的。她想自己应该哭泣，可是并没有什么眼泪。
她没有什么资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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