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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牢狱之灾 亲临王府


议事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秋风也吹不散,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御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盛北辰背对着那个人,闷气堵塞在胸口,眼神中藏着重重烟雾,让人捉摸不透她此时的思绪。

        小李子的眼力劲好,光瞧着国君的背影,就猜到了她龙颜大怒。他深吸一口气,提起膝盖过去,如履薄冰,俯首顺应着问:“王上,有何吩咐?”

        此时的她确实是气急败坏了,甩起袖子转身,开腔喊叫:“小李子,传孤旨意,邑俊王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打入刑狱府的大牢,听候发落!还有,没有孤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探视他!”

        偷瞄一下,国君的脸都气得扭成了一团,小李子低眉顺眼,用颤音说出了一个字:“喏!”

        国君的话语刺入耳朵,听到她要把自己打入大牢,即墨玉衡并无惧色,眼神更加冷峻,一味地目视前方。

        这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座冰山,盛北辰还在气头上,故意趾高气昂地走到他身侧,停下步子,用余光瞥向他,厉声嘱咐:“即墨玉衡,你给孤在刑狱府面壁思过!等你想通了,孤就放你出来!”

        他凝视着龙案,神色依旧,扬声说道:“玉衡向来喜欢清静之所,牢房正合我的心意,多谢王上!”

        盯着这个人高傲的模样,盛北辰觉得无可奈何,好心总被当作驴肝肺。她发出爽朗的笑声,脸色渐渐冷淡,鼻子一酸。“好,那你就安心住在那里,闲下来的时候,孤就去看看你!”

        眉宇间叠起忧愁,心中也是抑郁不已,即墨玉衡脱口而出:“不必了。王上日理万机,国事缠身,怎能为了我这种人浪费您的宝贵时间呢?”

        这个人拒绝得好干脆,盛北辰感觉自己要疯掉了,好像被他逼到了悬崖边。她拼命压制住怒气,快步回到了座位上,挤出明媚的笑容,言道:“即墨玉衡,你,你说得对,孤没工夫去看你。小李子,你耳朵聋了吗?还不赶紧把他带下去!”奋力拍击几下桌面,讲着讲着就火冒三丈了。

        旁观者最危险,侧耳倾听这二人的对话,简直比撞鬼还惊悚,小李子的心里七上八下。他低声回应:“喏!”逐步挨近邑俊王的旁边,“王爷,请跟奴才走吧!”

        即墨玉衡从地面站起来,未看她一眼,就迫切地转身了,阔步走掉,小李子尾随在他的后面。

        望着那个人与众不同的背影,盛北辰努了努嘴,拿起堆在最上方的一本奏折,刚要展开又忍不住合上,随意丢在了桌面。她的头往后仰去,背部倚靠着椅子,念道:“嗬!什么人呐,就该让你多吃点苦!”

        皇宫中的宜安馆离无忧殿不远,是国君盛北辰特地安排墨央国使节团居住的地方。这里冬暖夏凉,环境幽静,四面种植着竹子,很适合隐士住着。

        宜安馆内,林耀两鬓斑白,早就有了告老还乡的打算,时常奖掖后进之士,想让位于后辈。他抿嘴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鹤,如今其他人都在外守着,你有什么话,想对为师说吗?”

        萧鹤直视着对面的人,眉头皱起千层浪,恭敬地讲出口:“不瞒老师,弟子很担心玉衡的处境。我们明日就要返回国都了,他一人在此,伴君如伴虎呀!”

        林耀面不改色,神情很是惬意。“既来之,则安之。鹤,你觉得盛北辰如何?”仔细品茗。

        埋下脑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萧鹤抬起下颚,郑重其事地应声:“以前未见其人,弟子认为她和寻常女子无异,只不过是继承了皇位而已。”

        听到徒弟的话语,他点了点头。“那现在呢?”

        “无异于陛下。”回答得很坚定。

        林耀由衷地发出感叹:“盛北辰确实非同一般!”顿了片刻,接着追问:“若拿陛下和她相比,有何不同?”

        这个问题盘绕心间多时,昨夜已经深入思考过了,萧鹤毅然回复:“陛下杀伐果断,从不妇人之仁。这个盛北辰能震慑群臣,同时好像又心存仁慈。”

        林耀抚掌大笑几声,果然是后生可畏,意味深长地张嘴:“你说得对!还有,治国和治天下不同!既然盛北辰有仁君风范,玉衡就必定能安然无恙。为师觉得,这个盛北辰对陛下而言,是个很大的祸患!”脸上满是忧虑。

        萧鹤默不吭声,暗中祈祷:但愿玉衡能够完成使命,全身而退!即墨玉衡是萧鹤最引以为傲的门生。虽然即墨玉衡不愿入朝为官,但是萧鹤对他寄予了厚望,想让他成为国家的栋梁。可世事难料,太后的旨意难以违抗,偏偏选中邑俊王。

        夜色帘幕拉开,天空深邃无边,点点繁星无言。秋风飒飒,落叶纷纷,街道冷冷清清,一个人骑马飞奔,快如闪电,转眼就来到了逸荣亲王府用力的后门。只见她轻松地跳下马,迈开两只腿,走过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家丁提着灯笼出来了,哈欠满天,口中嚷叫:“别敲了,大晚上的,谁啊?”语气很不耐烦,美梦被打断了。

        见有人出来了,盛北辰一个箭步上前,夺过灯笼,举到自己的前方,冷着面容说:“是孤!”

        那个家丁惊慌失措,以前王爷办过盛大的宴会,国君亲自驾临,因此曾经见过君容,过目难忘。他吓得赶紧跪地,连连磕了几个响头,抬起脑袋告饶:“王上,奴才有眼无珠,求您饶命!”

        看到这样的反应,盛北辰习以为常,轻声叮咛:“不要惊动其他人,把辅给孤叫出来就行!”

        “喏!”家丁急忙爬了起来,像脚底抹了油一样,跑得飞快。

        没过多久,盛辅就摇头晃脑地出来了,看上去精神不振。“王上,您深夜来此,恐怕是为了邑俊王一事吧!臣弟听说了,明天就去帮您瞧瞧他。”他揉一揉眼睛,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她把灯笼往前一送,注视着这个昏昏欲睡的人,打趣道:“你们王府的人睡得还挺早的,生活很安逸呀!”

        盛辅没精力说笑,俯下身,耷拉下脑袋,哀求着讲:“王上,您就饶了臣弟吧!臣弟现在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那就是回床上睡觉,请您批准!”

        盛北辰开始进入正题,一本正经地作声:“辅,你明天就正式上任了,对刑狱府了解多少啊?”

        他无心答话,只好随便应付:“臣弟略知一二。”

        早料到此人会这么说,正中自己下怀,盛北辰暗自窃喜,继续问:“那刑狱府有多少间牢房?”

        困意包裹全身,他迷迷糊糊地回应:“臣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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