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相聚一室，再无师生之谊
到了楼上的客房门口，女子笑意盈盈，柔声说：“几位公子，小女子就不进去了，请！”
即墨玉衡回头吩咐：“佩元，你在外候着。”
观察王爷的神情，仍如往常般从容镇定，佩元忍不住多嘴：“王爷，您平时滴酒不沾，可别喝醉了。”
“本王心里清楚，你且安心在外等着吧。”
“是，王爷。”
这时，有一人眉头微锁，开口：“少爷，我陪您进去。”
只见贵气公子摇一摇头，嘴角浮现出纯真的笑容，望着说话者作声：“不用了，喝杯酒而已，我能应付得来，你就别担心我了。”
闻言，那人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表情转而深沉，语调提高：“老爷交代过，让我跟着您，寸步不离，莫非您忘了？”
贵气公子愣了片时，忽然笑出了声，连连点头说：“对，对，对，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你随我一同进去吧。”
持剑少年表现出了厌烦的样子，“你们这些人真是麻烦，啰啰嗦嗦的，要是不想进去，就别挡在门口耽误别人！”绕过他们，大步跨过门槛。
“贼就是贼，毫无教养可言！”贵气少年气哼哼地说完后，袖子使劲一甩，随即进去。
众人陆续进去。
过了一会儿，珠帘后的人起身，笑呵呵地讲道：“多谢各位赏脸，请进来入座！”
持剑少年最先掀开帘子，看到了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有几分仙风道骨。他落座后，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一脸的满足。“这酒倒是不错，当真是免费的吗，管够吗？”
其他人也接连入座。
“老朽也是嗜酒之人，只是今日无人同饮，倍感寂寞，这才邀你们前来共饮美酒，因此，你们不必客气，大可尽情畅饮！”
“那就多谢阁下款待了！”持剑少年将视线转移到对面的人，一抹含着嘲讽的笑划过嘴边，又是瞪眼又是挑眉，“公子哥，你不是说要斗酒吗，为何不喝，难道是怕酒中有毒？你又不是一国之君，戒心何必这么重呢？还是说，你怕输给我，觉得丢人？”
“鲸吸牛饮，非品酒之道。若是美酒，未饮已闻香，入口也当唇齿留香。”
见解独到，老者立时投出欣赏的目光。“看来这位公子深谙饮酒之道，不妨品上一杯，再做评价，如何？”
“好。”贵气公子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慢慢将杯子放下，点点头，“这酒，的确值得一品。”
这时，坐在他身侧的人将酒杯移了移，轻声劝道：“少爷，浅尝即止，莫要贪杯。”
“真是的，你们一个个说话怎么变得文绉绉的，让我好不自在。”持剑少年倒是爽快，自斟自饮几杯，毫无醉意。
“老朽糊涂，还未请教诸位大名。”
“客气客气，我叫归陌言。”少年抢先介绍完后，继续饮酒，旁若无人。
即墨玉衡紧接着讲：“在下姓易，单名一个俊字。”
“易俊，你模样的确好，细皮嫩肉的，只是这胡子有些怪异呀。公子哥，你呢，该不会无名无姓吧。”
贵族公子怔住片刻，吞吞吐吐地张嘴：“我，西……”
在他身边的人急中生智，赶忙圆场：“我们来自西陵，我家少爷姓席，单名一个杰字，我叫木秀，取自木秀于林之意。”
话语入耳，归陌言立即哈哈大笑，戏谑道：“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幸好你家公子不叫席风，否则，他就把你害惨了！说实话，我觉得，你更像是主子，他更像随从。”
“小毛贼，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你休要胡言，我与目秀没有主仆之分。”极力反驳。
持剑少年不依不饶，接着问：“没有主仆之分，嗬，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何关系，与你无关。”气得脸色煞白。
“二位冷静冷静，希望你们看在老朽的面子上，不要伤了和气！”
此时，珠帘晃动，一人进入屋内，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父亲大人。”
“川儿，你来了！”老者笑容满面，“诸位，这是我的幼子星川。”
归陌言一眼就看到了来人腰间的佩剑，顿时兴致高涨。“看来阁下的儿子也是使剑的。”
“让你们见笑了，我这儿子平时就爱舞刀弄剑，他今日使剑，明日可能就耍刀了。川儿，你来得刚好，给各位斟酒！”
“是，父亲大人。”
来人依次给在座的人倒酒，表情冷淡。
老者拿起酒杯，提议：“今日有缘相聚，大家共饮一杯。”
众人顺从主人之意，刚要举杯，门外就传来了洪亮的声音：“老爷，有贵客到！”
“川儿，既是贵客，那你就把人请进来吧。”
“是，父亲大人。”
即墨玉衡搁下杯子，不经意间瞥到了老者，只瞧他蹙着眉头，似乎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而且不太欢迎那人到来。
帘子被玉指撩开，来者施了一礼，态度恭谨：“老师，好久不见。您来墨央国，为何不告知学生一声呢？”
满屋的人露出奇异的目光，这个人束发而冠，眉目清秀，肤若凝脂，加上一袭白衣，仿佛一位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脱俗中带着惊艳。
老者不以为意，表明：“这声老师，我可不敢当。人皆凉薄，自分别之日起，就再无师生之谊。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喝几杯酒再离开吧。”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学生恭敬不如从命。”话毕，这人悠然踱步，走到即墨玉衡的旁边，对着他嫣然一笑，旋即坐下。
即墨玉衡甚是惊诧，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来人已经挨近自己坐着。
注视这个面容秀丽的人，归陌言着实被吸引了，清清亮亮地说：“一下子这么多人，真热闹！光我一人喝酒，很没意思的，新来的，我敬你一杯！”
竖起耳朵听完后，星川迅速挪步，直言：“父亲大人，我和师弟都不擅饮酒，美酒就留给您和客人们，我与师弟出去喝茶，正好叙叙旧。”
来人立即离开座位，转身说：“川师哥，叙旧来日方长，今日，我就陪老师喝几杯。”
未等父亲做出反应，星川就握住来人的手，嘴边不觉浮现笑影。“别逞强，我们走。”
“慢着！”
又有一人起来，走到星川的面前，瞟了眼那被握着的手，面若寒霜，冷冰冰的语气：“难得共聚一室，二位留下来喝一杯再走，如何？”
归陌言感到很费解，张口就问：“易俊，他们师兄弟出去喝茶，你瞎掺和什么呀？”
就在此时，老者猛地拍了下桌面，发怒道：“川儿，给我回来坐下！”
星川没有在意父亲的话，直视眼前的人，吐字清晰：“酒喝多了，毕竟伤身，因此，我一滴也不想让她沾。”
“看来川兄很在乎你的师弟啊。”即墨玉衡把目光锁定在另一人的脸上，似笑非笑，“足下真是好福气，能有这么一位好师兄。”
显然是冷笑，而且冷得快把自己的牙冻掉，她赶紧抽掉手，清了清嗓子，挤出牵强的笑容，断断续续地应声：“嗯，我，好福气，对，确实是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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