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相处试试，愧对恩师

见父亲怒不可遏，洛凌并无退让之意，极力反驳：“婚姻大事，为何就不能让我自己做主？难道非要什么父母之命吗？”挺身站起来，眼神坚定，语气也甚是坚决：“若要娶，干脆您娶她得了，反正我不娶。”

        “你，竟这般口无遮拦，真是……”欲言又止，洛扬满腔火气，炯炯有神的双目睁大，额头青筋突出。

        洛凌扭过脖子，两眼看向别处，立场未变，明确地表示：“不管您说什么，我都不会娶她。”

        “是我管教不严，这才教出了你这么个逆子！”

        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背后冒出冷汗，洛黎脑海内灵光一现，赶快打圆场：“父亲大人，这提亲一事，又不是小凌说了算，应该要问一下王伯伯的意见吧。您说让二人成亲就成亲，孩儿觉得，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王淑心中也不赞同这门亲事，如今被洛凌抢先说破，便暗自窃喜，趁机附和：“洛伯伯，洛二哥言之有理，提亲不能草率，这成亲就更不能草率了。年纪相仿，不一定兴趣相投。我觉得，像洛凌这样没事就喜欢弹弹琴、下下棋的人，需要的应该是一位温婉可人的名门闺秀，而不是我。”

        女儿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王休抬起手，气得拍了下桌子。“淑儿，休要胡说！”

        “父亲，孩儿认为，小妹所言在理。若是她嫁错了人，日后也不会幸福，既然如此，就不如再给她选门好亲事。”王鸣略微低头，伸手去拿酒杯，嘴边掠过闲适的笑容。

        隐约察觉到，此人有些幸灾乐祸，洛黎放声笑了笑，和颜悦色地回敬：“王鸣，此言差矣，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尊夫人不也是出生在将门之家吗？她也会些武艺，莫非和你这个文人合不来？”

        经他一说，着实损了颜面，王鸣无言以对，心情颇为苦闷，举杯饮酒。

        洛黎接着提议：“父亲大人，王伯伯，我觉得应该多给二人独处的时间，让二人彼此了解，如果实在合不来，那就作罢。”

        “贤侄说得对，二人理应相处看看。这样吧，吃完饭后，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起出去逛逛，我们这两个老人家就叙叙旧。”王休将注意力放在另一人身上，笑眯眯地开口：“漾儿，你也别闷在府里，弄得终日郁郁寡欢，随他们出去走走吧！”

        王漾点头答是，模样有些精神不振。

        马车内，盛北辰撩开帘子，凝望着那灰蒙蒙的天际，不觉恍惚。

        过了许久，她忽地别开脸，淡淡的哀伤游走在眉宇间，悲叹道：“乱世中，活着就是奢望，只是，活下来，不易啊！”

        端详这张清秀的脸，此刻已是愁容满面，即墨玉衡轻轻抓住她的手，郑重其事地讲：“如果对一个人而言，活着仅仅是奢望，那么幸福只能存于想象。别再胡思乱想，当下有我在你身边。”

        侧过身体，移开空着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盛北辰付之一笑，是凄然的笑，也是满足的笑。“如若没有你在我身边，此刻，我一定很绝望。我万分庆幸，能遇见你。”

        即墨玉衡情不自禁地揽着此人的肩，默念：我畏怯黑暗，只因我眷恋因你而生的光明。

        困乏感袭来，脑袋一歪，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登时觉得这躯体空荡荡的，她深锁着眉头，道出：“可经此一事，西陵与雲烟……非我本意。”

        字字饱含无奈，他心下怜惜，用温和的语调安慰：“此事本就和你无关，若西陵王是明理之人，就断然不会计较。”

        她不胜伤悲，热泪溢满眼眶，缓缓闭目，苦涩的笑浮现在嘴边。“不幸因我而起，叫我如何心安？有因才有果，我难辞其咎，愧对恩师。”

        见眼前的人仍旧难以放下，即墨玉衡转念一想，神色渐变凝重。“如今，各国君王陆续到来，两日后就是盟国之约，国与国之间的结盟，意味着一方势力的形成。多方角逐，势必会血流成河。”

        霎那间，有种从美梦中惊醒的失落感，能享受得了心灵的片刻清静，可现实中却没有净土，盛北辰睁开眼，下颚微抬，眸子向上看。“天下一统之势不可阻挡，只是我希望由圣君贤臣来治理天下。”

        凉风吹起帘子，带来些许寒意。

        他微微一愣，柳叶眉下，那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可很快又黯淡下来，斟酌一会儿后，慎重讲出口：“王上励精图治，能堪此重任，不妨考虑一下国师所言，先在乱世中博得立足之地。”

        盛北辰大为诧异，直起上半身，生出感触：“治一国易，管天下难。北辰是给人指路的，带给人希望，而不是处于战乱中的绝望。我愿有朝一日，天下如一国，再无国界之分。”

        她刚说完，马车猛地停下。

        “王上！王上！”

        尖细的嗓音刺破耳膜，盛北辰双手摁住膝盖，还好稳住了，前面的车帘被掀开。

        “王上！”

        看到此人露出惊恐的眼神，盛北辰预感到不妙，发问：“小李子，出了何事？”

        小李子还未回应，脸色发白的佩元就抢先张嘴，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王爷，有，有刺客，刺客！”

        敏感的字眼入耳，盛北辰当即跳下马车。

        一行黑衣人并排站着，手中都拿着一样锋利的刀。

        来者不善，盛北辰看上去泰然自若，高声问：“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我去路，意欲何为？”

        从他们中间走出一人，朝她射去一束充满杀气的目光，粗声答道：“我们是取你性命的人。”

        即墨玉衡也来到她的身侧，直视着前方的那些人，面无表情。“是谁指使你们的？”

        “奉命行事，不便相告。我们不伤及无辜的人，只要王爷不干涉此事，就可平安离开。”

        答话者说得如此明了，再加上对他的称呼，看来有可能是朝廷的人，盛北辰当机立断，表现出一国之君的气魄，嘱咐：“小李子，佩元，他们要对付的是孤，你们先带邑俊王离开。这是君命，不得有违。”

        “竟说胡话，十几个人，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应付得了？你又擅作主张，就不怕我生气吗？”

        “我……”

        又从那些黑衣人中出来一人，指着前方大喊：“大哥，您看！”

        盛北辰回过头，只见一辆马车从后方驶来，驾车的人正是归陌言。

        等马车停下后，归陌言大步流星地靠近二人，嬉皮笑脸。“哟，你们这是遇到麻烦了呀！没关系，有我在，保你们没事，不过，你们可要赠予我一点保护费，最近手头有点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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