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漏网之鱼

斟酌须臾，秦涵方落笔回复：逸荣亲王奉命攻打空冥教，他们闻讯赶回，无非是想做个充足的准备。既然如此，我们就跟着他们，待两方交手之际，我们和王爷里应外合，一举铲除空冥教。否则，一旦墨央兴师来犯，空冥教就会趁势而起。

        看罢，陈频觉得颇有道理，不由点头称妙。

        他手中仍持着笔，继续写道：除了里应外合，我们也能离间小宝和玉儿二人，使他们内部生乱，如此一来，这取胜的机会就更大了。

        刚浏览完，耳边就响起动静，陈频动作敏捷，将蜡烛快速点燃，卷起墨迹未干的纸，朝上一放，等它化为灰烬后，才缓缓张开嘴：“秦贤弟，你听，好像是打斗声。”

        料到今日必有大事发生，秦涵镇定自若。“我们出去一探究竟即可。”

        “嗯。”

        楼梯口堵得水泄不通，旁观的人兴致勃勃。

        客栈二楼的走廊上，小宝怒视着前方的人，吼叫：“赵起雷，你快放开玉儿妹妹！要不然，你今日就是死路一条！”使劲握住刀柄，从腰间奋力一拔，指向他，怒气和杀气兼备，“要死，还是要活，你自己想清楚！”

        单手抓着那瘦削的肩膀，对面之人朝他轻蔑地笑了笑，开腔大喊：“小宝，你想吓唬我，没门儿！你如果想让我放开玉儿小姐，那就赶紧让屋内的人滚出来！我不能让大哥惨死，这一次，我一定要知道这条漏网之鱼究竟是谁？”

        肩膀有种剧烈的疼痛感，玉儿故作气定神闲，咬牙吐字：“惨死？赵起风的死，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赵起雷，你最好就此罢手，我会在师哥面前替你求情，饶你一命。”

        赵起雷好声好气地回绝：“玉儿小姐真是大度，人美心也美，不过，我可不喜欢欠人情。”转过脖子，愤恨的目光全然聚集到那闭着的门上，破口骂道：“你个缩头乌龟，你个胆小如鼠的混蛋，大爷等你多时了，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快出来给大爷磕头认罪！”

        一人面带惶恐，双手抱着头，挤过围观的人群，跑到小宝的身侧，低声告诉他：“宝大哥，不好了，刑狱府的人来了，我们要赶快从后门离开。”

        “什么，刑狱府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小宝着实吃惊，略微思索，用怀疑的眼神审视他，质问：“赵起雷，你快说，是不是你将他们引过来的？你别忘了，你曾经是我们的人，教主还救过你一条狗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什么知遇之恩，什么救命之恩，那不过都是他笼络人心的计策，你以为我还蒙在鼓里吗？今日，你们休想全身而退，大不了，同归于尽！”赵起雷忽然抬起手，转而扼住玉儿白嫩的脖子。

        仔细观察一番后，陈频不禁深锁眉头，询问：“秦贤弟，依你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涵别开脸，对着他微微一笑，冷静作答：“还是那句话，遇事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一大批官差进入客栈，为首之人穿着便服，表情格外严肃，亮出令牌，表明：“听好了，刑狱府查案，闲杂人等，最好马上离开，免得招惹麻烦！”

        闻言，堵在楼梯口的人纷纷散开，唯恐避之不及，惹祸上身，大多数人也赶忙结账离去。

        楼下顿时清冷，毛烟姿仰头一看，张嘴喊道：“兄弟们，我们上楼去！”

        “是，老大！”一行人尾随在她身后。

        等到了楼上，人还蛮多的，毛烟姿回头吩咐：“你们先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

        “是，老大！”捕快们遵循命令。

        毛烟姿打量着前方的一行人，板着面容开口：“你们是何人？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站在这里不动，已经妨碍了本捕头办案。”

        刑狱府人多势众，不宜和他们起冲突，小宝扬起手示意，他身后的人当即往两侧移动，给来者让出道。

        这一干人等十分可疑，毛烟姿向前踱步，站定后，正面盯着他，再次问道：“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此类情形也遇到过，小宝笑着应对：“回大人，我们是普通百姓，来此经商。不料，在这家客栈遇到了歹人。”目光转向另一人。

        看清来者后，赵起雷发出一阵狂笑。“毛捕头，我们又见面了。”

        “原来是商人啊。”毛烟姿疑虑未消，继续朝前走，高声问：“赵起雷，我们如约放了你，你为何又出来作恶？”

        对眼前的人存有几分敬意，赵起雷冲口而出：“毛捕头，多谢你遵守约定，放我出狱，其实，我来这里，是为兄报仇。对了，你来这里，不也是为了抓漏网之鱼吗？”

        见他挟持着一个模样水灵的姑娘，毛烟姿觉得奇怪，顺口讲出来：“抓鱼归抓鱼，我问你，她是谁？”

        “毛捕头不必多问，我明明白白告诉你，那鱼就在屋内呢。”赵起雷目视前面的人，打算给他进一步施加压力，清清亮亮地言道：“小宝，我也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是要她活着，还是要屋里的人活着？这脖子，我只要轻轻一扭，估计就断了吧。”

        小宝已在内心反复权衡，回答果断：“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玉儿妹妹，这屋里的人就任凭你处置。”

        “那你还不赶紧让他们滚到楼下去！”

        “你们下楼吧！”

        眼见那些人下去了，赵起雷的态度客气。“毛捕头，你先请。”

        “赵起雷，你还不放人，难道想反悔不成？”

        “小宝，别急呀，我向来说话算话，这人给你。”言罢，赵起雷奋力将玉儿向前面一推。

        见她要摔倒，小宝健步如飞，上前一把抱住。“没事吧？”

        玉儿笑着摇摇头。

        毛烟姿双掌朝前，慢慢推开门，踏过门槛，只见一人背对着自己而坐。

        “请入座！”

        声音耳熟，毛烟姿一下子断定此人的身份。“刘仵作，你还真是令我惊喜啊！”迈开腿，在他的对面落座。

        “我一个小小的仵作，何劳毛捕头这般兴师动众呢？”

        注视说话者，她顿时产生痛惜之感。“刘仵作，你平时深受刑狱府上下的敬重，可是，你为何要勾结空冥教，残害我的弟兄们呢？”

        对面的人神色轻松，不受丝毫影响，提高语调：“大鹏欲飞翅先断，淋落雨中无人问。于我而言，权和财，得其一便可。”

        言语中不难听出，这个人在感慨曾经的失意潦倒，毛烟姿叹息道：“我一向敬佩刘仵作，以为你是清风峻节，不畏权贵，没想到，你会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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