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魂兮归来

明天；就是小倩举丧的日子。

        虽然这一次丧礼不会公开，但叶枫仍然一丝不苟的把所有事情办妥，因为这是自己能够为小倩做的最后一件事。

        看着所有工作人员都离开灵堂后，叶枫把灵堂大门关上，静静走到灵堂后，摆放着小倩遗体，本来透明，但现在被布帘完全遮挡着的玻璃房。

        叶枫沿着停尸床绕了一圈，检查了摆放在小倩头和脚下地上的“头尾灯“后，走到小倩身旁，双目含情的注视着，面容栩栩如生，微闭双目的小倩。

        虽然小倩这张脸孔是自己一手打造，但是每看一次，叶枫总觉得这张脸孔根本就是小倩原来那张。

        虽然；他曾经很理智的告诉过自己，这只是心理影响着自己的情绪，但每一次，看着小倩脸庞时，他的理智已经完全被情绪埋没掉。

        “小倩，明天就是你举丧大殓的日子…想不到，在最后的日子里，能够找回你的头，让我可以为你尽最后一点心意…小倩…我知道，现在对你说甚么，也于事无补…但如果不说，我便会带着这一份遗憾走到人生尽头…小倩，对不起！“

        叶枫说过这番话之后，默然地跪在停尸床边，向着小倩的遗体叩着头。

        叩到第三个头的时候，叶枫的头贴在地上一动不动，泪水从他的眼眶，滴到地上。

        “小倩，当我知道你牺牲了我们骨肉的真正目的时，我才醒觉…我是多么自私…残忍…冷血…我本来有着更多机会向你道歉，求你原谅…可是，当面对你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软弱怯懦的一个人…我…我…一次又一次的错失机会…直到你和阿祖…那时候我竟然告诉自己…该死心了…该死心了…“

        可能因为明天之后，和小倩从此永别，叶枫的情绪越说越激动。

        “和你最后一次见面的那天，看着半醉中离开的你，我竟然还天真的…默默的祝福你…我为甚么不告诉你，我是多么爱你…小倩，知道你不幸的消息后…我是如何憎恨自己…最该死的是我，而不是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小倩…对不起…对不起…“

        一直低着头的叶枫，任由泪水不停溅落，有点歇斯底理的倾吐着。

        嗒…

        一点水滴，从高处滴在地上，发出微微的响声。

        嗒…嗒…

        一点之后，再一点…

        陷入半疯狂的叶枫，全然没有察觉，就在自己低着的头不远处的地板上，水滴一滴一滴的打在地板上。

        “小倩…小倩…对不起…对不起…“

        从歇斯底理的状态中的叶枫，像是下了甚么决定似的，面容变得肃穆，缓缓抬起身子，看着小倩遗体。

        “小倩，我告诉你…待你大殓之后，我会向伯父伯母提出一个要求，就是娶你为妻…之后…“

        叶枫脸上挂着一抹坚定的笑容，轻轻抚着小倩的脸容。

        嗒…嗒…嗒…

        这一刻，叶枫才察觉到，寂静的空间中，传来的水滴声。

        他的心一紧，心想可能是天花某个位置在淌着冷气水滴。但旋即担心起来，深恐天花淌下的冷气水滴，打到小倩的身上。

        他的目光巡着水滴声搜索，很快便发现水滴来处，他缓缓抬头，线视随着水滴往上看。

        水滴来处，就在天花上的角落边缘。叶枫站起来，走到水滴下，凝神一看，眼神剎那间变得有点讶异。

        水滴源头，怎么不是来自天花板…而是天花板下，约半米距离的悬空处。

        叶枫乍看下，以为自己眼花，他用力摔摔头后，再抬头一看，心中一跳。天花板下，好像有一个人影悬空忽现忽隐。

        看到这景象，叶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没错，那是一个贴在天花板的女人身形，而且越来越清楚。

        “小…小倩…“叶枫颤声叫着。

        叶枫突然大力的刮了自己一记耳光，连声叫着。“没可能…没可能…一定是梦…“

        叶枫抬起头再看，天花板上半空悬着的女性身影，虽然呈半透明状态，但确实是小倩。小倩脸上不断淌出的泪水，淌出眼眶后，凝成一点点真实的眼泪，在半空滴到地上。

        “小倩…小倩…真的是你吗？“叶枫试探着问。

        天花板上，流着泪的小倩轻轻点点头。

        看见对方响应，叶枫的心就像一下子跳到口腔似的，张着嘴巴，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响应。

        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在举丧前一夜，才魂兮归来，现身和自己相见。

        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世上有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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