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五
() 不知何故，自从木辰被带到一号监狱都好几天了，不论杜月红还是杜月英都没有派人来找过他，好像忘记了有这么个人。幸好的是这边的狱卒也没有暗地虐待他，只是伙食方面是一天一顿，而且还是只有表面浮有几片野菜叶的粥水，但对木辰这个以前常常连续几天没东西下肚的乞丐来说，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经过这几天和赵佑年的闲聊，木辰了解到了赵佑年原本是一个顶级的玄术师，因机缘巧合下和杜家家主杜洪烈相识并结为异性兄弟，而杜月红和杜月英则是杜洪烈的女儿。但令赵佑年想不到的是杜洪烈是觊觎他的一道玄术才刻意结交他的，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被杜洪烈设计擒住秘密关押在这一号监狱，经受严打酷刑逼问也没有撬开他的嘴，最后无奈就穿透他的琵琶骨长久关在这里，也是存着有朝一日赵佑年抗不住会说出来。
赵佑年常常跟木辰感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相信了杜洪烈，让他一世英名尽毁，还发誓如果有机会出去，他绝对会百倍还回给杜洪烈，就算杜家属于桑岩大部他也不怕。
“木辰，今天你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对。”赵佑年知道木辰的名字后就不再称呼他为小兄弟了，而是直接叫名字。
“我没事，这是老毛病，自从我出生到现在就有了，过了今晚就会好了。”木辰说完后还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确如刚刚所说，木辰从小就有这毛病了，每到十五月圆之夜时就会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但到了第二天就又全好了，仿佛根本就没发生来似的，没留一丝痕迹。这个毛病木辰也问过老乞丐，但老乞丐却也不知晓，每每木辰病犯时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赵佑年听到木辰这样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即使最后真的有什么事凭他现在这种状态也帮不上什么忙。
木辰现在脸色发白，后背已经开始微微出汗了，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他估摸着夜晚已经降临，十五的那轮明月已经快要升起来了，等它升起来挂在天空时木辰的病就真正开始发作了。
不一会监狱铁栏杆外面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人来了，来的还不只一个。
赵佑年看到来人双眼似要喷出仇恨的火焰，恶狠狠地盯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杜家两姐妹，杜月红和杜月英。
“赵伯父，你这样盯着人家，人家好羞涩呦。”杜月红说着还向赵佑年抛了个媚眼，但回应她的却是赵佑年那吃人的目光。
“看来来的刚刚好，那个鬼奴开始发作了。”杜月英根本就没看赵佑年，把他当成了空气，现在她眼里只有木辰，那兴奋难抑的表情展露无疑。
“鬼奴?难道是…”赵佑年一惊赶紧向木辰看去。
丙号牢房里的驼背老者也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看了过去。
这时如果是在外面的话就会发现月亮已经升了起来了，挂在那满天星斗的夜空上，柔和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整个山海大陆了，为整个天地都带来了生机和希望，但这月亮对木辰来说带来的是深深的绝望和无尽的痛苦。
此时的木辰全身好像都被蚂蚁啃咬似，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都疼痛难忍，整个人倒在地上拼命地打滚，嘴里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那声音听到耳中都让人毛骨悚然，但杜月英却听得非常陶醉，还不时露出了享受的表情，欲仙欲死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木辰的痛苦达到了极点，他头疼欲裂，双眼突起充满血丝，双手握拳猛击地面，打的皮开肉绽，骨头都露了出来，鲜血染红了地面，但却依然还没停止，发出了一声如野兽般的怒吼，整个人如发了狂似的朝岩石壁撞去。
赵佑年见此大惊失色，凭借木辰这区区凡躯，这一撞肯定会没命的，他打心底不愿木辰就这样丢掉性命，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木辰为人还不错，能静静听他唠叨不厌恶。如果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木辰强忍装的不知道作何感想。他虽着急但琵琶骨被穿还锁在岩石壁上根本就没法去阻挡木辰，即使大声朝木辰吼叫也于事无补，因为此时的木辰已经疼得失去了自己的主观意识，只是凭借自己的本能反应做事。
就在木辰差一点就撞到岩石壁的时候，一条火红的鞭子缠住了他的腰，猛的往后一拉，木辰整个人就往后摔去。
“啪啪”几声声响，杜月英收回了鞭子，兴奋道:“这么好玩的玩具可不能就这样毁了，还没玩够哪。”
杜月红把刚稍微抬起的手放了下来，如果杜月英没出手的话她自己就会出手，于公于私她都不想木辰就这样死了，而且还死在这里。
赵佑年看到木辰捡回了一条命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了，他知道接下来不管怎么样，杜月英都会保住木辰的命的，谁叫木辰激起了她的兴趣，而偏偏她又是这么变态。
接下来木辰的痛苦开始逐渐减少，虽然其间还有几次用头撞岩石壁，但都被杜月英用鞭子及时拉了回来。
今晚的对杜月英来说似乎是很短暂的，她还没享受够木辰痛苦带给她的快乐时天就亮了，但这一晚对木辰来说可谓是相当漫长和惊险，有几次还差点没命了。
天亮后木辰的发病终于结束了，整个人躺在地上根本没力气动，随着东方鱼肚白消失，朝阳升起，第一缕阳光照向大地时，木辰在晚上所受的一切伤害正在以肉眼的速度愈合复原，这让在场的人惊奇不已。
“这就是仙鬼的力量吗？”赵佑年彻底被震撼到了，虽然他是一位顶尖的玄术师，离仙术师已不远了，但自问不能凭借留在别人身上的一个图腾做到这点，就算成为了仙术师也没法做到。
“好了表演结束了，我们该走了。”杜月英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杜月红赶紧伸手拉住她说道:“妹妹，你来了这么久都不跟你赵伯父打声招呼，这可是很不礼貌的呦。”
“哈哈哈，你们还有脸叫我伯父?我恨不得喝你们的血剥你们的皮，都怪我眼瞎上了杜洪烈那恶贼的当才落得如此下场。”杜月英还没说什么，赵佑年就已经开口大骂了。
杜月英扭头回来看了下赵佑年说道:“每个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杜月英说完就头也不回走了，杜月红含情脉脉地看了木辰一眼也迈着小碎步走了。
赵佑年看着她们俩个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木辰，目光闪了闪，最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半个时辰后，木辰终于从地上起来了，经过这半个时辰的恢复，他终于恢复到平常的状态了。
“赵叔，什么是鬼奴?”木辰问道。
“这…”赵佑年看着木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丙号房的那个驼背老者开口说道:“所谓鬼奴就是四灵之一仙鬼的奴仆，传闻仙鬼利用等价交换从山海大陆各处换取符合标准的婴儿打上仙鬼咒印，然后就把他们抛弃让其自生自灭，而这些婴儿就统称为鬼奴。你可以看下你的右胸口上是否有个仙鬼图腾，那个就是仙鬼咒印，同样也是鬼奴的标志。”
木辰根本没有脱下衣服去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右胸那里确实有个图腾，原来那个是仙鬼咒印，除此外他的左臂上还有一个刺青，那刺青就是个“木”字，又因老乞丐是在星辰满天的时候捡到他的，因此取名叫木辰。
“这么说我每个十五月圆之夜都会痛苦不堪就是这仙鬼咒印引起的?”木辰急切的问道，因为这个老毛病困扰了他十五年了。
“不错，因为仙鬼用这个仙鬼咒印在鬼奴中挑人，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但至于仙鬼挑人干嘛这就不清楚了。”那个驼背老者接着说道。
“有没有办法解除?”木辰怀着一丝希望问道，他可不想一辈子都遭受这种折磨，那根本就是无穷无尽。
“解除？除非你能达到仙鬼那样的高度，不然只能在痛苦中煎熬，在煎熬中求生。”驼背老者的话像一盘冷水那样把木辰刚升起的那丝希望彻底浇灭了。
“不知道是谁这么狠毒，竟然拿木辰去交易，他当时还是个婴儿啊！”赵佑年悲愤地说道，他一生中最恨那些对无辜者下毒手的人。
“仙鬼有一个原则，不是至亲之人拿着婴儿去交易他是不收的，所以九成是木辰的亲生父母把他卖给了魔鬼。”驼背老者接着又说道，说完后他就闭上了眼休息去了。
木辰听到父母一词整个人如堕冰窖，根本没想到事实是如些残酷，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但是却不妨碍他对父母的幻想，想着他们是一不小心把自己弄丢的，但这一切都在今天彻底被打碎，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余地。
赵佑年看着强忍着泪水的木辰，心里也不禁叹息，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有时人却比虎毒，他现在后悔刚刚的悲愤了，因为他也不知道仙鬼有这么个规矩，不然他绝对不会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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