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暗处的她们
正熙街，帝都最大的红灯区。
在这里，挤满了因为落魄只得委身于人的女人，贪图享受而出卖身体的女孩。
她们抽烟，喝酒，打牌，同嫖客翻云覆雨，消磨着每一天的日子。
行尸走肉随处可见，到处都是只剩下空壳的人们。
她们和顾客，做上一夜的交易，醒了抽上两支烟，看着逃跑的女人被抓回来毒打，看着警察到来而惊慌逃窜，看着昔日的姐妹因为染病去世。
这是她们的人生。
游清鸥一身警服穿梭在其间，路边的女人要么对他避而不视，要么警惕地盯着他。
“就是这了。”
一行人的脚步停留在“化蝶”的门口，与其他简陋的发廊，或者花哨的KTV不同，“化蝶”的欧式风格装修，简明清爽，更像一家高档服饰店，而非淫靡的风月场所。
“各位警官来此是有什么事啊？”一身暗红烫金旗袍的凤媚走了出来。
凤媚，“化蝶”的老板娘，正熙街上的领头人，二十六岁，年纪虽轻，但手段了得。人更是如其名一般，媚骨如苏，丰腴有致。
“你们这，最近是不是有人失踪？”游清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这个纹身，应该是你们店里的标记吧？”
站在游清鸥背后的谷为悄悄竖起了食指。
凤媚会意，眼波流转，掩住嘴轻笑道：“警官可真会说笑，就凭一个纹身，便断定是我家的姑娘？”
游清鸥皱眉：“少打太极，说实话！”
“警官可真凶，”凤媚泪花盈盈，“这蝴蝶纹身随处可见，你怎么就肯定一定是我家的？”
“我调查过周遭的纹身店，这种花色诡异的蝴蝶，只有你店里的人会纹。”游清鸥的语气铿锵有力，殊不知谎话连篇。来得仓促，根本就没时间调查，这么一说，只是为了炸凤媚一把罢了。
谷为刚要打手势，却见身旁的魏赫远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你这什么手势？”
不得已，谷为只好收回手，讪讪地笑道：“瞎比划比划。”
游清鸥漆黑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凤媚，没了谷为的串通，很快便败下阵来。
“是我手下姑娘的标志。”
“说吧，”游清鸥表情冷冽，“最近谁失踪了？”
“贺潇莉，”凤媚垂下头，“前几天她从我这跑了，就再也没回来。”
秦褚开口问道：“那你知道她跑哪去了吗？”
凤媚抬头，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句：“我要是知道，还能让她跑了？”
“贺潇莉死了，被人割了头。”游清鸥说着，观察着她的反应。
一瞬间，如同是错觉般，凤媚似乎一幅早已预料到的表情。当游清鸥再细看时，凤媚捂着脸，肩膀微微抖动，啜泣声从指缝漏出。
“命苦的潇莉啊！”
游清鸥止住她：“先别哭，我需要贺潇莉生前的东西进行DNA坚定，数据库里没有她的资料。
“是谁，”凤媚忽地情绪激动，“是谁杀了潇莉！”
浓重的脂粉气让游清鸥退后一步，有些嫌恶地开口道：“我们还在调查中，现在需要你提供贺潇莉生前的物品进行比对。”
凤媚面露难色：“这怕是不行，她走后的东西都被烧掉了，留着晦气。”
游清鸥捕捉到了不对：“你那时又不知道她去世，为什么说晦气？”
“这，”凤媚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她这么跑了，这对店里来说，影响多不好啊，可不是晦气么。”
“是么？”游清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当然了。”凤媚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直发怵，她不是没同警察打交道，而面前这个警察，年纪轻轻，却又极具压迫感，莫名带着一股子邪气。
正当凤媚被盯得额间快要沁出冷汗的时候，游清鸥忽地移开视线，朝着身后的队员挥了挥手：“走吧。”
凤媚松了一口气，却见游清鸥冷不防地一回头：“凤老板可要再好好想想，贺潇莉地东西，是不是真的全都烧了个干净。”
“好好好。”凤媚连连点头，巴不得快点把这个瘟神送走，一瞬间，她甚至感觉自己在面对谢曲安那个魔鬼。
离开正熙街，回警局的路上，谷为开口问道：“游队，咱们就这么轻易地走了？”
游清鸥不接他的话，反而闭目养神，似是不经意地反问道：“你今天，格外很活跃啊，遇见熟人了？”
“没没没，”谷为自知失言，慌忙摇头辩解，“游队别开我玩笑了，那种地方，我有什么熟人啊。”
“呵。”游清鸥冷笑一声，不再搭理他。
谷为懊恼地垂下头，本是想套些消息出来，谁知道言多必失，反倒被游清鸥怀疑到了头上。
再忍忍，只要等自己按谢曲安所说照做，当上了警队队长，有的是游清鸥苦头吃。
警车忽地停了下来，游清鸥睁眼往外一看，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他妈混蛋！”
华清蕊大骂，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唐朝沉的脸上。
唐朝沉扣住她的手腕，面色阴沉：“你闹够没有，听我解释不行吗？”
“跟你那宝贝女朋友解释去吧，”华清蕊一脚踹在他下体，“傻逼。”
转过头，强忍已久的眼泪瞬间掉落，游清鸥按下车窗，唤了她一声：“华小姐。”
华清蕊吸了吸鼻子，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看见游清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你啊，游警官。”
此时的唐朝沉，顾不得疼痛，连忙追了上来，想要拉住华清蕊的手。却只见得华清蕊拿着包包就砸了他个劈头盖脸。
“滚！”
不管唐朝沉什么反应，华清蕊迈开步大步朝着马路对面走去，坐上了自己临时停在路边的法拉利，等到唐朝沉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华清蕊方才大哭出声。
“妈的狗男人，去死吧！”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游清鸥，则是看得津津有味。
当街暴打渣男，看在是女朋友姐妹的份上，就当作视而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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