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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刺探


院长走后,他们按照嘱咐各自分了房间。

        一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一个小时过去,除了天花板上扒着的白蚁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其他再无事发生,连院长说的广播也没有响起。

        有人开始坐不住了,他们想起院长那句‘不可以打开其他房间的门’。

        人往往就是这样,越不让碰的东西,就越压抑不住好奇心,他们开始走出房间,探头探脑看向临近的几间。

        房间里黑黢黢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只依稀听到弹珠弹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击在他们紧绷的神经上,不安被放大到了极致。

        他们很想撬开房门看一眼,可他们不敢去赌院长的话,这时不知是谁提了一句:“我们找点事做吧。”

        干等着不知什么时候降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实在太熬人了,做点什么吧,随便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都好。

        这一提议得到了不少赞同,张磊把目光瞄向安静的104,装作不经意提起:“不是我说,你们没觉得院长出现的有些奇怪吗?一个npc怎么会跑到预考场的地方。”

        预考场也是考场的一部分,就像他们今天一样,有时候会变成考题的一部分,而大部分时间,预考场只是作为本次考试的一个休息区域。但不管哪种情况,从没见npc会跑到预考场的。

        张磊是想挑明这一点,但更多的,他是希望这些人能把这一异常和那个讨人厌的尤鱼联系在一起,只要怀疑的种子埋下,就算不能弄死他,也会叫他晚上孤立无援。

        也不是记仇故意针对吧!

        院长对尤鱼确实不一般,而且第一个出现在院长车上的也是他,种种迹象难道不值得怀疑?终其,他张磊不过穿针引线而已,往后大家伙儿说不定还要谢谢他解决掉一个隐患。

        张磊心思飘的远了,龙凤胎兄妹俩听出他话里有话,俩人不准备跟着他拱火,丢了句:“这事别带我们。”便回了房间。

        其他冒头的人嗅出些不对味来,没有第一时间附和,倒是不知道他们来时经历的李霉霉一脸激动凑了上来:“咦,有故事哦!”

        张磊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上蹿下跳的整一个裹乱份子,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转头继续给其他人上耳药:“晚上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我们,有什么事、什么人最好提前搞清楚,别最后是在给别人送人头。”

        “什么人?就我房间那个养宠物的没来,你们不是在说他吧?”李霉霉说到这里突然亢奋起来,一阵风似的推开104的房门,蹲在尤鱼面前,歪头端详:“可他看起来好弱的。”

        沙发上的尤鱼蜷成一团,瘦骨嶙峋的脊背绷得紧紧的,看起来更加单薄,好似来阵风都能将他吹散。

        张磊不希望这个时候舆论被带偏,同情牌一打出来,这些墙头草迟早要转了风向。他刚要再说什么,那边李霉霉又开口了:“哎呀,闲着也是闲着,那不然我们先解决他好了。”

        张磊乐得人出手,早出晚出,反正只要不算在他头上就好。他撇开视线,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也就是他让开视线的一刹,那边李霉霉传来凄厉一声惨叫。张磊忙转头看去,尤鱼揉着眼睛坐在床上,李霉霉的手腕被他捏在手里,软软垂着,那一瞬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没想到他防备心这么强!

        张磊不着痕迹朝门边退去,不过他也没指望李霉霉能轻轻松松弄死尤鱼。反正幕布已经架好,尤鱼表现得越厉害,就越招人恨不是吗?而他只需一旁静静等着看戏就好。

        他心头盘算着,那边李霉霉嘴上还是没有个把门样子:“嘻嘻,还是个小辣椒啊,我突然喜欢你了。”

        他话音未落,屋内的几人都感觉到脚下一阵轻微震颤,随之一声“哄”得闷响,地面塌了个一人高的坑,不偏不倚就是李霉霉站的地方。

        突然的变故,屋内十几双眼睛齐齐聚到了尤鱼身上。意外的,尤鱼脸上是和他们一样的诧异和探究,他视线在屋内扫过,像是在找什么人。

        张磊耳力好,那一下他好像听尤鱼低喃了个名字,什么舟的,那声音实在太低了,他没有听清,他也顾不得听清,看着跟个木桩子似的、被水泥板夹住的李霉霉,有些懊悔自己莽撞,只想离尤鱼越远越好,免得引火烧身,他可没再多的文具浪费。

        他转身要跑,脚踝上忽得一紧,一根透明的钢丝线缠上他。

        “你想去哪里?你不是对小辣椒有很多怀疑!”

        张磊顺着钢丝线看去,不是那个搅屎棍李霉霉又是谁。他后腿蹬了两蹬,钢丝线却越收越紧,仿佛下一秒就会嵌进皮肉,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为了大家好,院长明示了晚上不太平,有什么事不如现在摊开说,免得因为不必要的误会到时候互相捅刀子。”张磊说着避开尤鱼的视线,“尤鱼同学你说是吧?”

        屋内没有几人信他会这么好心,但于他们又没什么损失,也许还有额外惊喜。

        “对啊,虽然不知晚上什么情况,但起码我们现在是一体的,有什么事现在弄清楚比较好。”有人附和道,“不然尤鱼你先说说,院长为什么会免了你的学分?”

        “哎呀,卷毛一方丢出一个犀利问题。”李霉霉从土里爬了上来,“噶擦”一声接好脱臼的手腕,“那么小辣椒一方会如何化解呢?”

        “他叫尤鱼。”耿直学霸冷不丁冒了句。

        “要你管。”李霉霉抹了抹脖子。

        沙发上,风暴中心的尤鱼已经恢复成惯常笑眯眯的样子,没骨头似的半倚在胖驴子身上,帽檐下的视线若有似无略过耿直学霸:“我和你们一样,只是个实习生啊,你们说得我又怎么会知道,也许……我比你们讨喜?”

        尤鱼的声音还有没睡醒的软意,显得就挺无辜的。

        其他人:“……”

        “好,那就问你怎么知道车要来的?”张磊走到这一步他也不怯这口气了。

        尤鱼一副你怎么会问出这种蠢问题的表情:“当然是电话叫的啊。”说着在衣服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随手抛了出去。

        张磊伸手去接,被李霉霉跳起来一个盖帽半道截胡,纸团在他手里展开,是一张小孩手掌大小的卡片,也不知上面写得什么,那双狐狸眼里逐渐盛满坏笑。

        张磊被他这幅表情勾得好奇不已,伸手要去再抢,李霉霉这次直接把卡片拍在了他的手心,一脸失望摇头走开。张磊莫名其妙,低头一看就被卡片上妖娆热辣的女郎辣了一眼睛,黑着脸把卡片团成一团。

        这卡片他太熟了,他们每个去过烂尾楼厕所的人都太熟了,谁让厕所的满地都是它。

        他就想知道,一个精神病院为什么还需要到外面招揽生意,还是做成酒店深夜小卡片的样式,就他妈邪门。更想不通竟然还真有人打了这通电话,离谱得很。

        “这位同学还有什么问题吗?”尤鱼的声音再次响起。

        偏西的微弱光线透过狭小的通风口透了进来,浅浅的,就散在尤鱼的身上,像是披了一层薄纱,让人无法看透他此刻的神情。

        张磊没意识到闹了一通下来会是这个局面,局势完全逆转。他脑中搜刮可以拿来对付尤鱼的事,那边尤鱼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你问了我几个问题,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张磊猜不透他会用什么办法对付自己,所幸进高职前,他在武馆练过几年,比身手,尤鱼的弱鸡模样还不是他的对手,他亮出衣袖里的刀尖,就在这时,过道里的喇叭突然响起,是院长的声音。

        【诊疗室将在十分钟后开启,请实习生们两两组队,并指派一人为今晚的出诊医生,参与今晚的诊疗。队友需从住院部找到捣乱者带去诊疗室并保证其他病人的安全,协助完成任务。注意,诊疗室会开放至明天早上7点,完不成的实习生会有惩罚哦!】

        找出全部捣乱者,明明是个齐心协力的活儿,现在却非要分组,摆明了是要他们内讧。

        尤鱼视线扫过张磊握着的刀,有些遗憾道:“任务来了,看来只能下次再约。”说着也不管张磊脸上的神色几变,爬上驴背晃晃悠悠出了房门。

        “你和我组队。”耿直学霸无波无澜的声音自身后追了上来。

        尤鱼装作没有听到。

        “根据我的观察和分析,没有人乐意和你组队,你会落单。”耿直学霸说完招人恨的话,又补了一句,“第一晚最好尊重规则。”

        你这样的才没人乐意跟你组队吧!

        从前谁不是抢着要他带,就说他看过谁!!

        尤鱼心里一通阴阳怪气,就很炸毛。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头顶顺了下来:“我想啊。”

        看吧,打脸了吧!

        尤鱼抬了抬帽檐挑衅看向耿直学霸,结果就对上了副狭长的笑眼。

        “小辣椒,我们一起啊。”李霉霉吊着一根钢丝线晃来晃去。

        算了,这个有病。

        尤鱼选择性无视,等着挑下一个。

        然而没有下一个了,他们说话的分分钟功夫里,像是有人按了速配键似的,全俩俩一站,就剩他、李霉霉、还有耿直学霸形单影只。

        算了,爱谁谁组队!

        尤鱼觉得这副身子不够他气的,帽子一压,拍了拍胖驴脑袋,矮胖驴子会意短腿指天,脚步清脆下楼去了。

        出了宿舍小楼,外间天色已经全暗,整个医院,屈指可数几盏小黄灯亮着,一人一驴在长得都一样的楼间绕来绕去,诊疗室没找到,人先绕晕了。

        尤鱼干脆找了个草地原地待着,风吹草动,月朗星稀,驴吃草,他打盹,寻思等诊疗室开了总有些动静,到时候再寻着声去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医院太过安静,还是低估了这副身体的好睡程度,尤鱼眯着眯着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尤鱼这一觉睡得很沉,难得做了回梦,梦到些关于死前的事。

        那是片金灿灿的,没有边际的大草原,随处是各种各样形态的斑马,有长着河马脸的,有长着翅膀天上飞的,还有跟土拨鼠一般爱钻泥的。它们都在赶往同一片地方,赶往草原的中心,那里有颗古树,一直连接云霄。

        尤鱼也在其中,他骑在河马脸的斑马背上,跑在最前面,第一个冲到了树下。

        古树齐腰的地方,架了座木屋,木屋四个角落挂上了雪白的长纱,一直拖到地上,夕阳的余晖扫过,像是有金光从木屋里倾泻而下。

        尤鱼站到树下,看向木屋上坐着的银发少年,银发少年也恰巧在同一时间回看了过来,少年眼里满盛的笑意晃得尤鱼的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

        尤鱼搓了搓发烫的耳垂,低头在口袋翻了翻,确定东西带了,几步并做爬上了木屋。

        “花舟,终于要结束了,我来接你了。”他朝少年张开双手。

        梦里的世界并不连贯。

        上一秒还是岁月静好,下一秒,就变得兵荒马乱。

        草原的尽头,像是被人从外面撕开,爆炸声四起,核爆似的巨大冲击飞速向中间卷席,各样的斑马四处逃窜,又很快被撕成了碎屑。

        整个世界在坍塌。

        尤鱼站在木屋顶,无处不在的冲击将他包裹,先是耳膜碎了,鲜血流了一耳朵,然后他的眼睛开始看不到了,紧接着好像有无数的碎片动穿了身体,意识开始分离不清晰。

        这样的过程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他以为世界只剩黑暗时,唇瓣上忽然一热,银发少年干净的嗓音响在耳边:“鱼儿,我给你准备的小礼物,你喜欢么?”

        说着他环视四周,长出了口气,像是终于完成一件大事一般,而后伸出一指,描摹上尤鱼的眉眼继续说道:“我说过我不喜欢背叛,你怎么就不听呀!”

        他在说谁背叛?

        他怎么能!

        他等了那么久,再有半天,他就可以出去,离开学校,去到上层塔,在那里他将和花舟有一个新家。

        一切都被这人亲自毁掉了。

        尤鱼忽然觉得可笑,到头来,这人从来就没有信过他!

        背叛!

        背叛的明明是他!

        世界已经彻底碎成尘埃,银发少年最后亲了亲他的额头,一把抽出了他心口的银质餐刀头也不回地走了。

        梦里的视角总是不定,一会儿仿佛是亲历,一会儿又像是个冷漠的旁观者,少年俯身的时候,尤鱼仿佛感觉到了落在额间的温度。

        爱与恨在这个节点模糊了,尤鱼起身循着本能去追渐行渐远的银发少年。

        少年走得并不快,他没走几步就追了上去。手指触上他丝质的衬衣,就在这时,突然的一个失重,尤鱼惊坐起身,衬衣的下摆从指间溜走,他从梦里脱离。

        然而睁眼是和梦里一般的碎片世界,无数的碎片如刀般朝他袭来,他还维持着伸手的动作,忽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梦里还是现实。

        他低喃了声:“花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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