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再不可能
“恩恩，恩恩......”这一刻，她整个世界仿佛都崩塌了。她不顾一切地冲向恩恩，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扶起了恩恩虚弱的身体。
恩恩的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吓人，子弹打在了肩胛骨上，她昏了过去。鲜血还在不断地从伤口渗出，染红了铅华的手和衣裙。
她不断地哭泣着，声音哽咽，仿佛要将内心的痛苦和绝望都倾泻出来。她紧紧地抱住恩恩，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摇摇欲坠的生命。
“恩恩，坚持住！姐姐会救你的！”铅华泣不成声地呼唤着。
下一刻，她冲到了陆尽的面前，她哭喊着，“阿尽，直，直升机，快用直升机救她，她失血过多，不去医院会死的。”
见陆尽没有任何反应。
“砰——”一声，她双膝跪地，乞讨般的抱着陆尽的小腿。“阿尽，阿尽，求求你了，救救恩恩......”她早已泣不成声，嗓子哭哑的她用眼神向他做着最后的恳求。
陆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双眼眸，没有温度，没有波澜，“我说过，她如果复仇，我不会留情。”
蓦然，铅华捡起了恩恩手中的M9，失了魂般的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像一片冰封的荒原,“阿尽，你不救她，就和她一起死。”她用M9对着他，他没有举枪。
“嫂子，不要！”阿昊惊呼。
“阿昊，你现在抱着恩恩上直升机，不想陆尽死，就照我说的做。”铅华将枪正对着陆尽的身体威胁着阿昊。
“嫂子，不要乱来，我做。”只见阿昊，抱起了恩恩冲上了楼梯，直奔直升机冲去。
空荡的地下室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铅华站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愤怒和失望。
铅华轻按弹夹按钮，弹夹掉在了地上，里面没有一颗子弹。她声音颤抖地质问道：“你满意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无奈。
陆尽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铅华。他的眼神冷漠而深邃，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淡淡地回应道：“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铅华闻言，心中的愤怒更加汹涌。“你应该做的事？”她猛地冲上前，抓住陆尽的衣领，大声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杀了你的父亲，他即使有再大的罪也是你的父亲啊。还有恩恩，她还是个孩子啊。”
陆尽没有反抗，只是任由铅华发泄着情绪。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喉结在细长的颈项上下起落，他疼惜的将双手搭在铅华的肩上：“这是你的选择吗？”
她毫不犹豫甩开他的双手，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颤抖着说着：“阿尽，我们再也不可能了。”她转身，一刻不停冲上了楼梯，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到直升机那里，她要救恩恩。
昏暗的地下室内，像座失了魂的冰雕。
忽然他的胸口忽然阵阵发疼，眸里的杀意也渐渐散开，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断的泪意，“砰！”一声，他跪到了陆远山的尸体面前，嘴里呢喃的喊道：“阿爸，阿爸......”
半晌——
他弯腰将陆远山横抱起，一步一步走上楼梯。他的脚步走得那么沉稳，仿佛承载了整个世界的重量。随着他的离去，地下室里再次陷入了沉寂，只有那浓重的血腥味还在空气中弥漫，让人不寒而栗。
2017年的宋干节，欢声笑语、喜庆的气氛弥漫着曼谷的每一个角落，而铅华却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待了一天一夜。
好在恩恩的生命最终抢救了下来，但是这只右手估计是废了，以后估计连笔都拿不了了。
“尽哥没想让恩恩死，以他的枪法可以一枪毙命。”阿昊站在病床前，面色复杂。
“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铅华低垂着眼，从他举枪射杀他父亲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
阿昊眉头紧锁：“嫂子，你应该听尽哥给你解释。”
铅华摆了摆手，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的她身体疲惫的不愿再与阿昊多交流。她将头趴在恩恩床前，慢慢闭上了眼。她曾幻想着他和她会有一个像恩恩一样可爱的孩子，可是这一切都被他毁了。
阿昊见状，低沉着头准备走出了病房。
“谢谢你，阿昊。”她的嘴角微微颤抖。
阿昊霎时怔在病房门口，他微微低头，这次打击对她实在太大了，他的嘴唇紧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化为了无声的叹息。
三天假期很快结束，在这期间铅华回了一趟陆宅，陆尽不在家。看她面色惨白，李嫂和陈叔没敢多问，任由她拿着行李离开了家。
在经历了那场悲剧之后，他们之间的隔阂似乎越来越深，无法逾越。
三天没见，铅华的面色极差。当小香得知她要辞职的时，她焦急万分的给朗桑打了电话。她隐隐觉得虽然自己和杜医生每天朝夕相处，可是朗桑才是那个知她懂她的人。
当朗桑挂断小香的电话后，她拨通了陆昊的电话。
“喂！”
“你是谁？”阿昊那晚没有将她的号码存下。
“我是朗桑。”
阿昊皱了皱眉，“有什么事吗？”
“能出来见面聊一下吗？我想听听杜医生的事情，我想帮她。”朗桑始终觉得铅华在泰国无亲无故，唯一能让她变这样的人只有陆尽。
阿昊思考了片刻，说了地点。
两人相约见了面后，阿昊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朗桑。在他心里，这个性格开放的假小子应该是能帮助嫂子的人。
末了他加了一句，“朗桑，能多开导开导嫂子吗？尽哥不是她想的那样子，对于那晚的事，他深知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直到现在他还在不停买醉。”
“好的，我尽量。”
“谢谢你，朗桑。”阿昊诚挚的说道。
病房内，铅华独自坐在阳台上，眼望远方，神情黯然。经过了三天的治疗，恩恩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咚咚咚。”朗桑推门而入。
见到来人，铅华站起身来。
“你真的要辞职吗？”朗桑关切的问道。
铅华脸色苍白，如同被霜打过的花朵，“我想带恩恩去美国接受最好的治疗，也许她的右手还有的救。”
“需要跟陆总商量一下吗？以他的关系恩恩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
铅华的表情显得冷静而坚定，“不用，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纽约那边，我的几个大学同学都在医院做医生，到了那边可以找他们帮忙。”
一方面，她想要竭尽全力给予恩恩最好的治疗，另一方面，她却又渴望着离开这个曾经让她经历过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的地方——曼谷。那些曾经与他的美好回忆，如今却像一把双刃剑，既带给她温暖，又刺痛她的内心。她害怕自己会再次陷入那段美好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铅华，如果缺钱了可以给我打电话，那边的费用不便宜。”朗桑不再劝阻真诚的说道。
“谢谢！”铅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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