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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一)


我叫陈锋,我不记得我为何要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何会一直走着,只知道,我必须走着,尽管看不到尽头,依旧坚强的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眼前看到了熟悉的地方,那是我的家,是我永远和忘不了的家乡。

        我突然记起,我是要回家。“对,我就是要回家。”我突然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啥?”一个人的声音钻进我的耳内,强烈的刺激着我的脑颅,我转身一看,我旁边竟然有着一个胖子。

        “他是谁?”他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

        “你不会忘了我是谁了吧?”他失望的问我,我摇摇头,不是回答,是想尽力的从脑中找到一丝线索,可依旧没有,就算是有轻微的,也是一闪而过。

        “陈锋,你可不能开这种玩笑!”他变得一本正经的说。

        “陈锋,你们陈家在这山区还真是与众不同,以前听你说陈家如何如何,完全没什么感觉,甚至感觉你就是在编一个故事,现在看来,你们陈家在这里,的确像你说的那般。”他继续说道。

        “我说的那般?我对你说过?”我不解的问道,一直都在尽力的想要寻找到蛛丝马迹,可依旧不能,就连眼前的这个胖子,到底是谁,我都无法想清楚。唯一让我能记起一些事情的就是现在所处在的环境。

        这里就是陈家。

        陈家,我的家,一个大家族。

        “嘿嘿嘿,陈处,你这就过分了,要不是你拉着我来,我怎么可能来这里?再说当初要不是你给我讲你们这里有多么的迷人,有多么的与众不同,有多么......多么的风景秀丽,我二胖怎么可能会来你这么个旮旯之地。”他有些生气,我也听了出来,可是我还是记不起来。不过却是让我了解到了更多的信息。我叫陈锋,他把我却叫作了陈处。他叫什么,虽然不知道,可他自己却是叫他自己二胖。

        “陈处!二胖?”我重复了一遍。

        “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摔了一跤,把你摔糊涂了吧?”二胖说道。

        “摔了一跤?”我反复的问道。

        “是啊,你不仅仅是摔了一跤,还被牛给踢了一腿。”二胖有些无语。

        “咦,听到什么没有?”二胖突然停了下来,问我。

        我也停了下来,是听到了一丝声音。

        那声音我很熟悉,是三叔的。

        我四周看了一圈,脑中映出一些记忆,前面就是祖祠,那是陈家最神圣的地方,也是陈家最神秘的地方。从来不会让小孩到祖祠之中去,就算是清明祭祀,还是年终跪拜,都是如此,只能是族中族长一个人进去,其嫡系一派在外。更因为如此,更加让人觉得神秘。

        我加快了脚步,快速的跑过去,二胖也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

        “你们,你们一个个,高高在上,就除了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还能干些什么?”我知道是三叔在说,可不知道他在说谁,心中好奇,也就没有想什么以前的规矩,直接走到了祖祠的祠堂大门门口。

        只见三叔一个人,跪在地上,指着那一排排灵位说道。仿佛那些灵位所写之人,还活着一般。

        “啊......啊.......啊,不,不,高祖在上,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们,我不是故意的,我犯下如此罪孽,我,我,我!”四叔话还没说完,就突然中断。

        “哈哈哈哈,我犯下了罪孽,可你们呢?你们呢?你们呢?你们难道就是修成了正果,你们一个个高高在上,做了什么,你们自己清楚,我?无非就是知道了你们的罪孽,所以才成为了你们口中的罪孽而已。”

        “咦,大哥,你怎么来了?还是那般年轻!”四叔突然变得平静“大哥,我!”三叔默默的流下眼泪,一滴眼泪滴在了石砌的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音。双手不停的抖动,然后拨弄自己的头发,显得无比的憔悴。

        “唔......唔......唔”这是三叔在哭泣,突然说道“哥,我想你了。”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哭啼啼的!”二胖说道。

        而我却是满脸的沉思,三叔这是怎么了,他看到了大叔?“你不懂?”我只能用这三个字回答二胖。

        “我不懂?”二胖一脸的挑衅“你到是说说,都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了,竟然还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哭哭啼啼,还说出那般肉麻之话,真是有些让人发笑。”

        “我大叔,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啥?”二胖随即将我抓的紧紧的,双眼惊悚的看着祖祠之内。看着那个一直跪拜的人。

        “我大叔,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三叔,他在干什么么?”我不明白此时的三叔究竟是怎么了。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难道三叔可以看得见大叔?

        没来的及多想,二胖就拖着我要离开陈家祖祠,我本身也有些害怕,不过没有离开。因为此时三叔又开始说着一些话语。

        “那河快干涸了,你天在做什么?你地又在做些什么?那年地下的庄稼半点收成,祷告的上苍你们又做了什么?”三叔仿佛有些激动,站起来指着面前的一个个灵牌,大声的说道“那年,你们又在做些什么?你们都是吃着香火,你们都是受着膜拜,你们都是陈家的先辈,又在做些什么?”三叔声音有些哽咽。

        “大哥,你安息吧。”三叔“噗通”一下又跪在了地上。

        二胖本身是想拉着我离开,见我不走,自己倒是离开了这个地方,看到一块又大又高的石头,竟然爬了上去。我也根本没有在意。一直静静的看着三叔。

        良久

        “咦”是惊讶?我不知道三叔此时心中的想法,可能感觉到这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后三叔说道“大哥,今年可是我陈家最有希望的一年,你可知道为什么?”

        “哈哈,你肯定不知道吧,我就告诉你,老五家的锋儿可是考上了大学了!”当三叔说出此话的时候,我心中对三叔更加的情切,想要上去叫上一声“三叔,我回来了”,可我没来由的还是忍住了,不知道是心中的害怕,还是此时处于绝对的理智,认为此时不宜上去。

        “大哥,你替五弟高兴吧?我可高兴了呢!想锋儿出生的那年,还是我第一个抱的他.....抱的他......抱的他?”此时三叔又开始变得紧张,双眼四处环顾,转身的一刹那,我整个人都已经石化,他看到了我,我却不愿看到他。可他却转身对着灵位说着,仿佛我根本没有进入他的眼帘。

        三叔他这是怎么了?

        “别看,你们别看!”三叔愤怒,双手不停摆动,似在指责“你们高高在上,就只能如此一直看着?一直看着我们走向死亡?”

        三叔停顿半晌“好的,好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们都是无主的鬼,怎么可能去开这无缝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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