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运筹
万俟淳用过午膳便离开，姚姜和娄灵躺在床榻上，美其名曰午休，实则是在侧身相对，用唇语说着悄悄话……
“姑姑，万俟淳为什么让我去国子监？”
“他把你当儿媳看待。”
娄灵厌恶：“鬼才不愿意当他的儿媳！”
姚姜失笑，“姑姑已经嫁给他了，怎么还会让你再嫁给他的儿子？但这宫你必须进，能去国子监最好不过，因为你爹在那，姑姑得靠你知道朝堂和外面的事情。”
“那好吧，反正谁要娶我，他就得倒大霉。”
看着娄灵口无遮拦的样子姚姜生气：“再不要意气用事冲动莽撞了，敢在质子府外边和你大娘打斗，也得亏是她，要不你现在还能安好？”
娄灵委屈：“那晚灵儿无意中看见有个黑衣人在雨夜里从府中腾空飞出，想着刺杀姑姑的也是个黑衣人，就想跟上去看个究竟，哪曾想原来是大娘。”
姚姜刮了刮娄灵的鼻子：“索性你和你大娘还有肚里的孩子没事，不然看你怎么跟你爹交代！身上的伤还疼么？”
娄灵摇摇头，“不疼了，就是灵儿体内储存的大娘的功力需要化解，华祝也把化功的方法告诉我了，不出一个月就能成。”
姚姜皱眉：“华祝？”
“嗯，华祝是徂尔的徒弟，徂尔要我管华祝叫师兄，却不让我叫他师傅，姑姑说奇不奇怪？”
“既然帮你化了功，不管他承不承认，你都是他的徒弟，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没现身的徂尔，竟然还收了个徒弟？”
“嗯，华祝昨日被人跟踪了，他在府里的石室帮我打通经脉、将化功的心法告诉我之后，就回竹林了。”
“那这华祝什么来历？”
“灵儿也不知道，他说他没有父母，从小跟他师傅住在尤砀山上，应该是徂尔捡的。”
“蒙国的尤砀山？”
“姑姑你知道？”
“听过。”
姚姜心中思忖：徂尔这么多年藏在蒙国的尤砀山里干什么？不会就是为了教养徒弟吧？难不成徂尔是蒙国人？
“灵儿，回去告诉你爹，让他从侧面探探蒙国的情况。”
从蒙国跑来万俟，却是为了救戴国的质子？徂尔，你这个无国无家的天下第一刺客，究竟想要干什么？
“好，这个我也可以帮姑姑，灵儿明天不是就要去国子监了么？我去藏书阁翻翻蒙国的史料，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也好，徂尔和他徒弟给你疗过伤，你对他们更熟悉一些。”
“嗯，姑姑，爹让我跟您说的三件事，一是：大娘生孩子之时就是徂尔救戴方濯之日；二是：爹在城中找北疆人的时候，意外发现他们曾拿着你的画像找画师临摹过；三是：华祝从城外送灵儿回来的时候，灵儿曾碰到过一个拿着北疆金腰牌的人，他说他叫俈平，是送北疆曹观海女儿来和亲的宫廷侍卫。”
北疆的宫廷侍卫？北疆人竟然有她的画像？曹婵媛，没想到你在背地里，默默无闻间，竟干了这么多‘好’事！
“姑姑，姑姑？”娄灵摇着姚姜的手臂。
“怎么了？”
“爹说这个叫俈平的人对姑姑有大用，有什么用啊？”
“他是姑姑在后宫的一把钥匙。”一把钥匙开启曹婵媛心门的钥匙。
“哦，那姑姑还有什么想知道的？灵儿看知不知道，不知道我可以回去问爹。”
“徂尔准备怎么救戴方濯？”
“徂尔要大娘在晚上生孩子，生孩子的时候娄府里会着火，救火的时候可以分散质子府的守卫，然后他们趁乱带走戴方濯。”
“倒是个计策，就怕时间不够，府外就是条河，救火易如反掌。”
不过最近倒是风大，这天时地利人和都被徂尔占尽了，万俟淳怎么会是徂尔的对手？
“爹说怕是徂尔低估了质子府和城中的守卫，毕竟救人的只有他们师徒俩。”
“灵儿，你和徂尔接触过，你觉得他和他那徒弟救出戴方濯的把握大不大？”
“大，华祝的武功特别厉害！徂尔的武功我没见过，但他既是华祝的师傅，武功自然也不在话下，而且他的阵法特别厉害，对了姑姑，我当日在城外竹林养伤的时候，徂尔在林中布过一种叫“九卦阵”的阵法，看着和您教我的“九曲阵”有点像，但又好像不同，华祝曾在无意间说过玉飞山也是被人布了阵法，里边其实什么都没有，我当时还问他是不是他师傅徂尔布的，他没回答我，灵儿看他的样子倒像是在默认。”
姚姜听后，双眼低垂抓着娄灵的手臂，“灵儿，不管玉飞山是什么状况，姑姑去玉飞山的愿望，你一定要帮姑姑实现。”
看着忽然正色希冀的姚姜，娄灵担心道：“姑姑……你是不是在宫里遇到什么事了？”
姚姜将娄灵额前的碎发，爱怜的绕到了她的耳后，“没事，姑姑只是怕凭一己之力去不了玉飞山，所以你得帮姑姑。”
“好，怎么帮？”娄灵应的干脆。
“现在不急，等要去的时候告诉你，睡觉吧。”
“哦。”
娄灵闭了眼蜷缩在被子中，一如在祁阳米瓮中姚姜救她的样子，那时的小女孩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也越来越洒脱不羁。
姚姜摸着娄灵光洁的额头，想着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她及笄，她现在的身体，怕是万俟淳肯放她走，她也哪都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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