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梦幻与真实
平静而祥和的水面上，突然间泛起冲天的浪花，而浪花中一个身影急速冲了出来，有如鱼儿欢快的跃出水面。
张立疆出水后急剧的大喘气，一呼一吸之间，就从鼻腔和口中挤出了水。一阵剧烈的咳嗽还未结束，却又摔进水中。
再次浮出水面，呼吸到了久违的空气。并且努力调整踩水姿势稳定身形，同时也在环顾四周，急切寻找泳池边的刘莉。
忽然间，张立疆的表情瞬间僵硬，一副难以置信而又惊恐的样子。
眼中的世界，已不是之前熟悉的泳池，这里没有刘莉的身影，没有众多白花花的大腿。
所见之处碧波荡漾，四周都是挺拔的群山，远处还有一条白色瀑布飞流而下，宏伟而又壮观。
炙热的骄阳悬挂在群山之巅，亮的刺眼，亮的炫目。而天空却又蓝的不可思议，云朵还白的刺眼夺目。
远处尽是绿色盎然的原始森林，各种鸟鸣声清晰可闻。湖岸上的草丛中簌簌作响，似乎还有动物在潜伏穿行。
湖水之下，更是有一大群奇怪的鱼儿穿梭游动，每条鱼儿巨大的有如深海潜艇。天上飞过的鸟儿成群结队遮天蔽日，陌生而从未见过。
仔细观看树木，竟然全都不认识，并不是曾经熟悉的树种，非常的古老。就连小草都有半人之高，叶片细长宽大还又挺拔交错。
湖岸边怪石林立，断崖处还有如斧凿刀切。水下遍布礁石又隐约可见，密集的水草摇摆飘荡，其中似乎隐藏着巨大的不明生物。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怪异，那么的不可思议，就像从未开发过的原始世界。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甚至在湖岸边连个动物足迹都看不到。
张立疆很是恐惧，也很困惑，想不明白这又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会是这副样子？难道这片原始的湖光山色，还是自己昏厥中的梦幻？
心中暗示这就是梦，一定是自己做的远古梦，绝对是泳池跳水撞晕后的梦境，或许闭上眼睛再睁开，梦就能醒，就能回到现实。
于是闭上眼睛等候片刻，再睁开双眼，怎么还是这片青山绿水？又闭上又睁开，依旧是青山绿水。反反复复不停睁眼闭眼，你大爷的依旧是青山绿水，还特么的湖光山色美如画。
此刻，张立疆的各种疑惑，各种迷茫，各种恐惧和崩溃，刹那间就涌上心头，心中不断在疯狂呐喊，这特么的到底是几个意思？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有谁能向我这样，做出这么原始而又真实的梦？
张立疆很快又恢复了理性，调整了情绪，努力回想泳池撞晕后的经历，却无奈的发现，除了在漆黑虚无的世界飘荡以外，其他的一切根本就无迹可寻。
那个漆黑虚无的世界中，哪有原始的湖光山色？哪有色彩斑斓？哪有鸟儿清脆的啼鸣声？
仔细感受身边的风，触摸这里的水，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可靠，确确实实都能感受到，看到，听到。
之前在那个漆黑虚无的世界，从未睁开过眼睛，也无法睁开眼睛，难道睁眼的漆黑虚无就是这个样子吗？
似乎又觉得不对，如果这里还是漆黑虚无的世界，哪里又能触摸到水？哪里又能闻到清新的空气？这里绝不是漆黑虚无的世界。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自己死了吗？这里就是天堂吗？不应该啊！听说天堂很舒服，就算待在水中也不会憋死，并没有这么痛苦，可是眼前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种可能，自己在游泳池被撞的昏厥，这就是昏迷中的世界，不可能死。再说泳池内还有很多人，还有很多救护人员，怎么能让我淹死？
对，还是在昏迷的世界，你大爷的，我好不容易见个阳光，还特么的是昏迷。
眼前这一切都是昏迷后的幻觉，一定是幻觉，看来在泳池跳水确实伤的很严重，估计是撞坏了脑袋。
完了，要是撞坏大脑，不就变成个疯傻弱智。怪不得那些疯子、傻子、精神病们，总是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满大街的乱跑，乱叫，还乱打人，尽说些荒诞离奇的傻话。
你大爷的！终于理解傻子的世界，真特么的想骂娘。
试想自己变成傻子，疯子，精神病，深入其境的在这里拼命划水，而现实的自己却在大街上做划水状，那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可笑画面？郁闷的真特么想死。
再试想，自己在这里自言自语，赞美眼前的世界阳光明媚，湖光山色还美如画。那么在现实中，身边匆匆而过的行人，顶着狂风，冒着大雨，扭头大骂自己是疯子，那场面美的没脸见人。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张立疆宁愿去死也绝不苟活。太特么丢人现眼，太特么的生不如死。
如果刘莉看到疯癫的自己，会不会伤心欲绝？会不会天天以泪洗面？会不会痛苦的离开远嫁他人？
估计也只有自己的父母，才会照顾疯傻的儿子，直到他们生命中最后一刻。
该死的跳水，该死的疯傻，该死的青山绿水。张立疆在心中默骂这一切，泪如泉涌又滑落脸颊，随后滴入湖水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在伤心欲绝时，忽然间又觉得不会是这样。如果眼前这一切都是疯傻时的幻像，那么身边看护的亲人应该按住自己，制止住疯傻行为，而自己的身体应该能感受到。
可是身体并没有被人按住的感觉，伸手也摸不到任何人，任何物。就算在病床上做踩水状，也不应该这么累，这么疲惫。难道自己真是在水中吗？
此时，只感到体力消耗过大，浑身虚弱不堪，如果再不离开湖面游上岸，继续浮在湖面踩水，累都要累死。
于是，张立疆慢慢向湖边游去，游动时手脚非常沉重，这里距离岸边并不远，却游了很久，还游的精疲力竭。
终于游到岸边，疲惫的爬出水面，瘫软在泥泞的湖岸上大口喘气。
仰望深蓝的天空，依旧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感到不真实，不理解。可是眼前的山水又如何解释？
这是梦，这是梦境，一定是梦境，你大爷的就是梦境。
如果这仅是个梦，就有苏醒的机会，就不会变成疯子，就能看到刘莉，看到父母，还能看到所有熟悉的人。
想到有机会再见到刘莉，内心就升起强烈的渴望，战胜梦境的渴望，苏醒的渴望，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渴望。
苏醒时第一眼看到刘莉，立刻要抱住亲吻，立刻要结婚，就让求婚见鬼去吧！半山别墅、三个豪车、三四千万，也都统统见鬼去吧！
如果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梦境，回到刘莉身边，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永远也不要再回那个虚无漆黑的世界，永远也不要这个湖光山色的无人世界，永远也不要再去泳池，还跳你大爷的水。
此时此刻，张立疆全部的想法都是从昏迷中，如何苏醒，如何回到现实，如何见到刘莉。
想到刘莉时，脸上的笑容就充满幸福，充满快乐。眼前不断浮现出她那甜美的笑容，她那天使般娇柔的面容，她那白皙而又魔鬼般凸凹的身材，还有那发脾气时崛起的小嘴。
只要能从这个昏迷中的梦境苏醒，那就发誓再也不惹刘莉生气，抽出所有时间陪她游泳、吃牛排、看电影、醉酒吧，陪伴她游遍世界各地的名山大川。
就算她要去索马里看海盗，去叙利亚、阿富汗感受战火硝烟，也会义无反顾的共赴生死。
很快又暗骂自己不是东西，怎么能让刘莉去危险的地方。今后要和刘莉远离一切危险，就是切菜用刀都不行。必须天天下饭店，天天去老妈那里混饭吃。
忽然又想起一个能解除昏迷的办法，可以狠掐大腿，一定要掐的痛到醒为止。
当初赚到第一笔巨额奖金时，就用这样的方法，证实那些钱不是梦，不是幻，而是真钱，比真金白银都真的钱。
于是，伸手就向大腿内侧使劲掐去，还怕掐的不够狠，使出吃奶力气使劲掐，不但掐，还使劲拧了半圈。
随后，寂静的湖面上突然爆发出一声狂吼：“啊！……痛呀！真特么痛啊！”张立疆痛的是泪水狂飙，痛的是全身颤抖。
终于忍过极痛再次睁眼，而眼前依旧是平静的湖面，青山依旧是翠绿，自己依旧是躺在湖边仰望蓝天。
这特么又是什么情况？难道掐的不够狠吗？还是睁眼的速度太慢，错过了最佳苏醒的时机吗？
擦去眼泪后，终于鼓足勇气，缓缓的闭上眼睛，再次向大腿最敏感处掐去。“啊！”短暂的一声狂吼，快速又睁开双眼。
特么的又是湖水碧波荡漾，群山环绕，该死的鸟儿天上乱飞。
猛然间飙升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怒，瞬间就爆发。还将身体炸得高高跃起，又跪倒在潮湿的岸边，拼命用双拳狠砸地面，不断在宣泄心中狂暴的怒气。
地面迅速砸出个小水坑，水花飞溅不断扩大，心情崩溃的还一发不可收拾。
每一拳砸下去，似乎要砸烂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蓝天白云，彻底要砸烂这个该死的梦境。
一边狂砸，一边还狂喊着：“该死！该死！真该死！我靠…我靠他大爷！谁能告诉我？谁特么的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就醒不来？为什么要在这里？靠他大爷！靠你大……”
怒吼声戛然而止，张立疆痴痴的看向小水坑的倒影，双眼圆睁，嘴巴大张，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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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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