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孤坟
“我们快走吧，要尽快赶往京都，不然就来不及了。”赵拓说道。
秋凤羽还在那踩着埋过蛋壳的土，闻言抬头疑惑道：“啊，这就走啊，伯伯你说什么来不及了？”
“没什么！”
赵拓抬头看了看头顶，梧桐树的顶端有一个很大的开口，便指着那道开口，说道：“那里有一个开口，我们御剑从那里出去。”
赵拓的剑从剑鞘飞了出来落在了地上，赵拓站了上去不断催促秋凤羽。秋凤羽又踩了几下，不舍地走到赵拓的剑上。
赵拓抓紧秋凤羽，脚下的剑缓慢飞起，绕着梧桐树的树干不断向上飞去……
秋凤羽看着这片空间，安静而祥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
他们已经御剑飞到了梧桐树的上方，头顶的开口显得很大，终于，他们飞了出来。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西边的天空布满了红色的晚霞，显得格外刺眼。
出来后才发现，那片空间的出口处原来是在凤栖山最高的一座山峰的半山腰。赵拓御剑向东边飞去，风吹得衣服呼呼作响，秋凤羽转过头看着西边的晚霞，不知道京都的晚霞有没有这么漂亮，秋凤羽这样想着。
太阳落山了，天气也开始变冷，天空中逐渐布满阴云。
由于天气较冷，秋凤羽还没有修炼，身子骨比较弱，所以赵拓御剑飞得比较低，也比较慢。
快飞到凤栖山的山道上的时候，前方隐隐传来了弹剑的声音，这剑声中包含着灵力，声音穿得很远，经久不息。
赵拓认真听着剑声，全身紧绷着，生怕错过什么，这声音很有节奏，时而重，时而轻，时而快，又时而慢，就好像一曲动人的歌曲。
秋凤羽抬头看着赵拓，只见赵拓激动的神色早已溢于言表。脚下的剑突然间快了起来。向剑声的源头出飞去。
脚下的枫树似乎一天就掉光了叶子，树枝上已经寥寥无几，只有个几片叶子也摇摇欲坠，看来，真的要到冬天了……
很快，赵拓便飞到了山道的入口处，只见在旁边的大石上，背对着他们端坐着一位白衣男子，肩上长发飘舞。腿上放着一把剑，自顾自的弹着，有些潇洒，又有些沉重，似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人来了，白衣男子停止了弹剑。
赵拓看着那抹熟悉，越发激动。赵拓终于等到了，他每天看着凤栖山，想着六年前凤栖山上所发生的事情，不断地自责自己的实力不够强大，没有保护好赵青枫。更多的，还是希望有一天能等到他平安归来。
每过一天，赵拓的心便冷一分。如果不是心里的执念，赵拓根本不会坚持到现在。那熟悉的背影，此刻就在自己的面前，身后背着的也还是那把紫霄剑。
……
白衣男子收起了手里剑，转过身跳下了大石头。
当赵拓看到这白衣男子的正面后，那激动的心瞬间便死一般的沉寂。
原来，等一人是如此的奢望，一个转身就能毁了一个人所有的希望。
眼前的人不是赵青枫，原来，他还没有回来，一切都是自己心中的执念罢了。
赵拓顿觉一股气血涌上心头，眼前的景象变的模糊，身体也开始变得摇晃。
秋凤羽察觉到了赵拓的异状，连忙扶住他。
过了一会，赵拓浑浊的眼神又变得清明起来，紫霄剑，没错，那把剑一定错不了。想到这，赵拓那千疮百孔的心又充满了希望，他死死的盯着那把剑。
白衣男子恭敬作揖道：“前辈，在下是仙剑阁弟子白云轩，是枫师弟的师兄！我已经在此等候了一下午，终于等到前辈了。”
赵拓定了定神，强行压住气血，缓缓说道：“不知所谓何事？”
“是关于赵青枫的事。”白云轩看了一眼秋凤羽。
“直说好了，凤羽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他也该知道了。”
秋凤羽看着白云轩，又看了看赵拓，心突然跳的很快。
白云轩顿了顿，说道：“青枫师弟，他坚持了这么多年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不能回来找您了，请您莫要再等他，让我带您和凤羽去五灵山的仙剑阁。”
赵拓顿觉耳朵嗡嗡作响，胸闷异常。气血终于压不住一口吐了出来，仰天倒下。
白云轩早在说这句话前就有心里准备，此时见赵拓反应心中顿觉不妙，一个健步便冲了过去扶住赵拓：“前辈，前辈，您没事吧！”
“伯伯……”秋凤羽见赵拓吐出了血更是急出了眼泪。
本来赵拓的身体已经就是强弩之末，最多能坚持十天，此时接连闻到噩耗，直接气血攻心。
“青……青枫他什么时候走的？”赵拓及其虚弱，缓缓问道。
“五天前，我亲自为他立的坟！”白云轩失落地说道。
“是吗，中了那种咒印坚持六天都难，他竟然坚持了六年，难为你了，青枫。”
世间最大的痛苦之一就是黑发人比白发人先走一步，独留白发望断天涯。
秋凤羽早已泣不成声，他从没有看过赵拓如此虚弱。赵拓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亲人，原来，最重要的人有一天会突然离你而去，连挽回的机会都不曾给过。
赵拓用尽了力气转过头看着秋凤羽，断断续续说道：“凤羽……你……你的父亲叫赵青枫，母亲叫端木静。你……你一定要记住。你之前问我那个黑衣人的身份，我现在告诉你，他就是你的仇人。”
赵拓的脸突然充满血色，回光返照。白云轩一看大惊，连忙为赵拓输送真气。只是赵拓的体内已经千疮百孔，任输送多少，却怎么也挽回不了，白云轩面露悲色，却仍坚持为赵拓继续输送真气。
赵拓最后看了看阴沉的天空，仿佛看到了赵青枫在等他：“青枫，我来寻你了……”
……
赵拓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空气越来越寒冷……
秋凤羽呆呆地看着赵拓，猛然间想到赵拓说过，凤凰蛋壳可以起死回生。他猛的站了起来，向山上跑去。
白云轩见到秋凤羽离去，将赵拓的躯体放了下来，追上秋凤羽问道：“你去哪？”
“我要去找凤凰蛋就我伯伯！”说完秋凤羽便想绕过白云轩，却被他一把拉住。
“你听着，你伯伯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白云轩看着秋凤羽认真的说道。
秋凤羽听到这句话，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朦胧的双眼看着远处赵拓的身躯静静地躺在那，一动不动。枫叶落在赵拓的身上，再也没有风肯吹走。
……
秋凤羽和白云轩在大石头的不远处为赵拓立了一个坟冢，陪伴赵拓的还有他的长剑。天空的云层越来越厚，天气也越来也冷。
秋凤羽跪在坟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他的身边，青虹剑和紫霄剑静静地并排放在地上。树上的枫叶在这天似乎都掉光了，不一会儿，坟头便落满了树叶。
白云轩怀中抱着剑，靠在附近的树干上耐心地等待秋凤羽。
不一会儿，天上飘起了雪花。慢慢的，雪越下越大。原来，冬天已经到了，怪不得这么寒冷。什么时候，连心都再也融化不了落下的雪。
大雪覆盖了这座孤坟，秋凤羽的眼泪再次无声流出，两行清泪划过脸颊，落入雪中。
过了很久，秋凤羽的身体上已经覆盖起了一层厚厚的雪，一动不动。
“凤羽，我们该走了。”白云轩提醒道。
白云轩见凤羽一动不动，便走了过去，手刚碰到秋凤羽，秋凤羽便倒在了地上。白云轩仔细瞧了瞧，原来是晕倒了，脸上还挂着泪痕。白云轩急忙为秋凤羽输送真气，待到脸色有所好转，便背起秋凤羽，拿着地上的两把剑向凤栖镇走去。
……
不知过了多久，从凤栖山的山道上走下来一个人，每踏过一处地方便留下一个脚印，紧接着便又被大雪覆盖。这人身穿黑色衣服，头上戴着围着黑纱的斗笠，赫然是六年前的黑衣人。他走到赵拓的坟前静静的站了一会，随后又转身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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