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七、虚空之境
悠姬转身离开了飞升台，随着白霜迟再次回到了青丘。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管明晨和顾婓为什么会突然飞升，她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寻找凤凰灵心，拯救凤夕山，弥补当年犯下的错误。
如果可以的话，顺便清洗一下天界的各种污浊也并无不可。
谁知她们前脚刚踏进青丘，后面那两位天界的新贵就跟了上来。
“天尊，请等一等……”
悠姬疑惑的转身，她的身份这么快就被知道了？
这两人的动作倒是快，刚飞升就急于立功。
不屑的说道：“有何贵干？”
可接下来得事情发展的出乎意料，只见两个人恭恭敬敬的跪直了身子，向悠姬行了一个大礼，“我等来迟，让天尊受苦了，还请天尊责罚。”
明晨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变，对他再没有以前朋友般的亲近，有的只是属下对主上的尊敬。
顾婓也同明晨一样，眸子里都是对眼前红衣女子的尊崇。
按理说，天帝不会承认自己天尊的身份，所以也不会对他们二人实情相告。
可这两人一上来就恭恭敬敬的唤自己一声“天尊”，或许有些事情一开始她就想错了。
见悠姬眉头紧皱，明晨和顾婓两人相视一眼，顾婓道：“天尊是否有很多问题想问，我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悠姬开门见山，“你们不是天帝提上来的？”
明晨似乎对天帝颇为怨念，气都从鼻子里出来了，“他，估计没那个胸襟吧！”
顾婓道：“我们是感受到了天尊的召唤，这才飞升上来。”
这一说，悠姬更是不明所以了。“本尊未曾召唤过你们。依照你们的意思，似乎曾为本尊下属，可本尊对你们毫无印象。”
顾婓无奈地笑了笑，“属下也没想到曾经的朋友转眼间变成了三界共主。早知如此，当初在人界的时候就该一直跟随着你的，也不至于让你后来回天界遭受了那么多阴谋。”
顾婓在掌心中凝聚了灵力，一件物什便出现在了手中，“天尊所不记得我，可还记得这个。”
那是一块镶着蓝色玉石的坠子，甚是普通，就像是在人间的路边摊上一抓一大把的东西，没有一点儿收藏价值。
顾婓见悠姬面目更加疑惑，一阵失落一瞬间闪过，“果然不记得了，天尊一生经历太多，遇见的人也多，怎么会记得当年那个熊掌之下的小神官。”
熊掌……玉石坠子……
悠姬自认自己的记忆力不是太好，但这件事她倒是有些印象，只因那个人太过虔诚，虔诚到她无法拒绝。
第一次天魔大战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有从沧溟海上假死，在追逐那条恶龙的时候途径黑水山一带，确实从一头已经成精的凶恶黑熊手下救走了一个小神官，当时不过是随手抛出了一枚刚从人间买到的小物件就替他挡住了那头黑熊的攻击，黑熊灰飞烟灭的瞬间，魔气散在黑水山各处，想来，这也是为什么黑水山中黑气肆溢的最初原因了吧！
将小神官救下来以后，顺手渡了他一些灵力助他疗伤，于她来说，不值一提，可是就此，那个小神官就缠上了她。
悠姬素来独来独往，不喜欢小神官的纠缠，多番言辞，奈何他不过是从近身跟随变成了远距离跟随。
直到后来到了沧溟海，悠姬让小神官拿出了那枚玉坠子，并在上面附着了她的术法，告诫道：“莫要再跟着了，此一去，本尊有要事要办，如今我给它附了术法，有朝一日，若我需要你报恩，必将召唤于你。”
她的本意是想尽快打发了这个缠人的小神官，她早已打算好了自己的退路。
这条路，只能她一个人走。
小神官不疑有他，料想三界也无人是天尊的对手，高兴的接过附着了术法的坠子，小心翼翼得收藏在自己的灵识之海中。郑重其事道：“天尊，我等你召唤。”
待送走小神官后，悠姬便飞身去了沧溟海之上，后来，便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三界共主魂归沧溟海。
这段记忆终于拾起来了，悠姬看着顾婓淡然开口，“我记得你，执着的小神官。”
一听到悠姬想起了自己，顾婓脸上无比的兴奋，再一次向那位红衣女子行了大礼，“天尊，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了你，也终于知道了你的样貌，倾城绝世。”
悠姬又看向明晨，“你不会也是因我所救，特来报恩吧！”
边说着，边扶起了顾婓，等到手扶在明晨那里时，对方倔强的不肯起身。
“天尊，如此，你可还记得我……”
明晨说完，在一阵咆哮声中露出了本来的形态，一条黑龙。
悠姬眼中瞬间闪烁起来，只不过长久以来的冷情让她即使心中十分愉悦，脸上也体现不了多少。“你是黑龙……”
雾气升腾中，明晨又恢复了原型。“天尊果然还记得属下。”
悠姬心道：如何能不记得，在那千年万年的孤寂时光中，它曾是自己的坐骑，陪着她征战三界，收服九州。
她们是怎么走散了呢，他又是怎么从一条黑龙变成了蛇妖明晨。
悠姬想了想，终于有了关于那些日子的记忆。
这件事情还要从更久远一些说起。
那时候三界还属于天妖魔统治，身为三界共主坐骑的黑龙恋上了妖界的女子婠婠，时三界和平相处，所以并无不妥，就在两人谈婚论嫁之际，妖界因漆鸣凤力量反噬堕入魔界，黑龙为救婠婠，偷盗药王宫的灵丹想要助其飞升成仙，结果被药王宫宫主逮了个正着，一状便告到了天帝那里，悠姬天尊大怒，收了黑龙四肢化身为蛇，遣入妖界，勒令经受万世情劫，不得召唤不许归来。
是以，明晨被收了所有记忆在人间游荡。
现在想来，他的情劫应该也差不多历完了，由始至终，都扑在了那个叫婠婠的人身上。
悠姬再一次扶起明晨，“一切都过去了，这些年，苦了你了。”
明晨愧疚，“天尊，是属下做错了事，应该受到惩罚。”
“后悔吗？”
“不后悔，只不过还是没能救她，让她承受了这生生世世的轮回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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