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

但吴佑生没有如愿，也没有动手。

        他想，不能牵连无辜的老头。

        “今天的天气真好，在晒被子吗？这样摊开再拿夹子别住会更好一些呢。”

        “是啊，很漂亮的图案。”

        吴佑生角落里看着付肖笑着和不认识的阿姨打招呼，明明只是路过却能很熟络的聊天，看不出来还是外向的性格，笑的真是灿烂，不知道孩子没了会哭成什么样？

        “今天什么菜新鲜？那就这些吧，便宜一点吧，老板~抹个零？”

        付肖拿着挑选好的菜和老板讨着价格，老板看他乖巧，给他抹了零又送了两根香菜。

        “谢谢老板!生意兴隆!”

        “只是几颗破菜叶子而已，需要那么开心吗？在想着跟魏乘渊吃些什么？”

        曾经他和林笺两个人也会一起逛着菜市场，林笺会为了两毛钱和老板软磨硬泡，他直接掏出了一百让他随便买，反被骂了一顿。

        那时候林笺也会抱着菜和他牵着手，兴高采烈的讨论着晚上要做什么菜。

        林笺的厨艺其实并不好，但真的很爱做饭，还喜欢研究各式各样的新菜式。

        有的，真的，挺难吃的。

        “呜…呜呜呜”脸上划过冰冷的液体，吴佑生双手捂住脸不让那呜咽声传出来，但那些菜，他再也吃不到了。

        付肖和林笺真的很像。

        “妈妈，那个叔叔在哭。”小孩子稚嫩的声音穿过潮湿阴暗的胡同。

        “走了走了。”大人警惕的打量着吴佑生，不许他继续看，拉着孩子就走。

        吴佑生靠着破旧的砖墙瘫坐在地上，任由地上的污水染湿衣服，好冷。

        吴佑生双手环抱着自己，寒气从心底传达到全身，冻得他瑟瑟发抖。

        他做不到…他做不到…

        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吴佑生呢喃着一个名字，一遍又一遍，“笙笙…笙笙…”

        啪嗒!

        两枚硬币丢在地上，打了几个圈，躺在水里，溅起几滴水光，吴佑生愣愣的看着那两个硬币，在抬起头，那人穿着大衣已经走远了。

        连陌生人的背影都像林笺。

        他果然没救了。

        吴佑生又重新深深的埋在了双臂间。

        吴佑生直接问了家里，岁数真的会磨去一个人的冷漠，加上人也不在了，回忆当年，吴佑生的父母都带着愧疚。

        得知真相，吴佑生崩溃暴走，从家里跑了出去，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天上下着大雪，今年的雪比以往来的要早些，很大，很快就掩盖了路面。

        直到整个人累了，没力气了，吴佑生随便瘫在了一条马路上就那么躺着。

        天空灰蒙蒙的，冰雪打在眼睛里，很凉。

        他闭上眼，想着，就这样吧，来个，直接从他身上碾压过去，结束他这三十多年来荒诞的人生。

        他恨父母，恨自己，恨魏乘渊，三者里他最恨魏乘渊，但是现在，他最恨自己，自己当年都干了什么？

        年少气盛，只顾自己，以为有了爱情就可以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到头来，他连自己的父母关都过不去，害死孩子，逼死最爱的人。

        “宪哥，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变得更好，好到值得你喜欢我。”

        吴佑生想到林笺红着脸跟自己表白的样子，那时候是他先喜欢上的，百般的撩拨就等着让林笺先开口，计谋得逞心里别提多得意多开心。

        “宪哥，我…我不会接吻…对不起，咬到你了…我…你可以咬回来…”

        林笺被欺负的眼眶发红，却还羞答答的跟着自己道歉。

        “你宪哥帅不帅”

        “帅!”

        每次他臭屁的耍帅，都会问上一句，只有林笺不厌其烦且无比真心的赞叹道，帅!

        “呜呜呜呜”吴佑生感到无尽的绝望，周身的雪花都被震得远离他。鸣笛的声音很大，哭声却怎么也掩盖不住，最后干脆放声大喊。

        “林笺!”

        “林笺!”

        “笙…笙，呜呜，笙笙…”

        冰雪天的地面刺骨带着潮气，他不在意，路过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吴佑生不在意，驾驶员对着他摇窗大骂，他都不在意。

        肆意释放的信息素将人驱散，走，都走!

        他全身疲惫，身子沉重，“这样吧，或许当初就该随着笙笙一起跳下去的，湖水冰凉，我竟然让你一个人…”

        最后，交警以妨碍交通将人带去了警局批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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