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突变
墨琰侧身就要越过许贝莉走过。
“你一定要这么无视我吗？”她猛地转身对他吼道，她受够了，自从摊牌之后的那天开始，他对她就一直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美其名曰是未婚妻，实际却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墨琰顿住脚步。
“琰……求求你，看一看我好吗，从小到大，我总是跟在你的身后，为什么你就不能转过身看我一眼……就一眼也好……”
对许贝莉哀怨的祈求，墨琰默了许久，似是独自压抑着什么，缓缓说道：“我怕我转过身会忍不住掐死你。”
浑身的血仿佛静止了，再突然逆流而上，冲上她的脑海，让她脑袋轰轰作响，只听墨琰接下去的话语更是将她打下了无间地狱。
“就因为你的无知，害死了我儿子。”墨琰转过身，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看透她眼底的心虚，唇角勾起，嘲笑道：“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会同意你留下来。”
“不是我，楠楠不是我害死的。他明明是被雷啸害死的。”
“不是？如果不是你暗中把资料掉包，雷啸怎么会毁约，楠楠怎么会被撕票？许大小姐，你好一招借刀杀人。”
“琰，你疯了吗？我为什么要害楠楠，我跟他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他！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害他！”许贝莉慌了，她真的从没想过要害死楠楠。这一切都是意外……
“‘没想过’？就因为你的‘没想过’我的儿子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就因为你的‘没想过’顾冉还躺在病床上昏迷着，许大小姐，你轻描淡写的一句没想过，还真是撇得干干净净。”
她惨白着脸，噔噔后退了两步，一直以来，她似乎都错认了一个事实，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能娇惯着她任性闯祸的男人了……
墨琰转过身，闭上的眼隐藏着痛，这件事最该死的人是他。
墨琰从口袋里取出样东西，往她的方向丢去，“好好保管好你的东西，丢了，就没了。”
视线凝固在地上的那条断掉的项链上，那是她15岁生日时，他亲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而在前一天晚上……她潜进书房时，掉在了那里。
“让开，我要出去。”顾冉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落日山上看看，她要确定她的楠楠没事，小破已经走了，她只剩下楠楠了……
可看守的两名保镖死也不让她走出去，甚至叫来了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她很冷静，她真的很冷静，她只想要知道楠楠的安全，难道就这么一个细微的愿望也不能满足她吗……
墨琰在听说了顾冉醒来的消息就往医院赶，可当到了门外，却不敢进去，在怕什么呢……害怕见到她质问的眼神，更怕见到她会对他绝望……
该来的总会来，推开门，见到的躺在床上的消瘦身影，不过短短一个星期，她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眼睛无神地看着窗外，似乎在回想着什么，眉间有着隐隐的痛苦。
“听说你不肯吃药……”他想不出要用什么话来跟她打招呼，只能干干地说着刚才手下报给他的消息。
顾冉回过头，失去焦距的眼渐渐凝聚起来，看向他的眼里又恢复了神采，想从床上起来，却因为一身的无力又倒了下去，墨琰几步上前，将她扶好，垫上枕头让她靠的舒服些，手却被她紧紧地攥住，“楠楠呢？”
楠楠呢……她的一句问话，她眼底的期待，让他的心狠狠一痛。
“别不说话，告诉我，楠楠呢，他是不是没事？”顾冉怀着最后的希望去问他，可他侧过的脸让她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攥着他手臂的手已经在微微地颤抖着，连出口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支离破碎。
“他没事对不对……”
她痛恨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弱，为什么在那一刻还会晕倒。
“你先好好休息……”
“告诉我！楠楠他没事对不对！”顾冉的嗓音提高了几度，她讨厌他的答非所问。
“小冉……”
“叩叩”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4道目光过去，看到的是两位身穿制服的民警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走进。“没有打扰到两位吧。我们是来做些调查的。”
墨琰的脸色很难看，他刚想开口说，让他们先出去，可顾冉已经先他一步，使着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下了床，逮着其中一个民警劈头就问：“我儿子呢？”
“墨夫人，您是说这次出车祸的小少爷吗？这次来，我们就是想跟您取一些资料，顺便告诉您一个不幸的消息，小少爷他……”
“住口！”墨琰猛地一声吼，吓了三人一跳，可顾冉仍紧紧攥着说话的民警的手，带着哭腔地声音祈求……“求求你，告诉我，我儿子呢……”
“他……他已经死了。”
“死了……”顾冉松了攥紧的手，这一松手，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这样从她眼前消失而去……隐隐有黑暗的雾气向她袭来。
“这些是在山上搜索到的一些东西，可能是小少爷的……”还没等他说完，顾冉已经一把抢了过去，从袋里翻出一些残破的书本，还有一只鞋，那是那天早上她替楠楠穿好的鞋子……
楠楠，她爱捣乱的楠楠，她那喜欢装大人训斥她不听话的楠楠，她那会为她下半辈子操心的楠楠就这么不见了……
再也不见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不止是心，还有光明……
“夫人……”两位民警面面相觑，见多了生离死别的他们，刚想意思意思地开口说两句场面话时，浑身冷不防汗毛直竖，抬眼一瞧，忍不住地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出去。”
冷得像是从十八层地狱底冒出来的寒气，在面面相觑中，他们又按照原路退了出去，他们……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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