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蛛丝马迹

沉浸在闵月天籁般歌声的将士们，似乎并没有发现，两人一狼三道身影已经悄然离开了军营。

沿着村庄的周围五里搜查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于是他们逐渐进入了村子。

村子里依旧未曾散去的血腥味，让随行的老狼似乎感觉不是那么舒服。与往常嗜血的狼想必，这雪狼一族对人类的血液似乎不那么感兴趣。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进入村子的必经之路，这里虽说是路，更不如说是一条小道。小道上，似乎有一些燃烧过后的灰烬，两人对视了一眼，握着刀柄继续小心翼翼的往村子里走去。

进入村子，陈墨指了指左侧的小路：“我们分开搜寻线索，我走这边，你与老狼走另一边。”

阿狼点了点头，边唤着阿狼走向右边的小路。

一路上，虽然村民们的尸体已经被士兵们收走安葬好，可是那血迹依然随处可见，原本染红如今已变成渗人的黑褐色的墙壁，那刀削出来的衣服残骸，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村庄就被血洗过了一番。

越往里面走，搜查下去所看到的重重惨状，阿狼都似乎听到了村民们的哀嚎与惨叫。从小在狼堆里长大的阿狼，嗅觉十分灵敏，那不远处一个院子里的墙上，凹陷了一小块人头大的地方。凹陷周围除了血迹，还有一些白中带黄的液体痕迹。靠近前去，阿狼嗅了一下，鼻子告诉阿狼，这是脑浆的气味。

低头看了看旁边的老狼：“你说，这是那些人把村民的头，在墙上砸碎了吗？”

老狼人性化地点了点头。

确认了心中的想法，压抑许久的阿狼双眼通红，突然暴起，拔出手中的刀，对着那墙壁就是一顿乱砍。每砍一刀，阿狼就大吼一声，短短几分钟，阿狼就砍出了几百刀。

并未走远的陈墨听到声响，以为阿狼受到袭击，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看到了这一幕，大喝了一声。终于，阿狼似乎清醒了过来，颤抖着的双手终于放下了那把已经残次不齐的军刀。

“你这是怎么了。”陈墨一贯的冷静，走上前去，安抚着阿狼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他们抓着一个人，在这面墙上，活活地把脑袋砸碎了。”阿狼双手抱着头，蹲了下来“你听到了吗？这些村民们，在向我惨叫，叫我救他们。”

“我知道，这些村民是很惨，可是这不像是你应该的表现。”陈墨满脸疑惑。

阿狼抬起头，陈墨直视着他那通红的双眼，阿狼声音有些许颤抖：“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我的雪城，我的家园，里面的人民就像他们这般淳朴，看到了这一切，我好像是看到了他们也被如此残害，内心充满了愤怒，无法平静下来。”

陈墨伸出手，似乎想要再次安慰阿狼，可是犹豫地停住了。收回了在半空中的手，背在背后，陈墨脸色严峻地说道：“虽说我参军的时间不算很久，但是早已见惯此等场面，自我从战以来，战争无情，在此之下，无人可幸免，谁也不能说自己是无辜的。”仿佛在提醒着阿狼，“这个纷乱的战争年代，正是如此的冷酷无情。”

陈墨陷入了思索，自言自语：“只要是发生过的，就一定会有线索，可我那边搜寻一番之后，倒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如若是敌国奸细，为何我方竟完全没有察觉？”

片刻之后，看见阿狼似乎渐渐冷静了下来，再次拍了拍阿狼的肩膀：“走，我们继续搜查，看看能否找出有用的线索，接下来，我与你一道前行。”说完，陈墨缓缓往院子外走去。

阿狼再度平复一下情绪，艰难站起身来，摸了摸阿狼的头，跟上了陈墨的脚步。

经过了数个小院，似乎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渐渐，他们来到了一个类似祠堂的大院子。

院子中间，一颗两人合抱粗的大树上布满了刀痕，似乎在这里稍微有人有一搏之力。阿狼突然停住了脚步，仿佛陷入了沉思。而一旁的老狼，看见这树上的刀痕，突然一跃上前，看了看刀痕，对着阿狼点了点头。

看见似乎有异常的陈墨，上前摸了摸大树的树干，转头对着阿狼问道：“这刀痕，是否有异样。”

阿狼思索了一番：“这刀痕，似乎有些熟悉。”

“说一下你的想法。”

阿狼也缓缓走上前去，指着刀痕：“还记得月儿说是采药把我们捡回来得吗？”

陈墨听见阿狼说起闵月，满脸疑惑地点了点头：“难道你说这是与月儿有关？”

“在那之前，我与阿狼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收到了一群黑衣人的袭击。”说着，阿狼的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愤怒：“那群人，是为了劫走老狼，他们的武器，也是刀。这些刀痕，看似杂乱无章，那是因为有其他的刀也砍到了此处，去除了这些不一样的刀痕，剩下的，就与那群黑衣人所施展的刀法十分一致。”

听到此处，陈墨思考了片刻：“你是在怀疑，屠杀这条村子的人，与当初袭击你的那群人，是同一群人？”很快，陈墨又提出了其中的疑点：“可是，这刀法相同，即使他们是同一群人，也有可能本身就是一些江洋大盗啊。”

阿狼摇了摇头：“我之前的想法大概也会与你一样，他们配合无间，在一些有组织的江洋大盗身上，的确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转头看向陈墨，“可是，经过这段时间我跟随你系统地学习兵法之后，再加上这些刀痕勾起了我的回忆，我发现，那群人，当初之所以如此默契，是因为他们使用了战阵。”

“你是说，你怀疑他们是受过系统训练，军队中培养的杀手？”

阿狼突然想起什么：“的确如此，但是有一点我所不解的，就是当初袭击我的那一群人，已经尽数死在了我的拳头与老狼的利爪之下，就只剩下了一位当中为首的人逃脱了。”摸了摸老狼的头，老狼似乎十分骄傲的看向了陈墨。

陈墨无视了老狼，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既然如此，综合我们前面的分析，这群屠戮了村庄的人，会使用之前袭击与你的那群人同样的刀法，而袭击你的那群人，会使用战阵，应该是军队系统培养出来的。但是，之前袭击你的那群人，伤亡惨重，只剩下一人逃脱。”

阿狼点了点头。

“这样就说得通了，说明之前袭击你的那群人，与这次屠戮村庄的人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而且，还是来自于一个官方的组织，而军队内部，不可能做出这种屠杀自己亲人的行为。所以，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来自于敌国军队里面的奸细。”

陈墨神色凝重：“既然这样，看来我们潞水城中，极有可能已经建立了一个来自于敌国奸细的组织。并且，军队中已经被渗透了。”

阿狼与陈墨对视了一眼，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

“此番，我们搜寻到此，回去后我会向万老将军禀报我们二人的想法，接下来，就由他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借着夜色，陈墨与阿狼再度悄悄离开了村庄后，陈墨告辞了阿狼直接前往拜见了万老将军，与万老将军，万兀年彻谈至天亮。

四人都知道，一张大网，在他们知道之前，已经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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