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有苦衷
走远的姜无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家里没人，姜白海早上天还没亮就走了。桌上留有饭菜，这是张姨的不叨扰。
沉默的背着画板走向画室，拿出今天的素描。
依旧没有色彩。
公交车站旁的新婚夫妇，戴着简朴的素戒，妻子脸上洋溢着幸福，丈夫的手虚环着她腰。
看不出表情，因为没有画丈夫的表情。
姜无垂眸，开始不自觉想象。
丈夫虚环的手中，应该有把匕首。
妻子脸上半点没有察觉，因为她全身心的爱着这个男人。
说不定，匕首插进她后背了，她还是会流着泪挣扎着轻问一句：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也不对，她应当要问：你有苦衷是吗？
几乎是瞬间，她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画面。
从三楼摔下的女人，满身鲜血，挣扎着抬起手似乎是想触碰三楼的那个男人。
她会轻问，你是不是有苦衷。
这一幕在姜无脑海中定型。
她从抽屉摸出打火机，点燃这幅画。
空气中硝烟的味道太重，姜无起身将窗户关紧再回头漠然的看向连同画板一同被烧的素描。
她脑海里浮现的是：火的颜色倒是同血的颜色相同，挺好看。
今日，天空再次下起大雨。
张姨一大早的赶来，看到桌上摆放整齐的饭菜不由叹气。收拾好昨晚的饭菜她简单煮了一碗面，卧了两个蛋：“少爷，吃早餐了。”
姜无坐在客厅，看着大雨摇头：“不饿。”
张姨有些无奈，她洗干净手把面端放在她面前：“少爷。”
“我今日来是要辞工的。”
姜无微微一动。
张姨接着：“老家儿媳妇生了双胞胎，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所幸我年纪大了，便打算回去照顾她们。”
姜无拿起筷子：“恭喜。”
“谢谢少爷。”张姨慈祥的看着她，眼眶有些湿润：“照顾你们父女加起来快三十年了，突然离开…还有些不适应。”
姜无把面吃完，转身上楼。不到几分钟他再次背着画板下来，手中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给你。”
张姨接过：“这是？”
“两个金锁。”
“我的少爷…这怎么能要…”
“不要扔掉。”
姜无躲避她的手，拿起雨伞。
“少爷，雨下这样大不要出去了……”
姜无微微一顿，转向庭院。
再次展开画板，姜无提着笔思绪又总是在飘…
她应当在收拾，她每次都话好多。一会儿觉得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稍有危险就会打电话给姜白海。
她也是喜欢我画画，因为我画画她就会夸我。
画的真好，画的传神。
虚假。
“少爷，我都收拾好了。”
“嗯。”
“你要照顾好自己，饭要好好吃，别熬夜。”
“嗯。”
“夜晚别那么晚回来，先生怪担心的。”
“嗯。”
那个妇女又再一一叮嘱，姜无自始至终反应平淡。
直到大门关上。
大雨倾盆那个妇女撑着伞离开。
姜无像卸了力一样缩进摇椅。
抬眸看自己的画，怎么看怎么不满意，零散的几笔不知道是在勾勒什么，让人心生不喜。
她起身，走进屋里找到打火机，再次回到庭院时头发已经全湿，身穿的t恤也是贴在身上，让人半点不喜。
火光亮起。
大雨渐停。
她又损失了一个画板。
叮咚，叮咚。
“大哥哥大哥哥！”
姜无回神，走向他：“怎么了？”
言堰堰似乎有些激动：“我想自己感谢你！等会儿去我家吃饭吗？我和哥哥做了小蛋糕还有小饼干还有水果沙拉和柠檬鸡爪还有还有……”
“你话太多了。”
姜无打断，不留情面。
言堰堰：“那、那那大哥哥你去吗？”
“猫猫也好久没见到你了。”
“它们好可爱的。”
“还有还有，我和哥哥种了好多东西在后院……”
“你话真的太多了。”姜无伸手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了，一会儿过去。几栋？”
“我们一起过去！”
言堰堰兴奋大叫！
姜无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样激动，带着他进来后自己上去换了一身衣服。更加宽大的纯色黑t恤和一条浅色牛仔裤，换上白色板鞋。
“大哥哥你和我哥一样帅！”
“谢谢。”姜无微微点头，想到那句骄傲的小少年：“你也和你哥一样瞎。”
明显兴奋的言堰堰跑的飞快，没注意她说什么。他一路带着姜无，拐弯，拐弯，然后迷路：“我、我忘记了。”
“我跟这个家也不熟，昨天才来。”
姜无叹气：“几栋？”
“没记…”言堰堰摸摸脑袋，然后他灵光一闪：“我知道哥哥的电话号码！”
时临还在逗弄他的猫，时不时探头望向前方，没人，还没来，这个言堰堰到底在干什么？
“哥哥！江湖救急！”
陈周拿着手机过来，画面上是某款爆红的江湖游戏：“这狗杀我好几次！快快快！”
时临不为所动。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我死了！”
“我又死了！哥！亲哥哥！”
“大中午的嚷嚷什么？什么死不死的？”老爷子拄着拐杖出现，看着面前的两兄弟简直没眼看：“你们真的是，太活泼太活泼，太冰冷的太冰冷，还有一个太蠢……”
嗯？
老爷子眼睛转向四周，又转回来。
时临忙着撸猫，陈周手机不离身。
“蠢的那个呢？”
时临电话响起，他寻过来，座机电话？
接通：“喂。”
时临闷笑：“我去接你们。”
电话挂断，他起身：“爷爷，蠢的那个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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