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小屁孩儿的回忆故事（二）
“呼……呼……”
男人与老头持剑并肩而立，在他们的身旁，有还在燃烧着的村庄，还有两头被人斩下头颅的黑龙尸体。
男人和老头的剑上，已经没有了那森冷如冬月的剑光，但他们仍然站在这里，执拗的握着手中那已经无法对黑龙造成任何杀伤的剑，试图去守护什么。
老头驼着背瘸着腿，但嘴却仍像从前一样的毒：“你这样懂大道理的精英也会这种无用功？”
“不……”
男人回了老头一个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继续张口：“我并不认为自己的做的是无用功。”
“不是？”老头冷笑了一下：“你还不了解你们的行事作风么？当那三只蠢龙对这个村庄出手的那一瞬间，这些村民的未来不就早已注定了吗？”
“龙之国需要这些黑龙的武力来震慑周边，而民众只需要知道龙是我们龙之国的守护者，却不需要知道暴虐的黑龙也会将利爪和吐息倾泄在平民的身上。”
“而处理那些见识过黑龙的吐息与利爪的平民，这不就是你们维稳监的工作吗？”
老头的话像一个钻头不断地突破男人的心防，但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疾手快的将老头一把推开，自己也向着另一边跳开，躲过了仅剩那一头黑龙的灼热吐息。
躲开黑龙的吐息之后，男人握剑的手一紧，铁剑上再次闪烁起森冷如冬月的剑光，然后男人快步前冲跑到了黑龙的身下，手中的长剑朝着黑龙全身上下最为柔软的腹部刺去。
“嗷！”
相比于黑龙那七八米的巨大身体，男人刺在它腹部的铁剑就像是一根扎进肉里的针，虽然算不上什么致命伤，但疼痛却在所难免。
在疼痛的刺激下，黑龙那像鞭子一样的尾巴横扫而过，男人一个敏捷的侧滚翻躲开，但刺在黑龙腹部的长剑却没来得及拔出。
“呸！”
老头看了眼男人插在黑龙腹部的那柄剑，扭头吐了口痰，将手中的长剑朝着男人那里扔了过去。
在长剑飞行于空中的时候，老头小声咕哝了一句：“地狱就是你们这些人最好的归宿。”
“嗯，我们都明白的。”
男人接住老头扔过来的剑，平淡的应了一句，长剑上再一次的泛起了森冷如冬月的剑光，又一次的朝着黑龙冲了过去。
黑龙庞大的身体赋予了它强横的力量，但与之相对应的，就是灵敏的缺失，面对再一次冲过来的男人，黑龙挥舞着它的利爪和尾巴，但却被男人一一躲过。
“哧！”
闪烁着森冷剑光的长剑再一次插进黑龙柔软的腹部，龙血沿着剑柄喷涌而出，黑龙痛吼一声，龙爪拍向男人，就像人类拍一只正在吸血的蚊子。
男人这次没有躲闪，那森冷如冬月的剑光需要他自身的力量配合维稳监的制式铁剑才能发挥出来，而这里只有两柄这样的铁剑。
龙爪拍击所形成的风近在咫尺，男人咬着牙，双手握着剑柄，手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动着那柄刺入黑龙体内的长剑向下切割。
“嘭！”
龙爪拍到男人的身上，发出如击败革的沉闷声响，而男人也在最后的关头，用尽全力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剑柄，借着黑龙龙爪拍击的力量，总算是在黑龙的腹部划出了一道一米多长的巨大切口。
即使以黑龙的身体，腹部被人划出一个一米多长的伤口也一样会致命……
“砰！”
黑龙摇摇晃晃的倒下，男人松开了紧握着剑柄的手无力的滑倒在地。
“应该，已经，逃得够远了吧？”
男人的视野一片黑红，已是到了生死弥留之际，他扭头看向小屁孩儿和他妻子逃走的方向，小声呢喃的问了一句，却没有人回答。
老头坐倒在地，双眼平视着龙之国那座城市的方向，按照他对维稳监的了解，那些人，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地面的震颤比哒哒的马蹄声更先被老头察觉，老头从地上爬起来，从衣服上撕下一截还算干净的布擦了擦脸，瘸着腿，驼着背站的挺直，平静的看着视野尽头那越来越清晰的奔马而来的骑士。
来的一共有十三人，领头的是一个身穿白色劲装的女人。
女人来到老头的面前，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具龙尸，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老头的脸上。
“村子里的人呢？”
女人的问话声十分淡漠，老头像个雕塑一样的笔直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
“去周边搜寻，一个也不能放过！”
女人的视线在黑龙尸身上的那两柄剑一扫而过，没有再奢求能够从老头这里得到答案，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十二名手下大手一挥，平静的下达了命令。
接到命令后四散而行的手下们并没有让女人等太久，很快的，就有十一名手下重新赶了回来，一身的白色劲装依旧洁白，面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但老头却能够闻得到，那已经被他们重新收入鞘中的剑上所散发出的血腥味。
“丁午呢？”
去了十二个人，却只回来了十一个，女人扫了一眼就知道没有回来的手下是谁。
“大……大人……”
十一个女人的手下没有答话，丁午的声音却从村外山林的边缘传了出来。
丁午拖着男人的妻子，怀里抱着被打晕的小屁孩儿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
“大，大人，是，是丁巳的家人……”
女人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停止呼吸但仍旧睁着双眼看着天空的男人，语气有些不耐烦：
“你是第一天上班吗？”
丁午仍然有些迟疑，试探着张口：“这孩子还这么小，我们……”
“你觉得我们工作的内容是对是错？”
女人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
丁午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紧张：“我们的工作是为了避免仇视黑龙的人引发或是被人所利用而引发战争，无所谓正义邪恶，无所谓对错是非，一切只为了龙之国的和谐稳定！”
丁午所说的，是维稳监内部手册中印在扉页上的话语，可以说是维稳监的根本信条，每个加入维稳监的人都能把这句话倒背如流。
女人点了点头，语气仍是平静，但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总算是消退了不少：“当你死后，你面对那些死在你剑下的人，是否能够做到无愧于心？”
“我……我明白了。”
丁午低下头，他已经明白了女人话语中的意思，今天饶过了丁巳的孩子，死后他又如何去面对其他那些死在自己剑下的人？
从剑鞘中抽出剑，丁午的手仍然在颤抖，但剑尖却已抵在了小屁孩儿的胸口。
闭上眼，握剑的手轻轻往前一送就将终结一个生命，但在丁午行动之前，一只手却突的握住了他持剑的那只手。
“我来吧……”
丁午睁开眼，女人站在他的面前，淡漠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如果死后要下地狱的话，队长怎么也要比队员多下一层才是。”
https://www.biqugebar.net/32_32409/1809780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bar.net。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gebar.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