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记 遥远的血光
鲜血滴答，冷风照面。
血统开启，左手上的伤口开始缓缓愈合。
新羽结衣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轻轻皱眉。眼前的男人，她似乎在哪见过，总有种缥缈的熟悉感。
叶初阳跪在地上，脸上青筋暴起，也注意到身后的异变，可他已经濒临死亡，无心多管其他。
“喂喂喂，不要这么严肃嘛。”红莲摊手，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我是这座列车的乘务员，我看你们行踪诡异，怀疑你们逃票。所以，我是来查票的，请出示你们的车票。”
诡异的沉默。
叶初阳不动，结衣直勾勾地看着红莲身后。
“嗯？”红莲隐隐觉得不对。
“吼？”身后传来男人轻佻的声音，慢斯条理，非常绅士：“你确定你是来查票，不是来搞笑的？”
红莲回头，第四人不知何时也上了车顶，一身乘警制服，带着警帽，衣领竖起，看不清面孔。
只是来人身高将近190cm，身材有料，和他有的一拼。
“你又是谁？”红莲问，“你也是逃票的？”
“今天天气不错，出来抽根烟而已。”男人叼着卷烟，可铁陆号车顶风太大，他试了几次，打火机根本点不着卷烟。
“还有么？”红莲自来熟地伸手。
男人笑了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扔给红莲。
狂风鼓舞，卷烟像是大海里的一叶扁舟，翻滚着飞向红莲。
红莲一伸手，用两根手指夹住卷烟，到嘴时，烟已经点燃，他舒服地抽了一口，回味片刻，评价：“地中海的烟叶，唔，烟是好烟，可不够劲。我更喜欢南美的烟叶，那种够劲。”
第四个男人看着被红莲抬手间点燃的香烟，没说什么，抽了一口，吐出的烟雾立刻被狂风吹散，然后慢悠悠地将刚才剩下的话说完：“顺便，抓一下在列车上企图犯罪的人。”
红莲露出玩味的笑容。
男人弹了弹烟灰，抬起头：“比如说，你们。”
“我喜欢警官，因为小时候我也想成为一名警官。”红莲接着抽烟，露出回忆的神色。
“然后呢？”男人也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问。
“后来有一名警官杀了我全家，我忽然觉得公义或许不属于某一种职业。”红莲弹烟灰，“公义属于每一个想要拥抱它的人，所以我杀了那个警官，并且决定改变我的梦想。”
“我喜欢你的直率。”男人说，“不过要是我，我会杀了警官全家。”
红莲耸肩，说：“他全家只有他一个人。”
“那你折磨他了吗？”男人问，“我的话，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可惜那时候我还没有你这么有品味，所以他死的挺爽的。”红莲说，烟已经快抽完了，“你这人有点意思，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衣服是借来的，我其实不是乘务员。”
“我的也是借来的。”男人说。
“借我衣服的人已经死了。”红莲说。
“我的也死了。”男人说，“其实你那身衣服看起来不错。”
“你的也不错。”红莲笑了，“不如借来穿穿？”
“会杀了我吗？”男人问，也笑了。
“你猜？”红莲扔掉烟把，玫红色的眼睛被火焰点燃，像是行者的火眼金睛。
“我喜欢幽默的男人。”男人叼着烟，双眼一瞬间变得漆黑，像是恶灵附体。
火焰刺破黑暗，结衣看着被火焰包围的红莲，那道燃烧的背影忽然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是谁？
记忆中，似乎有个人，也曾这样给她燃烧的背影。
往事狂犬般追来，少女看着流血的左手，眼底的漆黑褪去，然后忽然想起来了。
那是3年前，和国，东京。
地狱火俱乐部，地下室，昏暗的房间。
血，流了一地。
又有人死了，年轻的少女，被绑在手术用的铁床上，娇嫩的皮肤下，埋着刺入动脉血管里的医用针管，长软管的另一头，是一张张贪婪的嘴。
“美味啊，年轻女孩的血，唔，好美味……”
“啊，啊，啊啊～先生，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肉，还要，还要！”
“嗯，果然，无法拒绝呢，这种味道……”
吵，像是无数条狗在叫，在撕扯你的灵魂。
15岁的少女已经奄奄一息，尿液顺着她的下肢流出，像是魔鬼行走的印记。
“呵呵，各位，压轴菜，还没上呢。”一身手术服，戴着丝边眼睛，嘴角是若有若无的微笑，拿着手术刀，熟练地切下少女某部位的肉，装盘，优雅地递给面容丑陋的老人。
那是一群食客，吃人的食客。
每个人都带着疯狂，在优雅的面具下狂欢，像是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
“是啊是啊，压轴菜……”肥头大耳的大叔看着被绑在靠椅上的银发少女，身体已经清洗干净，雪白的衬衫，就像精致的瓷盘，装盛美味的食物。
食尸鬼优雅地打了个响指，踢开满身血污的少女，然后用手术刀解开绳子，将压轴菜抱上新的手术床，固定少女的四肢。
“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好想吃啊，这个味道，好香……”
人头攒动，少女像是被围观的宠物，在视线中忍受屈辱。
“从哪里开始呢？”食尸鬼将新的针管埋进少女的血管，香甜的血液顺流而出，食客争先恐后地抢夺针管，去拼命吸食女孩年轻的生命。
冰冷的手术刀贴着她雪白的侧脸，刺眼的手术灯让她有种想要呕吐的眩晕感。
可镇定剂让她的精神异常冷静，而这正是凶手的艺术之处，他要让他的作品，在清醒中一点一点被吃掉，看着自己的生命，像手里的流沙，即使你拼命去抓，还是阻挡不住沙粒的奔逃。
“颜绯真，救我……”少女发出几乎听不到的呢喃。
“你不能杀她，”地下室的铁门忽然被推开，木村拓哉大步走了进来，“藤原老大要活的，加藤樱不能死，要拿去和绯色死神谈判。”
手术刀已经贴在少女的心脏上方，划出绝美的春图。
食尸鬼住手，“哦？”
……
夜幕降临东京，静岗酒店。
“她人呢？”少年一身黑衣，坐在圆桌上，看着地狱火俱乐部老大，木村拓哉，“我要完整的加藤樱，少一根头发都不行。”
木村拓哉伸手示意。
食尸鬼推着轮椅进门，带着令人作呕的微笑，说：“那你可要失望了。”
他揭开蒙在少女身上的白布，化名颜绯真的少年看到白布下毫无生气的女孩，好看的嘴唇像是枯萎的樱花花瓣，面色苍白如雪。
木村脸色一变，忽然站了起来，“我不是说不准动她吗！？”
“我没动，可那些食客动了啊。”食尸鬼笑了起来，眼睛里全是疯狂，“呵呵呵，多么美好的女孩啊……摧毁一朵灼灼绽放的樱花，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呵呵呵……”吴门站了起来，看着枯萎的少女，发出扭曲的微笑，“哈哈哈哈……地狱火，好一个地狱火……嘿嘿嘿嘿……全都，死吧！！”
……
鲜血洒了一身，烈焰暴走，像是人间炼狱。
到处都是尸体，整个静岗酒店都被点燃了，胸膛被洞穿的少年抱着女孩，伪三代鬼彻发出鬼神般的剑鸣。
可寡不敌众，木村拓哉的人包围了整个酒店，少年已经体力不支，马上就要只撑不住了。
“颜绯真，可以吗？”她终于被少年擂鼓的心跳震醒，睁开黯淡的双眼，轻轻地问。
“嗯。”少年重重地点头，将女孩的嘴唇贴近自己的脖子，声音沙哑，说：“我们一起，杀出去。谁都不准死，知道吗？”
少女张开嘴，牙齿刺破血管，“好，我不死，你也不许死。”
鲜血流入喉咙，沉寂在血脉里的暴力，苏醒了。
……
加藤樱，颜绯真？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结衣歪着脑袋，内心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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